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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反被戲弄,銅鏡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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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火宮城牆之上,那一抹身姿靜力風中,寒風凜冽,那人隻係著一件黑狐絨披風,裸露著雙肩和細腰,黑蛇王纏在她的腰間。


  要說這黑蛇本應該渾身散發清涼,但纏在水漣漪的腰間,卻令她倍感溫暖,想必與蛇作伴,早已令她比一般人的內力更加抗寒。


  秀發搖曳風中,那冷豔的麵容沒有一絲表情,她像是不會動的石像注視著下方的烈火宮弟子收拾殘局。


  白狐坐在一處石階上,握著一把劍在地上胡亂的滑動著,那白色的長發有些淩亂,擋住他蒼白的麵容。


  水漣漪知他內心很不安,也很擔心銅鏡和琳琅,可惜,那是他們的宿命。


  湧出地麵的迷宮機關重新落回地下,烈火宮儼然還是之前的烈火宮,豔紅如火,鮮紅如血,令人心生最大的希望,又令人陷入最大的絕望。


  那座潔白如雪的冰魄宮,將再也不複存在,這便是這一戰的代價。


  但那一切都在白之宜的預料之中,水漣漪也早已心知肚明。


  又看了一眼情緒低落又有些焦躁的白狐,水漣漪便飛身而下,前往曼陀羅宮準備稟報白之宜烈火宮的情況。


  那一雙原本的赤足此刻多了一雙黑色的繡鞋,走在冰涼的地麵上,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猶如鬼魅。那雙冰冷的黑色眸子,再看到守在白之宜臥房門口的巫涅時,驚訝的擴張,透出層層冷氣,那胸口間的起伏令纏在水漣漪腰間的黑蛇王,望著巫涅發出危險的“呲呲”聲音


  。


  聽到異樣的聲音,巫涅望向了水漣漪的方向,水漣漪腰間的黑蛇王正吐著蛇信子望著自己,充滿危險的氣息。


  然而巫涅卻不以為然:水漣漪,你想殺我,可惜,你不敢!


  沉聲道:“宮主有令,除了漆曇,她誰都不見!”


  水漣漪一邊撫摸著黑蛇王的頭,安撫著它的情緒,一邊妖媚的冷笑道:“那你替我轉告宮主,烈火宮已經恢複如初!銅鏡和白狐都在等著宮主聽候發落呢!”


  巫涅暗自冷笑:水漣漪,你猜不到我會守在這裏吧,難怪你會露出這樣窘迫的笑容。


  “白狐有小宮主的庇護,他隻要多完成幾個任務自會了事。銅鏡自然不必多說,恐怕他的命,早晚都要留在這曼陀羅宮裏!隻怕有人的心,又該疼了!”


  水漣漪握緊拳頭,尖利的指甲陷進了掌心,鑽心的疼痛:笑吧,看你能笑到幾時!

  “如果銅鏡的命保住了,小涅兒,你豈不是要為你今日的自大感到羞愧?”“嗬嗬!”巫涅輕聲的笑了起來,“怎麽?一提到銅鏡的事,連一向事不關己的水漣漪水護法都語無倫次了?我為何要覺得羞愧?銅鏡的生死,我本來就不在乎,想必你也知

  道,宮主從來就沒有把他的命當成一回事,這一次曼陀羅宮的損失,宮主定會算到銅鏡一個人的頭上,你還是把想對付我的心,都留給怎麽去救銅鏡的命吧!”


  水漣漪有那麽一瞬間,走了神。


  “你來找宮主,又豈是為了稟報烈火宮的事?我與你畢竟共事多年,了解你比了解我自己還多些!”


  水漣漪沉下臉來,再也露不出一絲笑意:“銅鏡到底被關在哪?宮主打算怎麽處置他?”


  “哈哈,水護法,你與宮主朝夕相處,你都不知道,我又怎會知道?”巫涅得意的笑道。


  水漣漪心裏早已將他千刀萬剮,再丟去山上喂狼了:想讓老娘求你?做夢!

  “巫涅,你別太得意,別仗著自己是宮主的義子,娘親又是小宮主的奶娘,你就可以如此放肆,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就找不到銅鏡被關在哪了?”


  “你要是知道,你早就去了,恐怕銅鏡現在被折磨得,隻剩下半條命了吧!”


  “你……銅鏡到底被關在哪了?”


  巫涅笑著白了水漣漪一眼:“宮主就在臥房裏麵,你自己去問啊!”


  白之宜這個時間都要用活人的心髒來維持容貌,容不得片刻的打擾,此時去問,這不是找死嗎?


  水漣漪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笑得無比風情,她緩緩地走向巫涅:“隻要你告訴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一個條件!”


  “任何一個條件?”水漣漪靠近巫涅,風情萬種的點了點頭,呼吸打在他的唇間,這香氣襲人,換做是別人,早就已經沉陷了,可惜巫涅從來不吃她這一套,因為他的心裏,除了她,容不下

  任何一個女人了。


  他笑著勾起水漣漪的下巴:“我要你的血!”


  換做是以前,巫涅早已心驚膽戰,畢竟自己的武功在水漣漪之下,而且這女人就是個心狠手辣的蛇蠍蕩婦,若不是自己的身份特殊,早就被水漣漪虐待的死去活來了。


  但是現在,巫涅抓住了水漣漪對銅鏡心生傾慕的把柄,這個女人對此還是忌憚三分的。


  哪知水漣漪聽完,卻笑得花枝亂顫,笑得巫涅心生煩亂:“你笑什麽?”


  “笑你傻得可愛!”水漣漪說完,便笑著轉身而去。


  “水漣漪,你怎麽走了?難道,你不想知道銅鏡被關在哪了?”


  水漣漪扭過頭來,笑得美豔絕倫:“小涅兒,銅鏡隨著那些八大門派的俘虜都被關在了琉璃密室裏,你當真以為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你知道?你怎麽會知道?”“邱本義那些人被關在琉璃密室裏,是宮主準備用來練功的,銅鏡原本被關在水牢裏,可惜昨夜我前去探望,發現他已經被轉移了,而我今日前來準備向宮主詢問的,你又


  自作聰明的想拿條件跟我交換,我自然就想到了,除了琉璃密室是我不敢去想的地方,這曼陀羅宮裏還有什麽地方是我不知道的!”


  巫涅憤恨的說道:“你既然已經猜到了,又為什麽要跟我談條件!”“戲弄你啊,我以為你至少會提出與我共度一夜春宵,享受魚水交融之歡這樣的條件,哪知道,你想要我的血啊!漆曇這騙人的小把戲,也就隻有你這麽傻的可愛的小男人

  會相信了!”說完,水漣漪便大笑著離開了。


  巫涅惱羞成怒的握緊了拳頭:水漣漪,你這個蕩婦,銅鏡死的那天,看你還會不會這樣放蕩的笑出來!


  水漣漪一路走向琉璃密室,卻還是笑個不停:“這個巫涅,早晚在曼陀羅宮裏被人弄死!”


  又想起前些日子,因為白之宜走火入魔導致身子虛弱,水漣漪便同巫涅和漆曇聚到一起,商量對策。漆曇說:“宮主這一次走火入魔,不同往日,這一次導致體內的曼陀羅花劇毒直接襲進心髒,好在巫涅的真氣阻隔,把劇毒擴散回全身的血液裏,可還有一部分殘留在心髒


  邊緣,隻要內力運用過度,那些毒便是潛在的致命危險!”


  “那應該怎麽做?”巫涅很是焦急。漆曇自是沒有辦法,不然何故與他們聚在一起商議對策,水漣漪剛要笑話幾句,就聽漆曇說道:“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內力同樣深厚的女子的新鮮血液,將宮主心髒處

  的毒血換出!可是這普天之下,還有哪個女子與我們宮主的內力相提並論呢?”


  “內力同樣深厚的女子的新鮮血液……”巫涅低下頭默念著。


  水漣漪正奇怪著,就看見漆曇露出一抹惡作劇後獨有的偷笑,便知漆曇這是在逗弄巫涅。


  可沒想到,巫涅居然記在了心裏,還想要自己的血。沒想到曼陀羅宮裏,癡情的人倒是不少。


  想著想著,就走到了琉璃密室。


  水漣漪深吸了一口氣,琉璃密室進出自如的人,隻有三個,白之宜,漆曇,和水漣漪。


  唯有紫魄是不屑於來這琉璃密室的,他除了禁地,也極少出現在曼陀羅宮裏。


  漆曇出入更多的是研製曼陀羅花毒,讓這些花的毒氣更加的助於白之宜練功。


  水漣漪也極少進來,這裏的毒氣就算是她,也不敢在這裏超過一個時辰。


  這樣一想,銅鏡在這裏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便急忙打開琉璃密室,走了進去。


  眼前的一幕,曾是最熟悉的畫麵,可就是這樣熟悉的畫麵,還是令水漣漪感到有那麽一絲絲的擔憂。


  原來,長滿黑色曼陀羅花的山石牆間,吊滿了白之宜用來練功的武林中人。


  密密麻麻,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畜生,多的讓人懶得去數。


  他們身上纏滿了帶毒的藤蔓,頭無力的垂下,即便是雙手沒有束縛,也已沒有任何內力可以震碎這些劇毒藤蔓了。


  他們的體內攝入的劇毒越多,對白之宜練功就越有幫助,隻要他們還有呼吸,隻要他們的心跳不停止跳動,他們就是練功的棋子。


  死了的,便直接撕碎,成為下麵像是張著大口的黑色曼陀羅花的肥料。


  這些人中,有邱本義,唐麟,有少林弟子,武當弟子,丐幫弟子,還有不少的江湖劍客。


  這裏靜謐無聲,他們全部昏死過去。


  這裏隻有曼陀羅花的藤蔓交織在一起,產生細微的摩擦聲,就像蛇與蛇交纏,那粘稠的體液藕斷絲連。


  黑蛇王在這裏也不敢獠牙相對,它安靜的將頭縮進身體裏,就像在白之宜麵前,它不敢造次,將頭埋進身體裏一樣,因為這裏充滿了隻有白之宜身上才會有的危險氣息。


  銅鏡!


  水漣漪開始尋找銅鏡的身影。


  這個不是!

  這個也不是!


  連著四個白衣男子都不是銅鏡。


  水漣漪站在最後一個俘虜麵前,皺緊了眉頭,沒有,為什麽會沒有?


  宮主還沒開始用他們練功,銅鏡還不會死,可他在哪裏?


  突然覺得腰間一陣冰涼,水漣漪低頭一瞧,黑蛇王竟然離開她的腰間,爬向了麵前的一朵巨大的黑色曼陀羅花上,似乎在尋找什麽。


  “回來!”


  可是黑蛇王卻無視了水漣漪的命令,硬是將頭探進那曼陀羅花關閉的花心處。


  卻聽到黑蛇王一聲淒厲的慘叫,它將頭抽出,開始焦躁的盤旋在巨大的花莖上,頭部開始源源不斷的湧出鮮血,帶著刺鼻的腥氣。


  那似乎受了驚的黑色曼陀羅花開始搖晃著巨大的花莖,合閉的花瓣搖搖晃晃,緩緩地張了開,似是張開了血盆大口,有著細密尖銳的牙齒,發出的摩擦聲。


  水漣漪卻像是僵住了,邁不動腳步,發不出聲音。那曼陀羅花心裏躺著一個人,白衣染滿鮮血,胸口還有起伏,隻是一處被藤蔓穿透的傷口還在流血,身體被那些細密的黑色花蕊纏住,黑發淩亂的沾染在臉龐,絕美的好


  似一幅畫。


  隻是這幅畫太過詭異了。銅鏡竟然被白之宜藏在了這朵帶有劇毒的曼陀羅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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