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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思傾念隱,更加心亂

  一日後。


  輪回崖邊,冷風呼嘯。遠山薄霧,層層繚繞。


  “她就是從這裏跳下去的嗎?”重雲望著萬丈深淵,卻隻是入目一片雲霧繚繞,與那遠方蒼山的淒涼幾乎融為一體。


  常歡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重雲淡聲道:“她終究還是沒有等我!”


  “可至少,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你想要告訴她的真相了。”常歡安慰道。“我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遺憾!”重雲歎道,“但是我知道,她早有預感自己會有這麽一天。所以她生前跳的最後一支舞是妃子笑。妃子一笑,一世傾城,她要讓所有人都


  記得她,她做到了。”


  “她為愛殉情的佳話,一定會傳遍整個江湖,幾十年,幾百年以後,也許還會有你這樣的名伶,把她的故事寫進戲曲裏一代一代的傳唱。”“昨夜,我在闞雪樓裏待了一整個晚上,我想體驗她曾經空守闞雪樓的心情!太安靜了,太孤單了,安靜到讓人恐懼,孤單到讓人窒息。”重雲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回味著,

  紅了眼眶,“同樣守著一座空宅,我卻還是無法體會傾隱的心情!”


  眼淚滑落眼眶,內心流離失所。亮目濕眸何不閉,閉目滑落何不聞,聞後又是一陣心酸和空念。


  常歡輕輕的擦去重雲滑落的淚痕:“未老板娘很堅強,她不需要我們任何人的同情和憐憫!”


  “我忽然很感謝,婆婆對我的陪伴!”


  “婆婆早就把你當成家人了,雖然嘴裏主人主人的叫著,但其實她口中的主人主人,就是孩子孩子!”


  重雲點了點頭:“是啊,婆婆年紀大了,我也很想陪伴她走完餘生!”


  “現在你的身邊,又多了一個我!我和你一起陪伴她走完餘生!”


  重雲看著常歡,眼神中既是愛慕又是感動:“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多愁善感了?或許是我扮成女人太久了,久到我都快忘了我自己還是一個男人了!”


  “你不是多愁善感,你是重情重義,未傾隱是你最好的朋友,她去世了,你當然會難過!”常歡有些心疼的說道。


  “傾隱就是在這裏遇到紫魄的。她最大的心願,就是穿上她自己親手製作的鳳冠霞帔嫁給她最愛的男人。”重雲沉聲道。


  常歡低聲道:“她跳下去的時候,就穿著鳳冠霞帔!也許,她實現了,隻不過,是用另外一種方式!”


  “我答應過她,在她出嫁的時候,唱曲子給她聽。”


  接著,一首悠揚的小調自重雲唇間吟出,回蕩在空曠蒼涼的輪回崖,繞梁三尺,餘音繚繞。


  縱使世上風霜,過往如塵,終會洗去鉛華,枯骨生花,與恨告別,與愛相聚。


  曼陀羅宮,湖心小築。


  白婠婠正在庭院練功,阿市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不敢有一點走神,白之宜吩咐過阿市指點白婠婠的武功,有時也要成為她的對手試探她的武功進度。


  但是白婠婠的腦海裏,卻總是想起皇甫雲和鳳綾羅在崖邊演繹的情深綿綿,還有煙雨閣裏那些姐妹們的虛偽笑聲。這兩個畫麵無限的糾纏令她心煩意亂,方才平靜專注的練功也開始混亂起來,所有的招式都帶著淩亂的殺意,阿市見狀,急忙飛身而至,及時阻止她走火入魔,最後白婠


  婠也不過是吐了一口血,別無大礙。


  阿市擔心的說道:“小宮主,練武的時候,最忌諱心緒不寧了!”


  “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弄清楚!”白婠婠緩過神來後,說道,“我出去一趟,你不必跟著!”


  “可是,宮主她吩咐過……”“放心,我會跟我娘說清楚,她不會怪到你頭上的!”白婠婠即便被改變記憶,對水漣漪的厭惡還是沒有改變過,她也不喜歡小水滴等人,但是對阿市這個人還算有一點好

  印象,大概是阿市關心自己的眼神看起來很真摯,不過也許是因為她對白之宜衷心的緣故,愛屋及烏而已。


  白婠婠離開後,阿市無奈的在心裏感歎道:怎麽小宮主都喜歡往外跑呢,以前的東方聞思就總是喜歡偷偷溜出去,現在的白婠婠也是。


  因為阿市不能跟著,所以隻得留在湖心小築,等她回來。


  跟顧寒居從一個私塾裏走出來後,明虛掩笑著搭上顧寒居的肩膀:“原來你所謂的辦法,就是走遍所有私塾,問遍所有教書先生啊!”


  從萬裏長宮出來後,顧寒居就分別把九個苗疆文字寫下來,去請教不同的教書先生,很多知識淵博的先生認出了這些古老文字。


  此時的明虛掩麵容比較幹淨,不見了紅色眉毛和朱砂痣,一件簡單的白色衣服,也無需任何喬裝,和顧寒居一起光明正大的出現,就像一對普通的戀人。


  現在明虛掩明白為什麽顧寒居要拉上自己出來了,飛鸞的手不好隱藏,夜月又無人能命令,水漣漪和東方聞思幾乎人人知曉,更別說小水滴、雲細細這些人了。


  顧寒居盯著明虛掩的手,眼神流露出跟平時的溫柔淡如水完全不一樣的目光來:“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收斂一下你的眼神,顧寒居!”明虛掩知道顧寒居的老毛病又犯了,急忙把手從他肩膀上取了下來,“我可是你的同門!”


  顧寒居有一個很可怕的嗜好,就是喜歡收集一個人最美的地方,然後將它占為己有永久保存。


  明虛掩全身最好看的莫過於一雙美手,因為用柔軟的水袖做武器,手心沒有一點繭,手背更是連皮膚的紋路都看不見,白皙柔嫩,所以顧寒居才會有所覬覦。


  顧寒居說了聲抱歉,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淡雅:“洛陽的教書先生我們都已經問遍了,現在這九宮格上每一個字的意思我們也都弄清楚了!”


  “聽說上知天無事不曉呢,早知道你會用最麻煩的手段,我們還不如去那裏求助趙長宮關於建造萬裏長宮的秘密!”明虛掩說道。


  “千金一事!”顧寒居笑道,“怎麽,你有一千兩黃金嗎?”


  上知天是一個無事不知無事不曉的組織,關於江湖人武功的排名,兵器的排名,乃至美人們的排名,都是出自上知天。


  並且上知天有著這樣的口號:上知天,下知地,中間知萬物。


  上知天的探子無處不在,但是想要去上知天求得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就要花費一千兩黃金去買。一個消息要價千金,就是所謂的千金一事。


  明虛掩聳了聳肩:“可是,這些文字還要重組啊,我們不是又回到了原點?”“當然不是!拿著九宮格上對應的南國文字再去請教教書先生,他們會根據這些文字,將之重新組合,且一定都是有出處和含義的!趙長宮設計的機關,應該不會沒有規律

  !隻要我們了解趙長宮,也許就能明白這些文字組合起來的含義,最貼近他自己的,就是開啟機關的真正順序!”


  “可今天已經是第二日了,我們光四處求助教書先生就已經花費了一整天了!”“相信我,我說三日,就是三日!”顧寒居說道,“趙長宮遠近聞名,他的事,隻要稍加打聽,就會知道不少的,根本不需要求助上知天!而且對於詩詞歌賦,那些先生應該


  不會像苗疆古老文字一樣花費很多時間的!”白婠婠再一次來到煙雨閣,她想找那些姐妹問清楚,到底是皇甫雲移情別戀,還是鳳綾羅有意勾引,如果是後者,她也許就能找到一個不去恨他的理由,恨一個人真的太


  累了。但是她沒想到,花碧傾卻在煙雨閣,正跟小蘭等人談笑風生,遠遠的,她就聽到那些笑聲,就好像,她們這些狼狽為奸的人,正在議論著過去的自己是有多麽的悲慘和不

  堪。


  花碧傾看到白婠婠的時候,白婠婠不知為何轉身要走,她急忙飛身而至,擋在她的麵前,拉住她的手:“風月,真的是你嗎?”


  隻一眼,她就認出了自己!小蘭還是看到自己的雙眼才認出來的,而花碧傾,遠遠的,就一眼。


  可也許不過是花碧傾折磨自己太久,所以自己化成灰她也能一眼就認出來。


  想到這,白婠婠冷冷的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看到我還活在世上,你是不是很開心啊!花媽媽,也許我該叫你一聲花女俠,嗬!今非昔比,我已不是過去的紫風月了!”


  花碧傾楞了一下,但是隨後她就反應了過來,雲細細改變了她的記憶,連皇甫雲她都想殺,更何況是自己呢?


  花碧傾有些難過的說道:“我知道,在你的記憶裏,我已經是你的仇人了!風月,我知道這都是雲細細搞的鬼!可你來煙雨閣的目的,又是什麽?”


  白婠婠冷笑一聲:“我來看望昔日姐妹而已啊!”“我不相信白之宜命令雲細細改變你的記憶,還會讓你記得過去的美好!”花碧傾哀歎一聲,表情十分糾結和痛苦,“風月,或許,我應該叫你白婠婠了!不管雲細細在你的


  記憶裏做了什麽手腳,我都想告訴你,我永遠都是你的幹娘,這些人也永遠都是你的姐妹,所以,無論何時,你都不可以傷害她們!”也許看這些小姐妹的虛偽嘴臉是一種樂趣,可是花碧傾的話卻讓她覺得惡心,她實在無法忍受,一個加害者卻露出一副痛苦的姿態:“幹娘?你不過是讓我痛苦煎熬的老鴇

  而已!”


  話音剛落,一掌已經打在花碧傾的心口上了,花碧傾連連後退,吐出一口鮮血,沒想到她真的會武功了,而且對自己,是下死手的。


  小蘭等人都嚇得縮在了一起,對於白婠婠會武功並且攻擊花碧傾的場麵,簡直是難以置信和恐懼,很多客人也都躲了起來。


  白婠婠卻接二連三的發起攻擊,而花碧傾並不還手,任由她攻擊,白婠婠越發的焦躁,她拎著花碧傾的衣領,怒吼道:“還手啊?為什麽不還手?”


  花碧傾溫柔的笑著:“怎麽還手啊?你是我的女兒啊,我怎麽能還手,去傷害我的女兒啊!”


  “啊!”花碧傾嘴角的鮮血伴隨著那溫暖的笑容,刺激著白婠婠的神經,白婠婠又是連著打了花碧傾幾掌,將她擊出幾丈之遠,卻俯著身子忍不住劇烈的喘息起來。


  “花媽媽!”姑娘們都哭喊著,尖叫著,卻沒有人敢上前去。花碧傾趴在地上,昂著頭看著白婠婠,卻仍然沒有一點怒意:“風月,你盡情的打吧,我承認,曾經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吃過苦頭,受過傷害!雖然我真的把你當女兒,

  可是我卻還任由你賣身!這是我的報應,如果你把我當成仇人,我甘願讓你報仇!你可以殺了我,我不會還手的!隻要,你別傷害其她姑娘!”


  白婠婠的腦海裏開始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她記不清,看不清,想不通,皇甫雲的事情也是,現在花碧傾的事情也是,白婠婠愈發頭疼欲裂,半跪在地,痛苦的呻吟著。


  花碧傾勉強站起身來,朝白婠婠走過去:“風月,你怎麽了?”白婠婠推開花碧傾還沒有放置在她肩膀上的手,花碧傾癱坐在地,白婠婠對上那一雙有些哀怨和憐惜的眼睛,這讓她本就痛苦扭曲的麵容又增添了一分迷惑,為什麽我在


  她的眼神裏,看不到一點虛假?難道,她就這麽會偽裝自己嗎?


  她站起身來,看到那些之前還跟自己談笑風生的姑娘們,現在的眼神裏隻剩下了恐懼,哪怕是一點虛偽的笑容也消失了,而花碧傾看著自己的眼神,讓她感到有些慌張。


  我是來這裏找答案的,為何我的心反而更加亂了?

  隨即白婠婠便逃也似的跑出了煙雨閣,小蘭她們這才敢上前去扶起花碧傾,知道她是魔宮妖婦白之宜的親生女兒,她們都感到十分後怕。而從這以後,她們才知道,原來白婠婠已經不再是過去的紫風月,她已經曼陀羅宮的小宮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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