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海盜頭
以退為進是我們現在最好針對小張的對策，就像傅之文所說，小張在乎古墓，不惜為此冷血殘殺人命，而他又對古墓錯綜複雜的迷宮了若指掌，他在暗，我們在明，無論站在哪個方麵，現實情況都對我們不利。還好，他終究隻是一個孩子，除了用殘忍的手段守護古墓，他心智終究隻停留在十三四歲這個階段，對付這個阻礙，我們不能力敵，隻能智取。
佯裝離開，實則是引誘小張現身。否則，一旦和他周旋下去，不單時間我們難以掌控，可能還會在這段時間內有人再遭他的手段。
“會不會我們的意圖被他識破了呢？”
“就算換作是你，也需要最終確認吧。”
“那倒是。不過，我們離開破廟已經有一段時間，再過一會就到海邊了啊。”
“鎮定，他跟來了。”
我們此舉是否能夠成功，隻能依靠白靈，隻有她才能夠鎖定小張的氣味。突然聽她這麽一說，我們幾人都不由鬆了口氣，但我們現在身處的是一片樹林，有著這層自然做為屏障，我們不太容易下手。
我們裝作毫不知情，但故意放慢了腳程。
當我們走出樹林，白靈確認小張就藏身在離我們隻有十米的山包後麵，我們意識到時機已到。我說：“我內急，去方便一下，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
江一龍附和說：“我也要去小便一下，馬上就跟來。”
我和江一龍暗使眼色，分開繞了很遠一段距離，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小張的背後，將他去路給阻斷了下來。小張見我們兩人憑空出現，著時嚇了一跳，但這家夥性子野，並沒有亂了方寸，搭弓射箭，還好我和江一龍都略有些身手，避開了奪命箭。我們的意圖已經被小張識破，他顧不得與我們周旋，趁著這個時候差妄想躲入樹林逃走，沒想到白靈突然鬼魅現身，用手中麻繩做成的繩套套著他的脖子，收繳了他的匕首和弓箭。
得到我們成功的信號，羅蘭和傅之文很快跟了過來，看著被我和江一龍綁成像麻花的小張，鄭捷是又怒又恨，一時忍不住，在他身上踹了兩腳。
“小家夥，你可真滑頭，不想些招，還真不好逮你啊。”江一龍得意的說。
“我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小小年紀，殺人如麻，跟沒有人性的野獸沒有兩樣。”眼見小張的遭遇，雖然並沒有發生在羅蘭身上，但她感同身受，甚至還提議到時候帶著小張一道離開。可沒有想到，小張蛻掉這層偽裝，留下的僅僅隻是冷血無情，著時讓羅蘭痛心。
此時此刻，小張就算心智再低，也知道自己上了我們的當，他陰冷著雙眼環顧著我們眾人，氣得麵紅耳赤。“你，你們……”
江一龍調侃說：“哈哈……你小子現在知道上當了有個屁用。咦，不對啊，你不是不會說話嗎？難道你以前一直在裝啞巴。”
小張能說話，這還真的出乎我們所有人意料，傅之文笑道：“這還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獲，這樣一來，溝通上就構不上任何問題了。”
“我來問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之前我的那幾名學生，除了一人之外，是不是都死在你的手上？”
麵對傅之文提的問題，小張裝作沒聽見，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傅之文倒是不急，耐著性子說：“小張，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現在就是案上的魚肉，生死都由不得你自己。”
小張看向傅之文冷眼說：“反正我現在都落在你們手上，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傅之文說：“打你殺你又有何用？”
“那四個家夥都是死在我手上，還有她，要不是因為這個家夥，她也會死在我手裏，難道你就不想為他們報仇？”小張說。
傅之文想了想，搖了搖頭說：“小張，就算現在殺了你，他們也不會複活，這件事也不會有半點回轉的餘地。但是，如果你還有一點人性的話，我相信你心裏應該或多或少有一些愧疚吧，既然如此，那麽為什麽不為自己犯下的過錯彌補呢？”
小張說：“總之，他們是我殺的，我認。而他們也是該死。”
羅蘭說：“你這孩子，怎麽說教你都不聽呢。”
我突然插話問道：“小張，就算你做了這麽多惡事，但我依舊拿你當弟弟看待，俗話說得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況且，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隻不過，你用的手段太過極端。”
小張冷哼了一聲，沒有回話。
我又說：“如果我猜得不錯，當你殺了那幾個人之後，內心也是痛苦的吧。”
小張說：“我為什麽會痛苦，我高興還來不及。”
“你不要固執了。那四個人的確是被你所殺，但如果你真的完全喪失了人性，變得與野獸沒有兩樣，為什麽最終會放他離開呢？”
“你是說那一個人？”
“是。既然你能夠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殺掉他們四人，那麽，最後活著的那個人，你自然也有能力結束他的性命。可是，你並沒有，你放了他一條生路，還允許他帶走了裏麵一件寶貝，難道不是嗎？”
“他瘋都瘋了，殺與不殺，又有什麽關係，至於那件東西，不說也罷。”
我將小張扶了起來，讓他能夠靠在旁邊的樹幹，不至於那麽辛苦。“之前那五人暫且不提，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你總該沒有忘記吧。”
小張遲疑了一下，最後看向鄭捷。“你是說她？”
我點頭說：“之前我也一直認為你人性泯滅，殺人如麻，但現在仔細一想，當我返回發現鄭捷，再回想與你撞見的時間，雖然兩地離得並不是非常遠，但是，當時鄭捷已經徹底栽在你的手上，如果你真想要殺了她，你絕對能夠辦到，而且，事後你依然能夠從容脫身。可是，你並沒有這麽做，由此可以看出，你至少還保留了幾分人性。”
小張說：“我知道你們打的鬼主意，別再浪費時間了。”
白靈說：“其實在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特意留意過你，你幾次想要對我們不利，但你最終都忍住了，由此可見你的本性並不壞，隻不過走了一條錯誤的道路，迷途知返，現在還來得及。”
小張詫異的看向白靈，但他並沒有回答。現在小張與剛才被我們抓住的時候相比，明顯的冷靜得多，而且，說話的口吻也沒有時先那麽針峰相對。
傅之文說：“小張，告訴我們你的來曆。”
小張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們？”
江一龍說：“你現在是什麽處境，你心裏很清楚，就算你有心想要阻止我們，你認為你現在還能夠辦到嗎？遲早我們還是能夠找到墓室，頂多隻是需要多花些時間而已。”
這是事實，是小張和我們共同麵對的事實。
小張猶豫了很久，可能此刻他也想了很多，過了好半天，他說道：“你們來島上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麽，實話告訴你們，這島上沒有古墓，普通的墳堆倒是有幾百處。”
“這怎麽可能？”
“愛信不信。”
“既然你守護的不是古墓，那是什麽？還有，那件帶回來的小金人至少有幾百年曆史，這樣的東西難道不是出自古墓？”
小張說：“說了不是就不是，不過，島上雖然沒有古墓，但是有與古墓差不多的東西。”
“與古墓差不多？”
“寶藏。”
小張自懂事以來，整個島上就隻有他和他的父親，村子那麽大荒廢了那麽多間居所，原本住在村了裏的這些人到底去哪裏了，小張不知道，他父親也沒有打算告訴他。然而，在五年前，他的父親害了一場重病，不久於人世，在他彌留之際，他的父親告訴了他來龍去脈。
在很久以前，整個島上住著幾百號人，這些人雖然來自大江南北各個地方，但是，卻都有幾個相同的特點，或是坑蒙拐騙，或是殺人如麻或是被官府逼得走投無路。這些人來到島上，借著鬼島地域環境當了海盜，專搶來往官船商船，當然，有的時候，附近平民百姓因此也會遭殃。
這一幹賊寇四處招兵買馬，發展迅速，坐大勢力，後來惹怒朝廷，朝廷派水師決定收拾海盜，但沒有想到朝廷水師屢戰屢敗。但之後的形勢對海盜越發不利，後來，海盜頭目意識到久作海盜終非良策，最終接受了朝廷的招安。
傅之文問道：“海盜？你說的大概是多少年前的事？”
小張說：“具體我也不清楚，最少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吧。”
“海盜，難道你說的張保仔？”
小張點了點頭。
“你也姓張，難不成你是他的後裔？”
張保仔原名張保，嘉慶年間廣東沿海有名的大海盜，後來被清政府招安，官至閩安副將。讓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原本我們前往鬼島是尋找古墓而來，現在竟然牽出一個海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