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找上門
天上掉下一個林妹妹，這種事對於任何男人來說做夢恐怕都會笑醒。可是，當這一切真真切切擺在我的麵前，我還真的希望這就是一個夢，更渴望能夠立刻醒來。
我和江一龍向李家灣老老少少都打聽了個遍，其結果竟然誰都不認識白靈，而白靈與李軍家也毫無半點關係。當我向白靈詢問她家到底在什麽地方，她又是從什麽地方來，她竟然告訴我她不記得了，聲稱我是第一個和她說話的人，又將她的衣服給弄髒了，所以，我要負責……
這開的是什麽玩笑？
倒是在我非常無奈的情況下，混亂的腦子突然閃過一道靈光。白靈神誌清醒，說話有條不紊，應該不是什麽瘋丫頭。隻是她的思維模式似乎有些混亂，難不成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所以白靈其實是失憶了？
我將想法告訴江一龍，他想了想，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
思忖再三，我心裏已經有了主意，看向白靈說：“好吧，你暫時跟我們走。”
白靈天真爛漫，拍了拍手。“好呀好呀。”
因為白靈的事，我們和小胡爺分道而行。坐了半個鍾頭的公交車，到了城區，下車趕緊又攔了一輛人力三輪，目的地直奔最近的派出所。
我雖然不是非常聰明，但也不傻。萬一白靈真的是失憶走失，最終被我和江一龍留下，到時候跳到黃河都洗不清。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派出所報案，剩下的事自然有警察來處理。
剛到派出所門口，一名年齡大概四十多的警察和我來了個迎麵對碰，他衝我看了一眼，說：“你這娃兒冒冒失失橫衝直撞是有啥子事啊？”
我趕緊道歉說：“對不起。我是來報案的。”
他掃了掃我們三人，視線突然鎖定落在了白靈，倒不是因為白靈非常漂亮的原因吸引了這名警察，而是白靈衣服上沾著的血汙。“打架？殺人？”
當天晚上我就讓白靈將沾著血汙的衣服脫下來，我幫她清理幹淨。這丫頭偏偏拗著不肯，聲稱這是證據。
順著警察的視線，我恍然趕緊說：“是人口走失。”
“跟我來。”
我們在派出所呆了將近一個鍾頭。當我向警察說明原委，這名警察試圖在白靈嘴裏了解一些信息，偏偏在這個時候白靈一句話都不說，而且，長久保持一副苦瓜相，就好像我們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見狀，我和江一龍又分別被隔離，各自做了一份口供筆錄。
做完這一切，我和江一龍終於鬆了一口氣離開了派出所。
當我們回到蝸居橋洞，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隻是有一點奇怪，小胡爺他們先行一步驅車離開李家，按照現在的時間，羅立國應該早已回來了才對。但是，壓根不見羅立國影子，難不成羅立國出門攬生意去了？
我想了想，倒是有這個可能。畢竟，依我來看小胡爺並非是言而無信的人。
眼看現在時間也不早，我們將東西整理完畢，便和江一龍準備晚飯。這兩天羅立國都被小胡爺的人扣下，依他的脾氣稟性，說不一定在別人手上吃了些苦頭。今天晚上可得弄幾樣好菜，替他補一補。
我們去附近菜市場逛了一圈，買了一條三斤多的魚，兩樣鹵菜，一個青菜，還有半斤花生米和一瓶老白幹。說來也奇怪，這段時間我總感覺有人跟蹤我似的，但是，當我回頭一看，又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樣。
回到橋洞，我和江一龍趕緊分工，忙活了半個多小時，飯菜都已經做好。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四十了，依然不見羅立國影子。
江一龍衝我遞了一支大前門，說：“小師弟，我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啊。”
我吸了兩口說：“應該沒事，我們再等等。”
又等了二十來分鍾，還是不見羅立國，這個時候我心裏有一股不安，難道問題出在小胡爺身上……
“這不應該啊。”
“可我怎麽看，小胡爺也不像說話不算數的人。”
江一龍想了想說：“如果羅叔還在小胡爺那裏，應該也不會有啥子事。這樣，假如今天晚上他都還沒有回來，明天一大早我們去找一趟小胡爺，一問啥子都清楚了。”
“那也要得。”
咕咕咕……
我看向江一龍，笑說：“原來你早就餓了啊。”
“我沒有啊。”
“剛才我聽你肚子都叫了。”
咕咕咕……
“是你哦。”
“也不是我。”
聲音雖然不大，但這個時候一直沒斷，我定了定神，感覺聲音是由橋洞外麵傳來的，旋即走到橋洞外麵一看，這一看竟然當場給我嚇懵了。
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我。
“你，怎麽是你。”
白靈昂著頭，噘著嘴說：“我餓了。”
“是哪個？”以前我們這裏也有過別處的叫花子跑來想搶我們的地盤，江一龍誤以為又是這樣，拿著扁擔跟了出來，反應與我如出一轍。“咦，怎麽會是你啊。”
“我餓了，我餓了，我餓了。”白靈再三強調，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一副可憐巴巴，就好像她很久沒吃過東西似的。
江一龍撓了撓頭，訕笑說道：“哈，這個，反正今天煮得多，你不嫌棄的話就進來一起吃嘛。”
白靈臉色頓喜，說了句那我就不客氣了呀，直接跑了進去，坐上桌還真的一點都不客氣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肉，我最喜歡吃肉了，哈哈。”
“慢點，別咽著。”
“你們也快吃呀，不然我可就要吃完了呀。”
“我記得你今天中午的時候吃過飯的啊。”
“我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白靈抹了抹嘴，旋即又說：“因為那是在別人家。”
我怔了怔，眉光一挑，說：“難道你認為這裏是你家？”
“嗯嗯。”
“你也是這麽和警察說的，所以，你才會出現在這裏？”
“沒有呀。他們好囉嗦啊，問了我很多莫名其妙的問題，我不想理他們。”說話的同時，她又往嘴裏塞了一口魚肉，邊吃邊說：“我，我見你好久都沒有回來找我，所以，我就來找你了啊。”
“可，可是這裏離大渡口的派出所並不近，你又是怎麽找來的？”
“我鼻子可靈了。”
“鼻子？”
“對呀，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
我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目不轉睛的盯著白靈看了好半天。在這個時候，我真的非常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走失又或者她其實就是故意拿我們取樂消遣……
但為什麽偏偏又會選擇我們呢。
“我吃飽了，真好吃。”
“哦，我來收。”
我正準備起身收拾，江一龍卻搶了過去，邊收拾邊衝我小聲說：“小師弟，我剛才仔細認真前前後後想了三次，總之，好像這個禍是因你而起，現在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來了，你先冷靜的想想現在到底該怎麽收場。”
“她明明之前好像說了我們……”
“沒有，隻說了你。”
我腦子裏亂得跟漿糊似的，總想在這件事上找出一個因果，然而，想了好多次，卻越想越亂。見白靈吃飽喝足，又根本沒有想走的意思，而這橋洞如此簡陋髒亂，總不過可能今天晚上留她在這裏過宿吧。
“白靈，我再問你一遍，你家到底在哪。”
“這裏就是我家啊。”
我已經徹底被她打敗了，和江一龍說了一聲要出去一趟，旋即拉著白靈就離開了橋洞。我們來到附近的一家小旅館，替白靈開了一間單人房，如果她真的是失憶了，真的希望這丫頭好好睡一晚，所有的一切都能夠想起來。
期間，我一句話也沒有和她說，而她竟然絲毫不避嫌，硬拉著我的手，感覺對周圍一切都是那麽好奇，東看看西望望的。
我將白靈留在了房間，剛走出門，白靈突然小跑攔在了我的麵前，噘著嘴蹙著眉，可憐巴巴的看向我說：“你是不是又想丟下我？”
她竟然知道我今天將她送去派出所是想丟下她？那這樣說來，她腦子跟正常人應該沒什麽兩樣啊。我發現現在向她說任何一句話都得先考慮才行，否則，到時候這件事可能會更麻煩。“沒，沒有。橋下的環境不太適合你，出於對你的照顧，所以，讓你今天睡在這裏。你放心，隻要你睡覺的時候把門關上，這裏還是非常安全的。對了，雖然現在你身邊沒有換洗的衣服，但現在天氣還算可以，今天晚上如果你有空的話，你能不能將你這衣服洗一洗，特別是上麵的血漬，你可千萬不要誤會，這是因為連剛才旅館老板都非常奇怪的看著你。哦，還有，如果你想起一點什麽，記得到時候，不不不……下一次可能見麵的話，再告訴我行不行？”
白靈歪了歪頭，好像是在仔細琢磨我這段的意思，半天她眉開顏笑。“原來你還是關心我的呀。那好吧，我就聽你的話，今天晚上乖乖的留在這裏。”
我有些不太習慣她對我說話的態度和方式，趕緊衝她說了一句趕緊睡覺，便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