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爭論
老公爵的莊園坐落在一片綠意盎然的森林邊，四周都被圍牆圍了起來，所以才沒有野生動物襲擊，占地大概有個一萬平方左右，是傳統的歐式建築風格，園林、泳池、馬廄一應具齊，也是祖上傳下來的。每年的維修打理的費用就得上百萬美元，要不是老公爵還有點底子，不然真的扛不住。
裏麵也隻有老公爵夫婦在住，還有一個管家和幾個傭人，四個子女還有已經成家立業，都在外麵打拚，所以這裏平常顯得有些冷清，一到聖誕節的時候就非常熱鬧。
趙安是來這裏做客的，所以沒有住在農場牛仔的宿舍裏，老公爵已經邀請他來做客很多次了，以前一直沒有時間。雖說是客人，但趙安看這正是農場忙的時候，主動提出幫忙，這樣在這白吃白喝白住他心裏過不去，況且他也做起這些活來也是一把好手，畢竟從小就是幹活長大的。
昨天把牛都趕到草原上吃草去了，趙安也沒什麽事情做，早上吃過早餐後就進了老公爵的書房看書，這裏還有不少名人的手稿，其中最有價值的就是哲學家羅素的書稿了。
“Mr.Zhao，公爵在車庫等你。”這時一個女傭過來，十分有禮節地對趙安說。
雖然知道這是她們的工作，但趙安還是感覺膈應，他不習慣這種被人服侍的感覺，找自己打個電話不就行了麽，合上書，對這位女傭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Thanks，我這就過去。”
來到車庫，隻看到老公爵左手拿著噴水壺，右手拿著抹布，正在認真地擦拭著一輛充滿了時代感的車子。這輛雪佛蘭1967年impala可謂是他的心頭愛，寬大扁平的飛船車身是最大的亮點，V8發動機，車身重1.56噸，百公裏加速9秒，極速可以達到208km/h，4.1L排量，4200轉達到155匹馬力，即便是過了五十年依然是吊打許多車子。
雖然這輛車子不是很貴，這麽多年來保養的費用都能買上十幾輛這車了，但對公爵來說這輛車的意義不一樣，這是他哥哥留下來的車子，公爵對這輛車傾注了很多心血，很多都是自己親手保養的，說是信不過別人。
這種關愛讓公爵夫人很是嫉妒，常常說這輛車是她最大的情敵，而且她輸的一敗塗地。
昨天趙安就說要借車子去，但沒有想到老公爵會這麽舍得，把自己的寶貝都給搬出來了，“老公爵，你居然舍得？”
看到趙安過來，老公爵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從口袋裏拿出了鑰匙。
趙安伸手去接，但老公爵卻遲遲沒有把鑰匙給他。
“就這一次！你如果讓她受到一絲傷害，就算是輕微的劃痕，我對上帝發誓我會殺了你的！”老公爵惡狠狠地說完才把鑰匙交到了趙安的手裏，說完轉身離開，似乎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寶貝被別人開走一樣。
如果不是認識趙安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見他去接女孩，打死公爵都不會讓趙安獨自一人開自己的愛車。
哭笑不得的趙安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這輛車他可是心儀了許久，之前老公爵去接他的時候他開了一段路，一下子就愛上了這輛車。
這輛車的內飾放在今天早已經過時了，而且很多功能都沒有，但這並不影響這輛車屬於上個世紀的獨特美感，在真正愛這輛車的人眼裏，所謂的功能並不重要。
趙安一臉興奮地點著火，像是等不了開著這車去兜風了。放下手刹換上檔，車子在V8引擎的咆哮聲中開出了莊園，朝著機場駛去。
……
從舊金山到達拉斯隻要3個小時，鄭秀晶一大早就把航班信息發給了趙安。開車過來大概用了半個小時，在停車場抽了一根煙，趙安就來到了出機口。
飛機落地，在這一群白人和黑人當中，鄭秀晶這副亞洲麵孔還是很容易分辨出來的。
鄭秀晶一出出機口就看到了趙安，頓時眼睛彎了起來，加快了腳步拉著行李箱朝趙安走了過來，“oppa，好久不見！”
雖說趙安對這個稱呼很不喜歡，但也沒說什麽，“走吧，餓了吧，先去吃飯？”
摸了摸肚子，鄭秀晶點了點頭。一大早就過來了，她沒吃早餐，現在是真的有些餓了，和趙安一邊朝著外邊走去，一邊打量起了趙安的帽子，“oppa，你帶這帽子真的太帥氣了！”
趙安笑了笑，取下了帽子，一把扣在了鄭秀晶的頭上，“你戴著也不錯。”
雖然這帽子對鄭秀晶來說大了，但她還是戴著，拉著行李箱跟著趙安來到了停車場。
一看到這輛Impala，鄭秀晶兩眼直放光，“oppa，這是你的車子嘛？太Cool了！跟老電影裏的車子一模一樣！”
“跟朋友借的，這輛車可是他的寶貝！”打開後備箱，趙安幫著她放好了行李，看著在那拿著手機拍照的鄭秀晶，“上車吧，帶你去嚐嚐正宗的墨西哥菜肴。”
鄭秀晶心滿意足地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她把趙安也拍了進去，應了一聲坐到了副駕駛上，朝著趙安說的正宗墨西哥飯館去了。
……
吃過飯後，本來趙安還想帶著鄭秀晶在達拉斯轉轉的，不過鄭秀晶隻是買了一頂牛仔帽，然後就讓趙安帶著她去農場，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去體驗農場生活，如果要看城市風景的話那她還不如去洛杉磯了。
行駛在一望無際草原公路上，鄭秀晶壓著帽子趴在車門上，感受著微風吹過臉頰，這種感覺讓她感受到了寧靜。
“oppa，這次我突然來訪不會讓你太為難吧？”鄭秀晶突然轉過身看著趙安問了一句，剛才在餐廳的時候她和趙安聊了很多，都是說著各自的近況，倒是沒怎麽聊到農場的主人。
趙安關上了收音機，搖了搖頭，“別想那麽多，老公爵很好客的。”
“德克薩斯和紐約相隔這麽遠，你們怎麽認識的？”鄭秀晶很好奇，怎麽看都不像是有交集的樣子。
“他以前是我的客戶，後來他的夫人得了一種很罕見的腦部疾病，幾大頂尖醫生都認為手術成功率隻有百分之六十左右。可亨碩以前做過一例，而且手術很順利，術後也恢複了健康，但那時候那小子已經被驅逐出了美國，並發誓不醫治美國人了。他查到我和亨碩的關係，然後找上了我，想讓我出麵。”趙安現在還記得當時老公爵求自己時真摯的樣子，時隔這麽久仍是記憶猶新。
鄭秀晶隻感覺這個故事很是熟悉，像是在哪裏看過一樣，“那後來呢？”
“亨碩還是很給我麵子的，但也是僅此一次，過來給他夫人做了手術，沒多久他夫人已經恢複了正常，他也退休帶著夫人回到這裏專心經營起了農場。”趙安笑了笑，這種事情沒有多少曲折才是美好的。
說到這裏，鄭秀晶終於是想了起來，當時這件事情鬧得還挺大的，“你這位朋友是不是叫做Ethan Russell？”
驚奇地看了一眼鄭秀晶，趙安可從來沒有說過老公爵的名字，“你怎麽知道的？”
臉色有些複雜的鄭秀晶咬了咬嘴唇，“那你知道你這位朋友曾經是美國最大的軍火販子、死亡商人？他公司生產的武器在戰場上奪去了無數人的生命！”
四年之前，當時世界上最大的軍工公司的董事長Ethan Russell在國防合同續簽沒多久出售手中百分之15，價值300億美金的公司股票，一時之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輿論一邊倒都是在譴責老公爵發的是戰爭財，甚至還有從戰場回來的士兵襲擊了他，因為這些士兵覺得他們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但錢都落入了像老公爵這樣的人手裏。
可就算是造成股市動蕩，社會動亂，老公爵還是一意孤行地出手了自己手中的所有股份，帶著夫人回到了德克薩斯州。
點了點頭，趙安神色如常，“我知道啊，可這又怎麽樣？”
“又怎麽樣？！發戰爭財的人就應該下地獄！”鄭秀晶有些不可置信，在她的認知當中，任何一個靠殺戮賺錢的人都應該受到譴責。
聽著鄭秀晶那激動的話，趙安笑了笑，“如果照你的說法，那美國人都得下地獄了！因為最大的軍火販子不是他，而是美國ZF，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美國民眾都從戰爭中受益了。”
被這麽一說，鄭秀晶愣愣地說不出話，這話沒有辦法反駁，因為這是事實。
“武器畢竟是工具，如果不去使用就沒有任何意義。就算他不生產，照樣會有別人生產，美國這個國家最擅長的就是靠戰爭發財。”趙安繼續說著，鄭秀晶這種情緒不是不能理解，正常人都沒有辦法接受，“怪武器的話那還不如怪士兵，如果這些士兵不使用武器那還有殺戮麽？戰爭的本質是人和人的鬥爭，靠武器對決而已。”
鄭秀晶依然堅持著自己的看法，“那如果他們不生產那些武器，就不會有那麽多殺戮。”
“如果沒有這些武器，那戰爭隻會傷亡的更多。從全人類的曆史來看，就算隻有木棒石塊都會有發生爭鬥。例如凱撒大帝討伐整個高盧地區時，雙方戰死士兵差不多在50萬人左右，華夏秦國統一天下的戰爭中殺了200萬士兵，反觀阿富汗戰爭至今為止，死亡人數在24萬左右。”趙安一開始的時候也對這個戰爭販子很不恥，但後來隨著了解到這場戰爭後麵的利益盤根錯節，他也能理解了。
雖然說人命不單單隻是這些冰冷的數字，但鄭秀晶知道趙安說的是對的，整個人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
“我這並不是為他辯解，隻是說沒有必要把對戰爭的憤怒加在一個人身上。就像剛才說的，就算他不做還是有別人做。這種事情很複雜，在這個國家，資本需要利益，政客需要政績，兩者相互勾結才會發生這種畸形的事情。”雖然知道鄭秀晶可能會大受打擊，但趙安還是得說，她那種天真，僅憑喜好去看待事物的思想以後可能會帶來大麻煩，“在我認識的這群軍工資本家當中，老公爵算是有良心的了，他大部分的財產都捐出去安置那些戰爭難民了。這很難得，因為這場戰爭不是他一個人能阻止的，是無數的利益共同體一起推動的，沒有太多的方法去解決戰爭問題。”
鄭秀晶看著趙安，她發現現在說著這些的趙安比平常多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很是吸引人。她也是個奇女子，這種在普通女性看起來無關緊要甚至是無聊的事情她卻很在意，比起女生來說，她的思維更像是男生，“oppa，那你有什麽辦法解決麽？”
她也不知道這句話怎麽就脫口而出了，像是在潛意識裏鄭秀晶就認為趙安一定有辦法。
似乎是被這個問題問到了趙安心坎上，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子睥睨的豪氣，“自以為代表了世界的無良資本家、黑心政客太多，所以現在需要的是一把架在他們脖子上，隨時能要了他們命的刀。”
看著趙安愣了一下神，鄭秀晶沒有想到趙安居然會是這樣的想法，可內心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趙安說的是對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這個話題太沉重了，趙安趕緊換了一話題，詢問起鄭秀晶拍的電影是講什麽的。
說起這個，鄭秀晶可謂是滔滔不絕，之前的煩悶也一掃而空。
（老公爵是虛構的，資本家沒有這麽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