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雲霜聯手,探查行蹤
常歡走在街上,有些沒了頭緒,忽而看到兩個官兵押著一個嘴裏念叨著“我沒偷東西”的人路過,便想到了飛鷹索命郎段如霜。於是就去了衙門找他,拜托他在巡街的時候
留意一下一品紅到底是去了哪戶人家唱戲。回到桃花山莊後,他仍舊心神不寧,以前東方聞思還是曼陀羅宮的小宮主時,皇甫雷倒是潛進去過,可今時不同往日。雙飛燕對曼陀羅宮內部也比較熟悉,可也不能去求
她們為自己鋌而走險,蹚曼陀羅宮這趟渾水。
思來想去,發現自己隻能去找皇甫雲商議對策了,而且也隻有他知道一品紅的身份,無奈之下,常歡便去找皇甫雲,見他不在客房,隨即又急忙轉去了北廂苑。
可是還未進門,就一眼看到皇甫雲正守在床邊,不厭其煩的為鳳綾羅蓋被子,再被鳳綾羅不耐煩的推開,月柒就站在一旁笑著。
看在眼中,頗有打情罵俏之意,難得皇甫雲有時間可以陪著鳳綾羅,心想算了,也沒必要去找皇甫雲陪自己冒險。常歡轉身便走,眼裏心裏隻想著重雲了,也沒看到月蓉剛好端著藥碗進北廂苑,月蓉剛想說話,常歡就擦著肩過去了,隻留下一陣風,月蓉不解向來穩重的常歡怎麽也會
有如此匆忙失禮的一天。
“藥來了!”月蓉進屋後,就徑直把藥碗遞給了皇甫雲,心裏知道有他在,也輪不到自己和月柒給鳳綾羅喂藥,“剛才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常少爺急匆匆的走了?”
“常歡來過?”皇甫雲問道。
月蓉說道:“我剛才在門口碰到他的,不過常少爺好像沒看到我似得!”
鳳綾羅注意到了皇甫雲有些嚴肅的眼神,便問道:“他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皇甫雲覺得常歡急匆匆的來找自己,一定是一品紅出了事,也開始有些擔心起來。
“一品紅?”鳳綾羅坐起身來,“是不是關於她的?”知道鳳綾羅和一品紅交好,可自己心中也不過是猜測,現在告訴她,隻會徒增擔心,便說道:“綾羅,你別多心,不關一品紅的事!可能是常歡閑來無事,本想找我喝兩杯
,但看到我在陪你就先走了吧!”
鳳綾羅滿眼的懷疑:“若非無事,常歡不會急匆匆的離開!皇甫雲,我有手有腳,也有月蓉月柒陪著,你快去找他吧,萬一有事耽擱了,我可就成罪人了!”
心中的確擔心著常歡和一品紅,見鳳綾羅已經開口,皇甫雲便點了點頭,起身把藥碗交給月柒,便匆忙的離開了北廂苑。
常歡離開桃莊還沒走遠,皇甫雲便已經追了上來,他直接飛身而至攔住常歡的去路:“你去哪裏?”
“肆意走走!”常歡的聲音明顯有著不淡定的急躁。
“你很不對勁!”皇甫雲壓低聲音問道,“是不是一品紅出事了?”
常歡說道:“你怎麽出來了?你不是在陪著鳳綾羅嗎?”“既然你來找我,就一定有事與我說!綾羅也怕是關於一品紅的,所以她也催促著讓我來找你!”皇甫雲正色道,“有什麽事,你盡管與我說!除非,你不把我皇甫雲當朋友
!”
常歡沉聲道:“我去了不堪剪,婆婆說他一夜未歸!”
“一夜未歸?她以前可有過一夜未歸的時候?”
常歡搖了搖頭:“他不喜歡在別處留宿,你認識他的時間比我久,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那個婆婆還說了什麽?”“她說,一品紅走之前說是去唱戲了,但沒必要一夜不歸啊!”常歡擔憂道,“我方才托段如霜巡街的時候幫我去留意了,但我還是不安,我懷疑他可能落到白之宜手裏了,
但也不敢太篤定!”“所以,你想自己去曼陀羅宮查探?”皇甫雲滿麵嚴肅,“既然想來找我商議,幹嘛要自己做決定?你別這麽魯莽,萬一沒事也有事了!如果白之宜真的懷疑一品紅,說句難
聽的話,可能她這會兒已經死在不堪剪了,怎麽會失蹤呢?”
常歡急聲道:“可他若是安全的,他一定會讓我知道,他也不會讓婆婆跟著擔心!”
“她走之前,既然跟那個婆婆說是去唱戲,就代表著,她不是被抓走的!也就說明,她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皇甫雲說道,“我先陪你去衙門等消息吧!”
“我怕跟段捕頭錯過!”
“不會的,他巡完街,是要回衙門複命的!等段兄帶來確切的消息後,我們才好走下一步!”說服常歡後,兩個人便去了衙門。一進衙門,直入便是公堂,旁邊有一條極窄的小道,可以直接通往後院的住宅,所以沒有驚擾到官兵和文有才,皇甫雲和常歡直奔後院
而去。
段如霜和金瑤都去巡街了,但文珠兒、金猛和秦絡繹在,所以他們都聚在金猛的房間裏等待著消息。
常歡一直坐在一邊一言不發,思緒早已跑到了九霄雲外,其他幾人倒是小聲交談起來。
“雲少俠,到底怎麽了?”金猛壓低聲音問道。
皇甫雲看著常歡,也無奈的歎氣:“簡單來說,就是一品紅姑娘說出去唱戲,可一夜未歸,所以常歡他很擔心!”
金猛說道:“也許,是在人家裏留宿了呢!”金猛說道,“這不也快晌午了,便留下來招待午飯也說不定啊!”
“但問題是,這種時候,沒人聽戲,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敢往裏請人?”皇甫雲小聲說道。
文珠兒也湊了過來:“難道魔宮作亂,百姓就不生活了?那集市還不缺人呢,怎麽就沒人聽戲了!”
“聽戲,也是聽自己養的班子,別說其他人了,就是那目中無人的江夫人,在這種時候,也不可能安心聽戲的!”皇甫雲說道。
“為什麽不能?你們江湖人的事,跟她又沒關係!”文珠兒不解的說道。皇甫雲說道:“關著門都可能引來魔宮人,更別說熱熱鬧鬧的請人來唱戲了!真忘了曼陀羅宮是如何肆意抓人的時候了?每次大戰過後,曼陀羅宮都是最缺人的時候,他們
當然要安靜小心為好!”
文珠兒歎道:“好吧,聽你這麽說,倒也有幾分道理!我還記得你們這些人第一次進攻魔宮,事後可苦了這些百姓了,不知道被那妖婦抓走了多少人!”“沒有八大門派相抗衡,魔宮會更猖狂的,現在苦了百姓,將來,也許苦了天下也說不定!”秦絡繹說道,“這一次的對戰,白之宜斷掉一條手臂,也許不會像之前那麽猖狂
了!”
“我覺得常歡那個家夥有點太杞人憂天了!”文珠兒湊到皇甫雲耳邊說道,“一品紅姑娘隻是唱戲的伶人,難不成,白之宜在魔宮養傷,還能把她抓去給她唱戲不成!”
皇甫雲也不知道怎麽跟文珠兒講一品紅的事,便隻得看向常歡,也不知如何安慰,可他的心裏,也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段如霜和金瑤回來後,也是證明了他的預感。
“都問過了,包括任逸和齊客京兩位捕頭帶來的消息,都是沒看到!”段如霜說道。
“常歡,這不代表什麽!”金瑤低聲道,“就算是捕快,也會有遺漏的地方,我們再出去找找!”
“不必麻煩了!”常歡說道,“皇甫雲,我們回桃花山莊,去找皇甫叔叔商量一下吧,畢竟一品紅,也是一世葬的修煉者之一!”
皇甫雲點了點頭,然後把段如霜拉到一邊,說道:“也許,雲細細已經把一品紅也是修煉者的事暴露給了白之宜,所以……”
“你擔心,一品紅姑娘已經落到白之宜手裏了?”
“段兄,你輕功無雙,又擅長探查,你和我走一趟曼陀羅宮,如何?”
“義不容辭!”段如霜回身看向常歡,“常歡,給我一個時辰,晌午之前,我必給你一個交代!”
常歡看了看段如霜,又看了看皇甫雲,便知道他們打什麽主意了,於是說道:“我也去!”
“你現在的心已經靜不下來了,我們不是去硬闖,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你好好在這等著吧!”皇甫雲說道,“拜托各位替雲某人看好常歡!”
隨後,二人便來到曼陀羅宮,城門上依然有人看守,不過他們去的時候,剛好看到水漣漪、顧寒居、明虛掩、小水滴等一眾護法走出城門。
二人彼此對視一眼。
“總共六個,曼陀羅宮鮮少有護法一起出現的時候!”皇甫雲低聲道,“他們要去幹什麽呢?”
“看他們的表情,倒不像是去辦事,好像去赴宴那麽輕鬆愉悅!”段如霜說道。
“他們離開,我們也更好潛入!”說罷,皇甫雲便拾起一枚石子,自那守門人的右臉劃過,打在牆壁上。趁著兩個看守人回身去查探的時候,皇甫雲和段如霜已經飛身而上,在那兩個守門弟子又轉過來時,二人已經躲到暗處,順著城牆跳到城樓的房簷最高處上,可以眺望到
整個曼陀羅宮。
曼陀羅宮內部的機關大多數都已經開啟過,複回原位也要花費時間,所以段如霜和皇甫雲才敢大膽闖入。
兩個人趴在上麵,可以看到曼陀羅宮的弟子,他們各自在忙碌著,練功的練功,出任務的出任務,鮮少有兩個人站在一起閑聊說話的。
最終段如霜鎖定了兩個送飯的弟子,看他們極為不耐煩的樣子,斷定那就是地牢的方向。
“段兄,你確定那就是地牢?”“跟衙門一樣,廚房都是提前半個時辰開始做飯,把昨日剩下的飯菜拿去給犯人,全部做好後,第一批做出來的也都會涼了影響口感,也會拿給犯人!而曼陀羅宮的弟子眾
多,就要提前一個時辰,這個時間送飯不就剛好說明是拿給被關押的犯人麽!”
“那衙門若是打點過的,就可以吃點好的了吧!”皇甫雲好奇的問道。
段如霜點點頭:“那是自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官飯可沒有那麽好吃的!好吃的,都是給有錢有勢的!”
“那看來,如果裏麵關押著一品紅,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了!”
說罷,二人隨之沿著城牆飛過,躲過幾個巡邏人後,跳了下去。
一人打暈一個送飯的弟子,套上他們的宮服,皇甫雲正想弄髒自己的臉,段如霜說道:“看守地牢的人,未必見過你我!”
“那倒也是!”
不過二人為了保險起見,仍是一個微微駝背,一個假裝歪嘴的進了去。
即便沒來過曼陀羅宮的地牢,憑借著對監獄熟悉的程度,段如霜還是應付自如。
雖然看守地牢的人說他們麵生,但他們說是烈火宮弟子,守門人也沒攔著,畢竟,看守地牢的人,連曼陀羅宮的人都不一樣認全,更別說剛剛融合進來的烈火宮弟子了。
二人進去後,假意送飯的名義查看所有的地牢,均不見一品紅的身影,但是難保曼陀羅宮沒有更隱蔽的地牢。
於是出去後,段如霜試探性的同守門人說道:“這回一品紅轉移了牢房,我們也不用提心吊膽的怕有什麽閃失了!”
“啊?”守門人說道,“一品紅不是半夜就給放走了嗎?”
二人彼此相視一眼,段如霜又問道:“原來是半夜給放走了,難怪剛才送飯沒看到一品紅,還以為被轉移到更隱蔽的牢房去了!”“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就知道是水護法和顧護法親自把她帶走的,我也不敢多問什麽!我猜想,可能是因為紫魄大人的事,才把她抓來的,現在放了是要她戴罪立功吧
!”
看到段如霜眼神中露出的驚訝,皇甫雲急忙扯了扯他的手臂,說道:“我們得趕快回去了,就不打擾同門值守了!”又把衣服還回到那兩個還在昏睡的弟子身上,裝著飯菜的食盒也都放在他們身旁,皇甫雲又點了他們的膻中穴,為了讓他們醒來的時候神誌不清,無法解釋方才發生的事
。
飛鸞和穆塵正準備出曼陀羅宮,忽然,穆塵回身仰起頭,有些緊張的看向那空無一人的房簷。
飛鸞見他停下來,回過頭問道:“怎麽了,穆塵?”
穆塵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我好像聞到了一股桃花的味道!”
飛鸞使勁的嗅了嗅:“除了曼……曼陀羅花的味道,我可聞……聞不到一點桃花的香味啊!”
“飛鸞,我不去了,你跟水護法他們去吧,我的刀還沒完工!”說罷,穆塵轉身就要回自己的鑄劍房去。
飛鸞急忙拉住他:“你的刀什麽時候打……打造都可以啊!可這次若是你……你不去,日後他們會更……更加嘲笑你的!”
“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也許,他們還會嫌棄我礙手礙腳呢!”穆塵僵硬的勾了勾嘴角,隨即轉身便大步的走了。飛鸞想不通,這次明明是一個能向水漣漪他們證明自己的機會,可他忽然間就放棄了,但是飛鸞仍然沒有瞧不上他的意思,隻是覺得穆塵真的是一個很柔弱的人,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會讓他心驚膽戰的,就像一隻總是容易慌了神的兔子,真不知道,他在萬裏長宮那樣不見天日弱肉強食的牢房裏,是怎麽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