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要價還價

  凝望著鄭捷離開的背影，我腦子裏全都是剛才她輕描淡寫的說辭。


  鬼島，如此詭異的名字，竟然讓我這個身為道士職業的小子背脊發涼。然而，拋開這一層對未知的恐懼，更多的則是好奇。


  難不成隻是當地人故意往這小島增添了幾分詭異色彩，時間流逝，人雲亦雲，所以如今讓所有人對這個小島隻能望而卻步？又或者，這小島上住著的全是鬼魅？這太荒唐，也太不著邊際……


  這些或許都隻是不著邊際的猜測臆想，事實擺在眼前，出發的學生團的的確確隻有一個人活著回來，除了帶回的小金人，連自己都徹底的瘋掉了。其他人到底是失蹤了，還是探究古墓觸發機關意外身亡呢……


  疑問，跡團，紛至遝來。


  一大早，我們簡單的吃了一些幹糧，就著手將接下來幾天需要的物資以及各種裝備搬上皮劃艇。忙了大概三十多分鍾左右，所以需要物資全都搬上了皮劃艇。


  江一龍突然說：“嘿，傅老，還有鄭警官，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現在說出來方不方便。”


  傅之文笑說：“小江，你有什麽話直說就是。”


  “是這樣的，你們一個是考古專家，一個是警務公職人員，幹這趟差對你們來說是本職工作，為國家效力。”江一龍頓了頓，又說：“而我們呢，就是普通老百姓，俗話說得好，這親兄弟還得明算帳呢，我們完全是沒有這個義務免費出力的，我說得可能有些直接也有些不太合適，但我自己覺得是這麽個理。”


  鄭捷說：“你是想要錢？”


  “上道。”江一龍指著鬼島方向說：“人情歸人情，帳務要分明，出了力自然也該落個好。但如果直接說給我們多少錢，恐怕這又有些不太合適，萬一我們要價高了，你們也拿不出。”


  傅之文笑說：“小江，你有啥想法直接說出來嘛，都是可以商量的。”


  江一龍說：“行。錢我們可以一分不要。”


  白靈接嘴說：“一龍哥哥，你這一句話把我都弄糊塗了。”


  江一龍提的這岔，根本沒有和我商量，突然之間說出來還真的連我自己都出乎意料。但是，不得不說，江一龍這花花腸子用到了點子上，天底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呢，更何況這一趟說不一定還要冒著很大的風險，不該要的我們一分不要，該要的必須得拿。


  “別急，等我說完。”江一龍看向鄭捷和傅之文說：“錢，我們可以一分不要。但是，我們該得的那一份絕對不能少。法子我已經想好了，既然這一趟我們是找古墓，不管最終確定這古墓裏麵到底有多少值錢的寶貝，我們隻拿應該屬於我們的那一份。我，小師弟，白靈，三個人，到時候我們就拿總數的三成，你們看怎麽樣？”

  鄭捷兩隻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驚道：“三成？你真是獅子大開口，真不怕風大扇了舌頭。”


  傅之文陷入了沉默，臉上的笑色隨即沉了下去。至於站在旁邊的羅蘭，雖然依舊一聲未吭，但她此刻看向江一龍的眼神與鄭捷幾乎沒兩樣。


  江一龍說：“三成多嗎？別以為昨天晚上你和我小師弟說的話我沒有聽見，對麵那是個啥子地方，鬼島，連當地人都聞風喪膽望而卻步的鬼地方，你認為沒有足夠大的誘惑，我們真的甘願冒生命危險，陪你們一道做免費的苦力？鄭大警官，你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前一拔的那五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鄭捷剛想說什麽，立刻被傅之文攔了下來。“小江，你說得挺對，你們和小捷那是私交，犯不著冒這種風險。”


  “屁的個私交，要不是……”江一龍這話峰陡然一轉，我趕緊暗中拽了他一下衣角，忙衝著傅之文說：“傅老，你繼續說。”


  傅之文點了點頭說：“拋開種種原因吧，你們的確沒有這樣的義務陪我這個老頭子幾人舍身犯險。所以，小江有這樣的考慮，是正常的，也是理所當然。但是，古墓裏的東西並不是我們私有財產，我們根本做不了這個主。”


  白靈說：“那算了吧，既然連你自己都做不了這個主，我們現在就分道揚鑣。”


  鄭捷冷笑說：“分道揚鑣，別忘了現在是在什麽地方，沒有我們，你們有本事離開這裏？”


  聽著鄭捷挑釁的口吻，白靈和善的性子轉瞬即逝，眉間一挑，冷道：“你是想要讓我出手？”


  “別，白靈別這樣。”單是上次楊娟激怒白靈，要不是及時攔著，楊娟到底是什麽下場，我還真不敢去猜那個結局。現在突然劍拔弩張，氣氛搞得這麽僵，真把白靈給惹火了，可能最後的結果我們三人隻能亡命天涯了。“有話好好說，這不是大家都在商量嗎。”


  江一龍說：“傅老，並不是我們坐地抬價，事實情況你心裏比我們更清楚。所以，如果連你自己現在都做不了這個主，我們這樣談下去也沒有多大意思。”


  傅之文說：“等等。小江，小齊，如果是早些時間，在重慶或者是在來這裏的路上，你提出這要求，我還有時間可以向上麵匯報，但現在事發突然，我真的不好給你這個答複。要不這事先記著，等一切處理妥當之後，我回去再向上麵呈報，你放心，我一定站在你們的角度上為你們爭取，盡可能不讓你們白白付出。”


  江一龍自嘲笑道：“在社會上也混過幾年，空話實話我還是有這個能力分得清。況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鄭大警官私下談的那兩句碰巧也被我聽見了，你壓根就沒有把這件事往上麵匯報，那還說啥回去之後按勞付酬呢。”

  我怔道：“大師兄，你是說傅老此舉是他個人的意思。”


  “是的。”江一龍說：“你急於來這裏，其用意無非是想要弄明白你幾個學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其次才是古墓對吧。但你這一次都是你私作主張，根本沒有向上麵匯報，那麽，現在就算我們前往鬼島，到時候發現了古墓，這裏麵的東西你到時候再上呈於國家，數額多少，是你說了準還是其他人呢？你說你做不了這個主，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呢？”


  傅之文臉色鐵青，剛想說什麽，江一龍又滔滔不絕說：“所以，現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滿足我們的要求，就恕我們不能作陪了。”


  鄭捷說：“別以為沒有你們我們就辦不成這事。”


  江一龍說：“這話可是你說的，那麽，你們請吧。我們自個想辦法離開這裏就是了。對了，順嘴提一句，對麵那可是鬼島，鬼島哦……”


  “你。”


  “小捷別說了。”傅之文深及了一口氣，猶豫了半天說：“行，此事箭已在弦，不得不發。而你們的要求，也實屬應當，我答應你又有何妨。但是，你剛才提有數字的確有些太大了，這個數額遠超於我的能力範圍之內。要不這樣，事成之後，依我估計的總額付你們半成。”


  我本以為傅之文和鄭捷會強硬死不鬆口，但沒有想到，經江一龍這麽橫岔一鬧，他也隻能妥協。然而，他對江一龍提的分成數額不滿，同樣江一龍對他提的半成更加不滿。


  江一龍搖了搖頭：“我們可是三個人，我們三個人到底有沒有本事，你不知道但鄭大警官或許有些了解。好吧，看在人情的份上，兩成。”


  傅之文說：“還是太多，半成。”


  江一龍說：“古墓裏的東西又不是你私人的，到時候你交給國家多少都是由你呈報。再說了，隻要辦成這件事，我相信對於你私人來說，名譽地位什麽的，恐怕你自己心裏也有數。所以兩成，不多，你也辦得到。”


  江一龍的分析正中點子上，當聽完他說的這一切，傅之文糾結了好半天，最後臉色一橫咬牙說道：“一成。我，我隻能做到這個份上，這本是一件違反國家利益的私下交易，我……總之，我隻能拿出一成。”


  江一龍此刻一副奸商嘴臉，看著傅之文一再鬆口顯然還想和他討價還價一番。但依我來看，這一成可能真的已經是傅之文的底線，再往上抬，可能這件事最後隻能談崩。


  我推了推江一龍，江一龍話峰一轉，歎了口氣說：“那好吧，一成就一成，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可不能到時候翻臉不認人。”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