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毒草傳陽,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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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人人都叫我妖婦,你以為還會激怒我嗎?”白之宜笑道。
“你讓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的臉,看這張並不屬於你的臉?”
而她舉步輕盈,緩緩朝紫魄而來,倚在門邊,顧盼生姿,婀娜曼妙,抬起纖纖玉手拂過紫魄的臉頰,曖昧的笑道:“不是這個,難道是讓你來侍寢嗎?”
紫魄有些厭惡的後退一步,冷聲道:“你倒真是越來越像水漣漪了!”
白之宜卻並不以為然:“紫魄,無論多晚,我都要等著你,因為我想第一個看到我新麵容的人,是你!”
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漆曇要給白之宜將藥布拆下來的時候,白之宜拒絕了,回到房中自己拆下了藥布,但其實看到這張新臉的人,是她自己。
“你隻是在向我炫耀,挑釁!”紫魄冷聲道,“因為我要保護的人,最終死在你手裏!”
“不,是死在你手裏的。我隻要慕雪隱的臉,是你結束了他的生命!”白之宜溫柔的說道,那笑容帶著些許戲謔。
“白之宜!你在強詞奪理!你奪走了不屬於你的臉,普天之下,還沒有人敢做這種妖邪之事!”
“我白之宜就要做這古今往來的第一人!”白之宜仰起頭,聲音變作冷厲,不怒自威的氣勢儼然不止是曼陀羅宮宮主才該擁有的氣勢,“紫魄,你覺得這樣不好嗎?”
紫魄冷哼一聲:“但願你死後不會下地獄!”說完,便轉身離去。
“嗬嗬,就算下地獄,也有你陪著呢!紫魄,你跟我,是注定要糾纏不休的!”眼下,被關在地下皇城供白之宜采陽補陰的童子,和供白之宜三陽融一的江湖人也都少了一大半,這段時間,白之宜感覺到反噬的次數在逐漸減少,雖不經常發作,但是
一旦發作起來,卻會比之前的更加痛苦。
而自從巫涅提出要主動做白之宜采陽補陰的對象,白之宜也答應時,漆曇就一直在研究,如何達到既能采陽補陰,又能保住巫涅性命的辦法。
百忙之中,還真讓漆曇研究出了這一舉兩得的辦法。
此時,白之宜和巫涅都已隨著漆曇來到了琉璃密室內。
“宮主,這一次漆曇研究出了一種新的采陽補陰的方法,無需真正的肉體交合,就可達到采補至陽的效果,又不會傷及巫涅的性命!”漆曇說道。
“哦?什麽方法?”白之宜心裏鬆了一口氣,她的確可以對全天下的任何一個童子采陽補陰,但唯獨巫涅卻不可,雖不是親生兒子,卻一直都是義子的存在。
雖然白之宜並不在乎什麽名譽,隻是一想到自己也是有女兒的人,就不禁感到惡寒。
壞事做盡,人人喊殺,就是這樣的妖婦,卻唯獨不想跟一個義子有肉體關係,這也是白之宜僅存的一點人性了。
倒是巫涅,心底泛出一絲小小的失落,但也是稍縱即逝罷了,既然可以不死,以後還可以繼續為白之宜效力,想到這,巫涅的心情也就愉悅起來了。
“宮主還記得當初白狐找來的千絲萬縷草嗎?”漆曇問道。“記得,因為你曾說過,若是將這千絲萬縷草裏麵的毒汁與黑色曼陀羅的毒汁同時兌入血液中,修煉這千尋七鐐的第五重紫將會事半功倍。所以本宮主才命令白狐去找的!
”“千絲萬縷草除了含有劇毒之外,還可以連接人的體內,不用真正的交合,亦可達到交合狀態,所有的至陽都會隨著千絲萬縷草過繼,流通!不過,巫涅的身上會留有餘毒
,但隻要提前服下解藥,就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白之宜笑道:“不愧是漆曇,這種辦法也就隻有你這毒娘子能想到了。但是,這琉璃密室內盡是毒氣,等到涅兒最虛弱的時候,隻怕這毒氣會傷他的身體!”“我之所以選擇在琉璃密室內讓宮主和巫涅進行采陽補陰,就是為了讓琉璃密室內的毒氣做牽引,這可以擾亂巫涅體內千絲萬縷草的毒,這兩種毒氣互相糾纏的時候,才能
讓巫涅體內更多的陽氣得以過繼到宮主體內!”漆曇說道。
“原來如此!”白之宜恍然大悟,“還是你想的周到!” 漆曇有些擔憂的說道:“不過當初白狐隻找到了八棵千絲萬縷草,有四棵已經被我入藥,如今隻剩下四棵可以用了,但是每一次過繼,千絲萬縷草都會融入體內,所以,想
進行下一次采補,還需要再次尋找。隻是千絲萬縷草太過稀有,白狐也是費了很多時日才找到八棵!”
“白狐不是一直在烈火宮嗎?反正他閑來無事,就派他再去找吧,天下之大,本宮主不信就隻有八棵!”
“您不怕他一去不回嗎?”
“有聞思在,他不會離開的!”白之宜笑道。
“那好吧,漆曇就此告退!”
巫涅自始至終,都沒有一點擔憂和害怕,反而心裏感到很愉悅,這一次,自己不再隻為白之宜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宮主,您盡管來吧,不管出了什麽事,涅兒都心甘情願!”
白之宜拾起千絲萬縷草,看它嫩綠的長葉透出根根葉脈,就像人的血管一般,原本平靜的心湧出一股波瀾:“待你服下解藥,我們就開始吧!”
巫涅拾起一旁漆曇留下來的解藥瓶子,將裏麵的解藥取出服了下,但也突然開始心跳加速,變得坐臥不安起來。
不論生死,各安天命,巫涅並不想死,他還想活下去,陪著白之宜一起統一江湖,坐擁天下。
解開衣衫,赤裸相對,巫涅眼睛都不敢睜開一下,臉也紅得誘人。
白之宜也有些許感歎,她從沒有像此刻這麽仔細這麽貼近的打量過巫涅,這個孩子已經長大了,出落得如此俊俏,隻可惜,他是巫溪的兒子。
不再胡思亂想,白之宜開始逐漸釋放出千尋七鐐的真氣。身後牆壁上的曼陀羅花枝蔓猶如密密麻麻糾纏在一起的毒蛇一般,似是聽到命令一般的扭動而來,先是將巫涅的雙手纏住,將他騰空吊起,隨後便有更多的曼陀羅花藤蔓
將他的身體纏住,巫涅感覺到渾身被這些枝蔓緊緊地纏住,像是要扣進自己的皮膚裏,呼吸也感到越發的困難,但是藤蔓冰涼的觸感卻又讓他感到沒那麽難過。隨後白之宜用內力控製住千絲萬縷草,而它也像靈巧的蛇一般,緩緩朝著巫涅蠕動而去,一瞬間,猶如萬千觸手,緊緊地纏在巫涅雙腿之間,從體內蔓延出更多的千絲萬
縷,連接到白之宜的體內。隨著七鐐真氣的鼓動,千絲萬縷草的葉脈就像人的血脈,開始無限擴張,不斷地鼓起,等到陽氣過繼到白之宜的體內時,又迅速縮了回去,如此開始反複,令二人大汗淋
漓。
最後,在二人同時釋放時,又受到白之宜七鐐真氣的牽引,釋放出毒陰之氣自萬縷千絲鑽入到巫涅體內,蔓延至他的全身,一瞬間,巫涅原本白皙的身體開始發黑發紫。又在巫涅的慘叫聲中,千絲萬縷草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迅速萎縮,緩緩融入到白之宜體內,一瞬間,白之宜釋放的七鐐真氣由綠漸變為紫,等到千絲萬縷草完全消失的
時候,那股紫色的真氣也漸漸的消失了。
白之宜捂住胸口,重重的咳了一口血,但卻勾起一抹恍然大悟的微笑:“我明白了,隻有用第四重綠的真氣,加上至陽真氣,在此期間練功,才能突破第五重紫!”這也是第一次采陽補陰時,白之宜想到一邊采補陽氣,一邊試著突破第五重紫,沒想到還真的有用,隻不過巫涅有些承受不住,因為七鐐真氣會順著千絲萬縷草流入巫涅
體內,讓他感到痛苦無比。
就像此時此刻,巫涅已經在疼痛中昏厥過去,全身黑紫,如果換做別人,白之宜也就打算把他丟到花池之中做曼陀羅花的肥料了。
所以白之宜不得不為巫涅療傷驅毒,方才還有些詭異卻又旖旎的畫麵,轉而又變做了緊張萬分的療傷場景。
烏雲密布,天氣漸陰,冷冷的晚風自衣衫襲進,但是水漣漪卻沒有一點感覺。
她感覺不到寒冷,但卻又不知溫暖有何不同,所以在她的世界裏,寒冷和溫暖,是沒有分別的。
“就快要下雨了!”
水漣漪聽到聲音,扭過頭一瞧,便見漆曇緩緩而來,站在自己的旁邊,也看向遠處陰暗的天際。
“是啊,這場雨來之不易!”
“你還沒做好決定嗎?”
水漣漪淡淡的說道:“這陣子太忙了,我根本沒有時間考慮這個!”“你還沒做好決定,那怎會如此有閑情雅致,站在曼陀羅宮的城牆之上賞雨?漣漪,你要知道,一旦三個月成形了,就很難做掉了,所以,留不留下這個孩子,你必須要盡
快做好決定!”
水漣漪皺了皺眉:“漆曇,我們不要說這個了,我不想記起那個人,我不能再記起那個人了,你想害死我嗎?”
“好,不說這個了。宮牆院深,人心不同,一箭雙雕,你這個計劃倒是高明。”
水漣漪笑道:“若是沒有你的配合,什麽計劃都是紙上談兵!”
“一旦宮主用巫涅進行采陽補陰,他就離死不遠了!這不是一直以來,你都想要的結果嗎?”
“小涅兒做這個決定,就沒打算活下去。我隻不過是助他一臂之力而已!”
漆曇笑道:“你想讓他死,卻又不想他死得那麽快,你對宮主的忠心也令我感到驚訝!”
“說到底,不是你我害死他的,而是他自己!”
“借此機會除掉巫涅,你就可以獨占大護法之位了,除了宮主,你也再無可忌憚之人了!”“你忘了,還有紫魄嗎?我倒沒想過獨擁護法之位,隻不過一直以來,我都討厭他罷了!等宮主利用巫涅突破第五重紫的時候,你就可以讓他死了,他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曼陀羅宮不養一文不值的廢物!”漆曇說道:“你既想他死,又想讓他為宮主分憂解難,你有沒有想過,宮主突破第五重紫,他也死了,可還有第六重銀和第七重黑呢?還有那麽多江湖瑣事需要人去處理,
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紫魄可不會插手這些事的,而宮主又不信任雙飛燕和小水滴他們!”
水漣漪看向漆曇:“你為小涅兒說話,難道你們之間也有什麽勾當?”漆曇笑道:“話別說的這麽難聽!漣漪,我之所以幫你除掉巫涅,是因為他也想除掉你,隻不過你們勢均力敵,缺一不可,就算相抗,也是兩敗俱傷,到時候就便宜了其他
護法。而我,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畢竟巫涅隻手遮天,上麵還有一個巫溪壓著,如果隻手遮天的人換做是你,我的地位仍舊不可動搖,你說呢?”“漆曇,有些話說開了就沒意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我和巫涅,除掉誰,對你都是有利的,之所以你選擇幫我,是因為我比巫涅強大,也比他懂得人情世道
,而巫涅除了宮主,不會與任何人交好。紫魄又不過問宮中瑣事,不過是有名無實罷了!到時候,你仍然是曼陀羅宮最受人尊重的藥師!”
“至少我真心救過你!”漆曇說道。
“在曼陀羅宮講真心?漆曇,你果然不適合曼陀羅!”水漣漪淡聲道,卻無法反駁漆曇,畢竟,漆曇救過自己。
“其實你我都知道,宮主答應巫涅采陽補陰的那一刻,就說明宮主已經不打算繼續留著巫涅了,所以我們才敢下手,不過他還有利用價值,漣漪,你還得等些時日了!”
水漣漪笑道:“這麽多年都等了,也不差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了!”
“水護法,我們該走了!”聞聲望去,城牆之下,身著一身黑色防雨夜行衣的香燕喊道。
淡淡的月光籠罩著大地,二人就著月光仔細一瞧,香燕的身旁,還有也穿上了夜行衣的嬌小的小水滴。
“我還有要事去辦!”說著,水漣漪便縱身一躍,飛下了城牆,三人消失在月色之中。漆曇大概也猜到了她們三人要去做什麽,隻是奇怪,何時小水滴、香燕和水漣漪也站在一個戰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