第311章:點醒海峰
“有這五個人在，修橋的進度可以加快不少，但是無忌你記著，沒有朕的命令，橋不許修好。”王莽吩咐道。
“陛下，臣可以知道為什麽嗎？臣擔心會做不好。”長孫無忌原本不想問，但卻不得不問，否則他沒辦法去把握其中的分寸。
“你既然知道慈航靜齋的事情，那麽你應該就知道這次慈航靜齋是要讓朕的大秦幫著他們拿下虢國，進而拿下夜郎國。”王莽緩緩道：“實際上，朕早就有拿下虢國的想法，不然朕這一次也不會興師動眾，帶這麽多人來南方前線，所以針對虢國的布局早已經開始了。”
頓了頓，王莽繼續道：“朕的大秦不能做不義之師，拿下虢國必須師出有名。”
“所以陛下真正的打算，是等著王熙勾結虢國，虢國大軍會北上和王熙叛軍匯合……”長孫無忌一臉震驚的看著王莽，放在以前，他根本無法想象這種手段乃是天子所能做出的，但想到近來天子所做的各種事情，長孫無忌卻不得不承認自己乃至天下都小看了眼前這位天子。
“沒錯，朕就是等著虢國軍隊北上匯合王熙叛軍與朕交戰。”王莽笑道：“據探子回報，雙方已經開始了細節上的協商，而二十萬虢國軍隊已經集結在了和大秦交界處，一旦雙方簽定協議，這些虢國軍隊便會立馬開赴神水縣，你明白了嗎？”
“臣明白了，臣知道該怎麽做了。”長孫無忌一臉鄭重的離開，直到現在，長孫無忌才明白為什麽王莽會把修橋的事交給他來做，因為這件事情隻有他能做，也隻有他才能把事情做好，做的讓王莽放心。
長孫無忌走後不久，李嵐回報了探子在秦夢瑤下榻酒樓發生的事情，說是一先天高手從酒樓踏空而去，另外，還匯報長孫無忌從酒樓中帶走了幾個人……
事無巨細，李嵐全都匯報，王莽也全都聽著，最後隻是吩咐李嵐繼續盯著酒樓，他要知道酒樓發生的一切，李嵐領命，又道：“陛下，如今各地匯聚過來的大軍已經有七十萬之多，神木縣畢竟不是大縣，一下湧進這麽多人，城裏的住宿有些吃不消，而且大軍集結之後，因為軍隊構成複雜，發生了不少打架鬥毆的事情，奴才也不知道這些事該不該跟陛下說，可若是不說，奴才總覺得不合適。”
王莽原本正在批閱奏折，聽到李嵐的匯報，王莽不由得停下手中的筆，眉頭微微挑起，李嵐說的情況，實際上王堅、王用吉之前都已經跟他匯報過，隻是他覺得以兩位大將的才能，應該很簡單把事情平息下去，現在看來，似乎收效甚微。
沉吟片刻，王莽吩咐道：“去把海鋒請來。”
李嵐神色一愣，隨即便出去找海峰了，海峰的名聲可不小，李嵐深知若是王莽用海峰來處理此事，估計軍中得落下不少人頭。
海峰的行動力是不用說的，不過數刻鍾的時間，海峰便到了王莽麵前，一見王莽，海峰便道：“陛下，臣這軍法官幹不下去了，請陛下另選賢能吧！”
王莽笑了笑，道：“愛卿，遍觀朝野上下，除了愛卿之外，還有誰有資格來當這個軍法官呢？愛卿有什麽困難，隻管跟朕說，隻要朕能做到的，朕一定做到。”
“陛下厚重，微臣深受感動。”海峰神情一歎，道：“陛下應該知道最近軍中常有一些打架鬥毆之類的不法事吧。”
“聽兩位王將軍說起過。”王莽道：“朕今日找你來，也是為了此事，聽說這些不法事處理的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簡直就是縱容！”海峰道：“軍紀，軍紀，軍紀是做什麽的，軍紀就是要將士們明白法紀的，何為朝廷大軍，那是百姓之軍，那是為保護百姓生命財產安全所立之軍，可如今我軍在神木縣所做的一些事，哪裏是百姓之軍，朝廷之軍，分明就是土匪強盜，那是比叛軍還惡之軍……”
“海大人！”李嵐神色一厲，在一邊嗬斥一聲。
海峰神色一變，立馬推金山倒玉柱往地上一跪道：“陛下，臣失言，願意受罰，但陛下，臣所說的均是臣肺腑之言，也許不好聽，但卻是實實在在。”
“海峰，你先起來。”王莽麵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不過他倒也知道海峰的性子，有些話他說過頭了，王莽也不在意，或者說這些話海峰說了他王莽不在意，換一個人，那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海峰沒起身，道：“陛下，臣請嚴查這些不法的將士，陛下不答應，臣便不起來。”
“喲，還威脅起朕了！”王莽失笑道：“海峰，你可知道朕是最不受威脅的。”
“陛下，臣沒有跟陛下開玩笑！”海峰一臉認真的看著王莽。
王莽看著海峰，雖然他感受到海峰的真誠，但王莽卻不會在乎這真誠，帝王自有帝王手段，何須在乎你一個臣子的想法。
神色一冷，王莽冷聲道：“海峰，你若還認你是朕的臣子，那你便起來，否則你便就這麽跪著吧！”
海峰看著王莽，半響之後，緩緩起身，僵硬的道：“陛下，臣但請陛下替神木百姓做主！”
“好了，海峰。”王莽神色稍緩，道：“朕之前已經說過了，朕找你來，便是找你處理這個事情的，或者說朕找你來，是來訓斥你的！”
“訓斥臣？”海峰不可思議的看著王莽。
王莽點點頭道：“不錯，就是訓斥你，朕問你，你是什麽人？”
“臣是陛下的臣子，大秦的都察院掌院，南征大軍的首席軍法官。”海峰大聲道。
“很好，虧你還記得你是都察院掌院，南征大軍的軍法官。”王莽冷哼一聲，道：“那朕問你，你既然見到了那些不法事，你為什麽不去製止或者懲治這些行為？你為什麽不履行你軍法官的職責？朕要你這個軍法官是幹什麽的？當吉祥物的嗎？”
王莽的話振聾發聵，震的海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他一臉茫然的看著王莽，一句話也說不出。
“海峰，給朕站起來，告訴朕，朕要你這個軍法官是做什麽的？”王莽一拍眼前的桌子。
海峰身體不由自主的站起來，神色漸漸恢複清明，大聲道：“對軍中一些違反軍紀的行為實行零容忍，厲行律法，嚴肅軍紀，輔佐陛下為大秦打造一支紀律上過硬，戰鬥力夠強，作風上嚴謹的鐵血強軍。”
“那你還愣在這幹什麽，還不快去做！”王莽嗬道。
海峰麵色鄭重的朝王莽一點頭，一轉身，大踏步離去，這一刻，海峰明白了自己曾經的所謂“嚴明”並非真正的嚴明，而現在，經過天子點醒，他真正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