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荒界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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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歲月前蒼生未生時，天地渾沌裏，僅存在兩儀五行神獸和蒼穹二神。
它們共同掌管天地，各司其職，後來才開始催生出眾生，給世界增添無數生機與靈動。
但一場巨變，蒼穹二神不再傾心於維護它們共同主宰的世界，陰陽二獸反目成仇，萬界眾生，均受荼毒，無不水火。
那場巨變具體如何，它們乃至除了當事者外的眾生中，無一得知，其背後的因由，更是淹沒在歲月長河裏。
因此，找到蒼穹二神及七大神獸，是萬界眾生的共識。
萬界中，如荒帝、元帝等每個與姬同級別的界主，均於無數歲月前化身無常，追隨七大神獸的蹤跡去了。它之所以留下，是靈界的困境與複歸計劃所迫，不得不如此。
隨著複歸計劃的推進，它隱隱約約感知到十方寰宇中，有另一隻巨手在暗中操控整個世界，迫於自保逐漸收起複歸計劃蔓延的步伐，因此不得一絲新進展。
但日漸奔潰的靈界，讓它們又再次悄悄啟動計劃，冒著被巨手發現的風險，逐漸加快進程，曆經幾億年，姬終把意識分身遍及各界，又隨著很長一段歲月的探查，它最終還是沒有找到二神七獸，倒是間接接觸到隱形巨手，那隻巨手遍及萬界各邊境，浩瀚無邊，萬界皆掌中，為了自保，它不得不停下探尋的腳步，並將接觸到巨手的意識分身趁對方未注意悄悄收回體內，歸融靈識，不再離體。
它沒有想到，在荒界中的意識分身因各種機緣下，孕育出玄道，脫離與它之間的意識共享，隱瞞掉無數驚天發現，並做出許多與它的理念南轅北轍的事情，這為它後來埋下巨大的禍患，葬身在自己的手中。
就在陸永戰漂泊荒天殿之際，靈界已千瘡百孔，離破碎時日將比道門太極老祖預測的來得更早，根本支撐不到千年時光，也許隻有八百年，也許更早。
在此末世降臨前夕，它與靈界諸方高層早已付諸行動，卻無力挽回局勢，於幾千年前決定利用多年來複歸計劃探查到的成果，選擇全新家園，攜全族轉移。至於其餘生靈，早已被各種危機所侵襲，所剩無幾，帶與不帶，都沒多大意義。
今日，姬與眾高層再次聚集全族，下達最後一條命令：此前所有禁令，悉數廢除，每一族員，將運載靈識的波軀所蘊含的一切能量，吸收至靈識之中，隨後靈識融入到眾高層為它們安排好的靈山各區域中，並循序漸進吸取靈山所剩下的磅礴能量，隻留下其中少許，維持靈山運轉，其餘皆韻養靈識，待末世降臨之刻，在首領的發令下，啟全族之力，攜靈山逃離靈界，轉移到定好的新世界特定區域中去。
隨著最後通牒下達，眾靈族成員意識劇烈波動，遍及靈界的各種“風暴”，被其巨大的能量所“震懾”，出現短暫的滯息狀態。
這短暫到隻有幾個普朗克時間裏，靈族全員已按部就班地做好沉眠，悉數融入到變化無常的靈山各處之中，待末世來臨之際，再次覺醒。
這短暫的時間裏，它們令行禁止，阻斷外部趁著靈族集中融合靈山而虛弱之際攻擊而來的可能性危機，亦與靈界做出最後的告別儀式，告別這個孕育它們的家園。
靈族全員集體“沉眠”之際，在黑湖下的陸永戰同時醒過來。
在醒來之際，他仿佛冥冥之中感知到，世界將要發生大震蕩了，也許就在下一刻，也許在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之後……
境界短暫停滯於煉仙境與升仙山之間瓶頸期的他，有那麽一瞬間的錯愕與迷茫，覺得從發現秘境，與胖子打開太極輪回轉盤踏入修道之途開始，就已經走錯了方向，甚至惶恐與悔意彌漫於心，又不知因什麽有感而發。
當年陰謀的降臨，淩櫟的失蹤，其背後隱藏了什麽真相，是他心中一直沒有真正放下的執念。老太爺之殤，牽出了域外三大家族之一的陸家及其家仇舊恨，身世之謎似乎水落石出，又像是撥開水麵後發現水底下潛伏著一條驚天巨鄂，與之擦肩而過，再次尋找對方，無跡可尋。
白雲悠的出現到相戀再到末世降臨之際來不及道別，細細回想，似乎哪裏不對，卻又找不出來。
隨著地球的淪陷，太陽係爆炸，輾轉太陰界廣寒宮，未曾正麵過的千米巨大影像所帶來的靈魂震動恍如在昨日，後身入輪回，見證了無數世界，卻未曾有所滯留……
一幕幕如同電影畫麵在腦海快速閃過，直到消失那一刻，陸永戰意識完全清醒過來。
見到陸永戰恢複正常過來，刑蒼等人皆鬆了一口氣，隨及扶起他，眾人躬身，氣勢磅礴的聲音響起：“恭賀將軍回歸！”
整個堂室中九道不同音色的聲響交錯波蕩，繚繞回旋，久久不絕。
其餘堂室及外界待命的士兵也暗中收到通知，熱血沸騰，玄血湖上空升起火紅色煙霧，激蕩著雲氣，逐漸蔓延而去。
陸永戰看到他們個個神氣澎湃，氣勢激昂，頓時意識到什麽，閉目感知身體。
稍瞬，他就發現紫色能量濃鬱的丹田處，不知何時懸浮著一滴半凝半虛的紫紅色液體，它沒有絲毫能量，氣息卻浩瀚無邊，仿佛一旦釋放出來，虛空都能被堙滅。
他睜開雙眼，隱約有一縷縷氣息射出，環視四周一圈，對身形如杆、戰意浮現的刑蒼等人說：“我們這是在何處？”
刑蒼與屠方二人對視一眼，隨後回道：“將軍，您不記得了，這是我們荒獄駐軍的駐地，此處名為荒司。”
隨後，見陸永戰迷茫不解，刑蒼等人又繼續說起荒獄駐軍的各種事跡。
原本，荒獄駐軍並不是這麽叫的，陸永戰還未“從天而降”之前，刑蒼等駐軍戰士隻是荒界中各自為戰的求生者。
後來，荒帝兼神族首領荒神不知何故突然集殺絕大多數下屬，且於短短幾個時辰內，屠害荒界中生靈無數。
隱藏於荒界內的界外勢力似乎早有準備，在荒神大開殺戒期間，集各種外族在荒界中到處製造殺戮，與荒神配合默契，你東我西，你南我北，殘殺蒼生無數。
在此慘象發生之刻，荒界中各族為了自保，又麵臨實力強大的荒神及界外異族，它們除了躲避別無選擇。
有壓迫的地方，總會出現反抗者。
當時的第一代人類，就是反抗大軍中的主力，集全族之力，聯合一切可聯合的力量，圍殲異族，斬殺暴君。
大戰局勢，總有一些梟雄嶄露頭角，而時值人族默默無聞的陸永戰正是其中一個，僅憑十八人，硬是將荒神打得狼狽不堪，遁跡而逃，為其餘生靈解放出不少力量，專攻界外異族，也解救了無數生存者。
後來，局勢落定後，人族召集蒼生，於荒天殿中重定荒界秩序，以陸永戰的實力及威望，大多數眾生鼎力支持他們十八人及其餘梟雄做荒界新神，共造未來。
當時，如若他點頭答應，荒界應該建立成一個百梟執掌天下的製度，然而，他卻率領其餘十七人，跨界而去，連秩序重立大會都未曾踏進一步，眾生即使不解，也不曾過多在意，便繼續加入到秩序重建的爭論之中。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爭議，最終決定以人族等先行抗戰的幾十個勢力為首，其餘各族有功者為輔，進駐荒天殿，隻有全界麵臨重大危機時，他們才能對全界下達命令，平時隻能在荒天殿裏麵繁衍生息，不得幹涉殿外局勢。
貌似他們這些戰功赫赫之輩變相得被其餘生靈給囚禁在荒天殿中，但資源最富有的荒天殿，卻足以讓他們欣然接受的主要原因。
新秩序發展了幾萬年，荒天殿裏以人族為首的眾強不甘現狀，更是不願受外族掣肘，經過一些導火索，率先在荒天殿中爆發戰火，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蔓延到全界，獲得短暫休養生息的荒界眾生，再次陷入水火。
這次，沒有那麽幸運，戰亂硝煙，足足燃了幾億年之久！荒界各處，無不支離殘敗，高端資源，悉數耗盡。
戰亂後期，荒界中出現大批機器人、高維生物等異族，它們將久經戰火的進駐荒天殿各族強勢震殺，其雷霆手段也震撼到殿外各族，無不屈服。
曆經無數起伏後，異族定鼎局勢，暴製眾生。
然異族輝煌尚開始煥發之時，眾異族無論強弱，悉數悄然離去，隻留下無數傀儡，潛伏荒界。
眾生得以解脫之刻，久別荒界的陸永戰獨自一人歸來了，昔日裏見證過他硬抗荒神的存者，皆前往拜見，而刑蒼等戰士就是其中一部分，屆時它們，曆經歲月的洗禮，皆實力強大，足以身化萬物。
陸永戰那次歸來後，隻做了幾件事。
就是將他去界外追蹤活捉而來的無數元凶，一一打入他建立於荒天殿中的荒獄之中，永世受盡地殘酷的刑罰，消失無數歲月的荒神就是其中一個。
至於其餘十七人，他始終沒說，眾生也不去過問，其中不少強者猜測，他們也許是追捕途中命喪他鄉了，自然不敢主動提及一個字。
後來，陸永戰走出自己建立的住所也就是如今的荒司，首邀昔日包括刑蒼等眾戰士在內的荒界戰袍，再定秩序。
這次製定秩序，眾生不敢有絲毫觸犯之心，荒獄中荒神及界外異族強者，就是觸犯他的下場。
他在反抗荒神和界外異族之戰中的存活者中，建立起一批駐守荒獄的軍隊，負責鎮守荒獄一切職責，刑蒼等眾生有幸得到賞識，皆主動幻化人身，盡忠盡責。
此外，他還設巨大陣法將名存實亡、殘敗不堪的荒天殿與荒界其餘區域隔離開來，驅逐無關生靈，為荒界再次大戰埋下了導火索。
隔離陣法並非一時能成的，再者，潛伏於暗中的無數傀儡及界外各方勢力，定然對此製造諸多阻撓，於不久後，戰火再次燃起。
陣容強大的荒獄駐軍，嶄露出震撼八方的戰力，幾千年的戰火，以犧牲千億士兵，殺敵遠超千萬億之數。
實力強大、眾生共認的“戰天神”魂飛黃泉的最終一戰，是集萬界異族頂尖強者和少數潛伏各界無數歲月的老怪物之力。
那一戰，正是荒天殿獨立於萬界之外的最緊要關頭，刑蒼等駐軍戰士被嚴令鎮守荒獄，隻有戰天神獨自應戰。
敵方對囚禁在荒獄中的囚犯勢在必得，對荒界及其餘巨大陰謀也勢在必得，顯然，強大的戰天神縱使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也隻能支撐住七十二個時辰，在堙滅前夕，他回到了荒天殿，臨終托命，請眾將士聚靈出體，為荒天殿隔離做出最後一步蓄力工作，永世斷絕萬界強者的野心。
然而，沒有實力巔峰時刻的戰天神出力，集眾駐軍戰士全部靈氣精華，也隻能打造出一個隱藏在荒界與蹇界中的隱秘界壁：彼岸天。
彼岸天打成之際，戰天神隕落在荒天殿上，留下軀殼在漫長的歲月長河衝刷下，身化雕塑。
眾駐軍戰士也因靈氣精華的缺失導致陷入重度昏迷之中，缺乏靈氣的滋養，機體也自動石化，保留性能，在荒天殿中韻養，待生機降臨，再次覺醒。
這就是荒天殿與荒界隔離的真正緣由。
了解到一切始末，陸永戰陷入沉思之中，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