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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梅花樹下,無聲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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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德,我說什麽來著,你瞧她吃的多歡實,看來以後,羽毛再絕食,就得請你委身親自來喂她了!”看到武義德將馬飼料放在馬槽裏,羽毛一口一口吃的很歡實,就不禁

  笑道。


  武義德起身站起,伸了個懶腰,撫摸著羽毛的背,說道:“什麽委身?那是在下三生有幸,能討得羽毛的歡心!”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能討得女人歡心那才叫真本事!不過,羽毛可是我養大的,如今見你比見我還親,我看,這小家夥是該挨鞭子了!”


  “你舍得打她嗎?”武義德笑道,心裏卻在想:能討得羽毛的主人歡心,才才真的是三生有幸!

  羽毛似是聽懂了一般,直往武義德的懷裏蹭,惹得武義德哈哈大笑:“看,羽毛都怕你了!”


  “好了好了,不說笑了!羽毛吃飽喝足了,我們去輪回崖吧!”說著,便牽著羽毛走出了馬廄。


  未傾隱上了馬,武義德則走在前麵,牽起韁繩,羽毛卻是怎麽都不肯走。


  武義德溫柔的撫摸著馬脖子,說道:“乖羽毛,我們走吧!”


  未傾隱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義德,你也上馬!”


  “那怎麽能行呢?”武義德驚訝的說道,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就上來吧,你不上來,羽毛是不會走的!”


  武義德自是想不通了,隻好帶著些許尷尬和羞澀上了馬,又不好意思與未傾隱貼得太近。


  未傾隱笑道:“這小家夥心疼你呢,這大冷天的,你牽著羽毛,走到輪回崖都得半夜了!”


  羽毛等武義德上了馬之後,它還真的狂奔起來,其實武義德並不知道,但是未傾隱卻心知肚明,這個羽毛明顯就是故意的。


  畜生也有了靈性,想到這,未傾隱卻越發的覺得她當初收養了羽毛,是個正確的決定。


  一路來到輪回崖,二人雙雙下了馬。


  “許久沒來了,輪回崖還是老樣子!”未傾隱裹緊了身上的紅色鬥篷,紅唇鼻子間盡是呼出的白色霧氣。


  未傾隱一路走至輪回崖邊,絕美身姿在這雪白的天地之間,像一朵綻放的妖豔的紅蓮,美得不可方物。


  武義德自知見過的女子雖是不多,可是他卻堅定的相信,未傾隱一定是這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未傾隱回過身來,笑靨如花:“義德,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說過的第一句話嗎?”


  被她這麽一問,武義德倒是有些愣住了,很顯然,他已經不記得了。未傾隱抿嘴一笑,將掖在胸口處的一塊繡有紅牡丹的繡帕取了出來,那繡帕在她白皙修長的指尖隨風飄著:“那一日,你大嫂的繡帕粘在了我的衣服上,而我卻毫不知情,

  當時我在這崖邊喝酒,你走過來要取走繡帕,我被你嚇了一跳,險些就掉下了懸崖,是你把我拉了住!”


  字字帶香,隔著冷冷的空氣,武義德依舊能嗅到未傾隱身上的香氣,甚至她的呼吸都帶著與眾不同的誘人香氣。


  未傾隱笑著將身子向後仰去,嚇得武義德立馬狂奔過來,攬住她的腰,雙腳在這地間打轉,未傾隱的頭發劃出一道絕美的弧線,直到二人定住身形。


  “傾隱,這崖邊太危險了,你要小心!”


  武義德剛說完,未傾隱就突然一臉怒氣的將武義德推開,並嬌罵一聲:“無恥!”


  “啊?”這回武義德可是徹底的懵了。


  哪知未傾隱卻突然大笑起來,眼角都笑出了眼淚:“義德,你怎麽傻乎乎的?我是在告訴你,我對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無恥!”


  “啊,原來你是在重演那日我們相見的場景啊,傾隱,這玩笑可開不得,剛才你真是嚇死我了!”可不,武義德被她嚇得臉色都蒼白起來了。“你呀,真無趣!”未傾隱的笑容卻突然變得哀傷起來,似是滿懷心事一般,她望向對麵隱匿在雲間的青峰,白色霧氣在冬日變得越發透明,就像是人的心事,越是透明,


  就越是看不透。


  “如果跳下輪回崖,真的可以進入下一世的輪回,我希望下一世,我可以投胎做一個平凡的女子,再也不要遇到那個人!”未傾隱緩緩說道。


  “你說的那個人,是你一直在等的救命恩人嗎?”


  未傾隱深深地吸了口氣,扭過頭看向武義德,笑容又是那麽嬌媚,還帶著一絲俏皮:“我每一次來輪回崖,都會帶上兩壇酒,這一次,卻忘記了!”


  “你想喝酒嗎?”


  “我們還沒有在一起喝過酒吧,這裏可是把酒言歡最好的地方!”


  “好,你等我,我回去取!”


  未傾隱笑了起來:“我說什麽你都會當真嗎?我隻是說說而已,這大冷天的,還是算了吧,還要麻煩你再跑一趟!”


  “你把你的羽毛借我騎一下就不算麻煩了!你想喝,我就去取,一點都不麻煩!”


  “哈哈,好吧,盛情難卻,也不好掃你的興,你就騎著羽毛回去一趟吧,羽毛可是很樂意載著你到處跑的!”


  果不其然,武義德一上羽毛的身,說是往哪個方向奔,羽毛絕對不含糊。


  看著武義德騎著羽毛揚長而去,未傾隱才漸漸隱沒了笑容,突然大片的雪花開始飄落,她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之間,一時之間也不融化。


  她抬起手,對著那片雪花輕輕一吹,雪花又隨風飄落在其他地方,


  “下雪了!”她如夢呢喃般的輕輕說道。


  卻又突然有玲瓏精致、紅色如火的梅花花瓣在她的周圍飛舞,飄落。


  未傾隱順著這梅花飄落的方向走去,發現一棵長在懸崖邊上的梅花樹,高大秀麗,那樹上的梅花開得燦爛無比。


  “好美的梅花,都說長在懸崖峭壁上的梅花開得最美,果然不假!”未傾隱緩緩走近那顆異常高大的梅花樹。


  卻突然有一隻紫色蝴蝶在未傾隱的周圍飛來飛去,未傾隱看到那隻蝴蝶,不由得驚道:“是紫魄的蝴蝶,你是紫魄的蝴蝶!”


  紫澈在未傾隱的身邊不停地飛舞著,最後落在她的肩膀上,扇動著紫色的翅膀。


  未傾隱突然捂住自己的心髒,它開始跳得好快,紫魄,你在這,對嗎?


  未傾隱緩緩地仰起頭,隻見一個人從那一大片的紅色梅花中起身坐起,靠在粗壯的樹幹上,也看向那樹下的紅衣佳人。


  這一相視,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一般。


  雪花盎然般飄落,梅花飛舞其間,卻又有絕色佳人屹立梅花樹下,梅花樹上坐著一位紫衣男子,帶著一絲邪氣的俊美男子。


  這兩位絕代美人竟比這梅花還要美上三分。


  “我的酒呢?”紫魄輕輕說著,似是見到友人那般熟絡。


  可是未傾隱卻還未回過神來,她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看到紫魄了,卻也沒想到,紫魄竟然來了。


  “你很久沒有來了,我十分想念你經常帶過來的桃花酒!”未傾隱的眼角竟然湧滿了淚水,閃爍著湧動的波光,楚楚動人:“紫魄,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求求你,離開曼陀羅宮吧,我們一起離開這裏,你不是很喜歡像現在這樣遠


  離江湖紛爭,過著逍遙的生活嗎?”


  “掃興!”紫魄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便不再看她,卻很小聲的說了一句,“你以為很容易嗎?”


  未傾隱輕輕的咬了一下紅唇,說道:“紫魄,我是為了你好,八大門派是不會放棄的,魔宮一日不除,江湖永無寧日!”


  紫魄斜著眼睛看向未傾隱:“武義德說的?”


  “你……你認識義德?”


  “哼,義德!”紫魄冷笑一聲,“看來你們很熟啊,那你現在來給我忠告,不算是背叛武義德嗎?”


  “他是我的朋友,還救過我……可是你不同!”


  “我哪裏不同了?”


  “我愛你,所以你不同!”


  紫魄卻大笑起來,他輕輕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未傾隱,女子該矜持一點!”


  “矜持?我未傾隱是什麽樣的人?即便是個不矜持的女子,也絕對是個配得上你紫魄的女子!”未傾隱有些賭氣似的說道。


  “這天下,能配得上我紫魄的女子,已經死了!”紫魄冷冷的看著未傾隱,那目光中帶著一絲絕望,還有幾許戲謔。


  他將手中的梅花輕輕一丟。


  梅花輕飄飄的在未傾隱麵前飄落。


  未傾隱捏緊了手上的繡帕,方才跳動極快的心髒,此時此刻竟有些針錐般的疼痛感。


  “你不愛我沒關係,我也沒奢求過你的愛,隻要能像現在這樣看著你,就足夠了!在這亂世之中,能有一份平靜已是不易,兒女情長這種事不適合你,我自己牽掛就好!”紫魄聽完未傾隱的這番話,卻是極其意外:“你錯了,我和你,都是一類人,不然,第一次見麵,我不會救你。我殺人無數,偶爾也有不想看到人之將死時的樣子!我雖是


  魔宮人,雖是曼陀羅的守護者,可是,天下,江湖,權利,地位,金錢,美人,都不及得到她一人!”


  “紫魄,你愛過的女人,她一定是這天底下,最特別的女人!”未傾隱低落的說著。“她……的確是最特別的,一眼,足以終身難忘,她沒有你這麽美,也沒有你這麽能說會道,可是,她卻毀了我一生,毀的我無怨無悔,毀的我心甘情願,毀的我終身難忘

  ,毀的我難以割舍,毀的我不再是我!”紫魄的語氣是那麽的平淡,像是講述一個故事,別人的故事。他從梅花樹上飛落,衣袂飄揚。


  紫魄緩緩走向未傾隱,帶著如此雲淡風輕的表情。


  “傾隱,小心!”卻在此時,武義德突然飛身而來,將未傾隱一把拉在身後,一掌擊向紫魄。


  紫魄輕而易舉的閃身躲過,立在一旁,雙手背在身後,露出淡淡的笑意。


  “傾隱,他可是曼陀羅宮的紫魄,少女失蹤案的凶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不過你放心,他想傷害你,就要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未傾隱心裏一陣感動,卻輕輕的說道:“義德,他不會傷害我的!紫魄,就是七年前救過我的人!”


  武義德驚詫道:“什麽?你一直在等的救命二人,就是不死之身紫魄?”這天底下,還有這般巧的事嗎?


  未傾隱點了點頭。


  原來,武義德帶著酒回來後,發現未傾隱已經不在輪回崖邊,順著腳印一路找尋,就看到了這一幕。


  “對不起,傾隱,就算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也不能放過他,他可是曼陀羅宮的人,我有責任殺了他,為江湖除害!”說著,武義德就要攻擊紫魄。


  “你殺不了紫魄的!”


  “殺不死也要殺!”武義德卻固執的與紫魄展開交戰。


  紫魄無心應戰,隻是一味防守,就像老鷹在玩弄著一隻兔子。


  “快住手,義德,你打不過他的!”未傾隱此時此刻並不擔心紫魄,反而擔心會被紫魄傷到的武義德。


  老鷹玩夠的時候,就會將獵物死死咬住,讓它再也沒有反抗的機會。紫魄的紫眸慢慢的泛出冷光,武義德明顯的感覺到這越發濃厚的殺機,未傾隱自然也看出了紫魄眼中的殺機,就在紫魄開始匯聚內力於左掌的時候,未傾隱已經衝到武義


  德的麵前,將他護在身後:“紫魄,不要!”


  而紫魄已經抬起的手掌就這樣靜立在寒冷的空氣中,那紫色的精光逐漸散去。


  紫魄收了手,未傾隱也算是鬆了口氣,可是武義德卻覺得備受恥辱:“傾隱,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夠了,如果你還要打,以後就不要再來闞雪樓找我了!”未傾隱冷聲道。


  “傾隱!”武義德真是難以理解,為何未傾隱會這樣維護著紫魄。


  “紫魄,謝謝你!”未傾隱溫柔的看向紫魄。


  紫魄看著未傾隱,那紫眸越發的深邃,有著難以捉摸的情緒:“看來,你不會再來輪回崖了!”


  “你錯了,紫魄,這輪回崖,我是一直為了你而來的!”“自古正邪不兩立,魔宮之人沒有朋友,未傾隱,我之所以一直不殺你,是因為你並非江湖中人,可若你選擇正道,我們便再也沒有相見的必要!”說完,紫魄便轉身踏雪


  而去。


  紫魄已走,雪也停了,梅花也不再飄落,就像方才似夢似幻的場景,是為了紫魄而存在。


  未傾隱看了一眼手中的繡帕,那繡帕上麵隱約有著幾行字跡。


  上麵寫著:


  風月涼,涼入紅閣牆,牆內悱惻紅顏涼。


  相思難,難卻斷惆悵,惆悵已是愁斷腸。


  那詞是前些日子所寫,卻還真是應了景。


  隨後,未傾隱攤開手心,那繡帕便隨著風輕輕飄走。


  此時此刻,她堅定了自己的選擇:紫魄,如果我不選擇正道,也不選擇邪道,我隻選擇你呢?


  “傾隱,我去幫你把繡帕追回來!”


  未傾隱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是故意把它丟掉的!”


  她看了一眼武義德: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是,在你和紫魄之間,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紫魄。


  就像這塊繡帕,如果與武義德的相識是因為一塊繡帕,那她便可以輕而易舉的丟掉。


  “好好的繡帕,丟掉了做什麽?”武義德雖是不解,可也隻是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一諾許一人,眾生浮沉輪回難續,曾是弱水三千一瓢飲。 一心為一人,塵世婆娑已渡前塵,曾是驀然相許斷思量。義德,我們喝酒去!”像是釋然一般,未傾隱又露出了她絕代妖嬈的微笑,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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