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準備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楚寒陽倒是並沒有伊澤瑞爾那般驚訝，隻是盯著莎拉的雙眼，說道，漆黑的雙眸中盡是安撫的眼神。
“我沒事。隻是不想看到這些畫麵……”
沙拉搖了搖頭，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這是我這輩子第二次見讓自己打心眼兒裏恐懼的事情，第一次，是我母親死在我麵前的時候。”
“或許這個海盜這輩子殺過的人，比很多人見到過的人都多。也許他從前也是個好人，幻想著自己會成為一個平常的海員，甚至小船長。”
楚寒陽搖了搖頭，像莎拉這樣的情況，他見得太多了，如此慘狀估計除了他這類人，很少能有人能夠麵不改色的看下去。
“可是當他為了財富殺死了第一個人的時候，他就不再值得同情了。”
自己想說的話，從伊澤瑞爾的口中響起，楚寒陽確實有些驚訝，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伊澤瑞爾平靜的臉龐：“這樣的人，多殺一些，或許世界才能得以清淨。”
看到這樣的伊澤瑞爾，楚寒陽突然感到有些放心了，這個家夥，原來並不笨啊。
“喂？你們這樣看著我是什麽意思？還有你，楚寒陽你的眼神好瘮得慌啊——不會吧，你不會要跟老子搞基吧！”
看到莎拉和楚寒陽的眼神，伊澤瑞爾先是一愣，然後大聲尖叫著驚呼道，一臉防備地捂住了自己的胸，臉連向後退去。
“就知道你這種人……”
楚寒陽伸手捂住了臉，欲哭無淚。
“好了，趕緊準備吧，等‘血色骷髏’的首領回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楚寒陽說著，三人就在這一片狼藉的大廳中隨意地走動了起來，果不其然，莎拉真的發現了一些東西。
“寒陽，你看。”
莎拉出聲喊的時候，楚寒陽正在壁爐的邊沿下方撫摸著，但是他似乎忘記了這並不是他原來的那個世界，一來並沒有竊聽器，監視器這些玩意兒，二來這些海盜更不會有那種超前的思維，把機關隱藏在這種地方。
“原來真的有地洞啊。”
聞聲趕來的伊澤瑞爾意外地放聲說道，旋即便把臉湊到了位於扶梯下方，那塊一平方米左右的黝黑通道前。
楚寒陽和莎拉並肩俯視著這個漆黑的地下通道，臉上是與伊澤瑞爾的好奇，迥然不同的慎重。
“這裏，應該不是那個家夥所說的地下藏寶庫吧？”
伊澤瑞爾兩眼放光地問道，這個家夥此時滿臉財迷的表情，就剩下口水沒有流出來了。
“很有可能。”
楚寒陽點了點頭，向莎拉問道：“怎麽發現的？”
“剛走到這裏，不小心踩到了一塊地板，發現這個地板有些軟，就用力踩了兩下，前麵這塊地辦就裂開了一個洞。”
莎拉指了指身後的那塊地板，有些疑惑地說道。
“這些機關並不高明啊。”
楚寒陽沉默的點了點頭，雙眼中多了一抹疑惑的光芒，顯然有些懷疑。
“真是的，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至於在這裏磨磨唧唧的？”
伊澤瑞爾很光棍兒的說道，看向楚寒陽的目光中甚至還有些挑釁的味道。
楚寒陽突然向後退了一步，腳掌用力在那塊地板上踩了兩下，一塊木板從那漆黑的方洞旁邊伸出，將之嚴絲合縫的遮蓋了起來。
“喂！楚寒陽你這是幹什麽？”
伊澤瑞爾不解的問道，似乎有些焦急。對於他這樣的冒險家來說，探索未知的事物就是信仰一般的存在。
“沒什麽，我就是想試驗一下，這個開關是不是一次性的。”
楚寒陽漠然說道，然後腳下用力，“哢嚓哢嚓”的機括聲響起，那道木板又緩緩退開，露出了這個地洞。
“走，我們進去吧。”
楚寒陽這才麵無表情地邁出了一步，直接縱身躍了下去，指尖燃起了一抹由天地靈氣引起的火焰，不一會兒，還在地麵上的伊澤瑞爾和莎拉兩人，便聽到了一道微弱的落地聲。
兩人相視一眼，隨之一躍而下。
莎拉的周身燃起了四團橘紅色的火焰，把周遭的空間照亮，向前望去竟然是一條不知去向何處的通道。
“這是一條逃跑的通道。”
楚寒陽深吸了一口氣，卻發現這個密封的環境中，空氣靜然並沒有多少腐朽的氣息，而是帶著一股子極淡的腥鹹的海水氣息。
黑暗中，楚寒陽看著這條向遠處延伸而出的漆黑通道，突然神色一動，對莎拉說道：“你的火焰最晚可以燃燒多長時間？”
莎拉顯然沒有想到楚寒陽會在這裏問這樣的問題，有些意外的說道：“我沒試過，不過三五個小時應該不成問題。”
“那就好。”楚寒陽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在這黑暗中，被橘紅色的火光映襯，顯得極為狡黠。
“往這裏放點火，越多越好，但不要引起大規模的燃燒。”
楚寒陽說道：“一個強盜的老巢中，絕對不可能隻有這一條通道，但是這條逃生的通道卻在大廳中，就表示所有人都知道。如此一來這裏一定會成為他們逃跑的首選，在這裏設下埋伏之後我們隻要專心對付那三個首領就好了。”
“好。”
莎拉沒有猶豫，直接伸出雙手，食指連彈，旋即一連串的橘紅色火焰便從她的手中如天女散花般飄移而出，帶著一股極其隱晦的魔力波動，漂浮在莎拉的周身。
“者全部都是可以爆炸的火焰，隻要我心神一動，就會引起連續的爆炸，就算那些海盜全部進來，我也有信心把他們全部炸死！”
莎拉看向楚寒陽，有些邀功地說道，全然沒有注意到伊澤瑞爾劇烈抽搐的嘴角。
“嗯，完美！”
楚寒陽想莎拉豎了一根大拇指，笑著說道，就連趴在他懷裏的懷特也學著楚寒陽的語調叫裏了兩聲，莎拉的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我去！這樣陰險的法子你都能想得出來！？楚寒陽你也太特麽狠了吧？”
伊澤瑞爾誇張的說道。
“不陰一些，在麵對付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家夥？難道關門放你啊--”
楚寒陽拖著長長的尾音，向伊澤瑞爾甩了個不屑的眼神。
“你！”
伊澤瑞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寒陽截口道：“走吧，沒有什麽可看的了。我們上屋頂看看那個大炮吧。”
說完，楚寒陽不再廢話，再度跳上了地麵。
莎拉也隨之上來，伊澤瑞爾磨蹭了好久，也終於遺憾的來到了地麵上，隨著楚寒陽和莎拉，順著扶梯上了樓。
地麵上的木板再度合上，沒有一絲縫隙，隻是可以看到，在木板合上去的時候，那片漆黑的通道之中，卻隱隱多了一抹橘紅色的火光在閃爍。
0036，山雨欲來
因為要露出房子的尖頂，所以這種城堡都是在外圍的城牆上修一圈大約一米五寬的走道，而並非完全合實的屋頂。
這座城堡建造的地方是一塊平攤的高地，大門朝海盜的裏側，向著森林的方向，後門直接就是海洋，護城河直接和海洋聯通，引海水環繞，其中甚至還能隱約看到一條條食人魚四處遊蕩。
果然，為了防止外來者的入侵，這些海盜在城堡的後門正上方，安放了一座血紅色的炮台。
方方正正的炮台呈現出殷紅的血色，上麵擺著一座直徑足有半米的炮筒，造型並不精致，但卻處處顯露著粗獷的猙獰。
通體血色的炮台和炮筒，組成了這座堪稱大殺器的大炮，大炮的炮台後有一個人頭大小的魔法陣，上麵刻畫著痕跡明顯的魔法回路。
“這是納靈法陣，隻有少數需要不間斷供應魔力的裝備才會需要到。”
這回開口解釋的卻是莎拉，她伸手指著跑同上淺淺的紋路說道：“還有這裏，炮體上刻畫著零星的魔紋，全部都是增效魔紋，可以增加射速，增加射程，增加威力。基本上就是這三種，但是這三種組合在炮筒上，就是大殺器了。”
“不錯，這些紋路有一些和莎拉的火槍上的魔法紋路是一樣的，雖然明顯看上去要粗糙許多，但是大炮這種東西，也不需要太過精細，隻是我很意外在這裏能夠看到這種做工堪稱精良的軍隊製式裝備了。”
伊澤瑞爾點了點頭，讚同的說道：“這種炮筒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隻有諾克薩斯那種嗜戰的城邦才會有。”
“那就是說--這個海盜跟諾克薩斯有聯係！？”
莎拉顯然有些意外，而楚寒陽卻一言不發地聽著兩人的對話，這些對話對於他來說，都是書上根本沒有的東西。
“這倒不一定。”伊澤瑞爾搖頭說道：“也可能是這些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夥們，搶了諾克薩斯的官方船隊，不過顯然是不可能的。”
伊澤瑞爾說著，自己都笑了，他聳了聳肩，道：“如果是真的，那這個世界就真的秀逗了，我倒是希望他們跟諾克薩斯有勾結，這樣的話我們至少可以跟他們戰一場。不然的話，麵對一個連諾克薩斯軍隊都敢搶的海盜，我是說什麽都要逃跑的。”
莎拉對於伊澤瑞爾的調侃雖然不置可否，但卻向楚寒陽鄭重的點了點頭，楚寒陽的眼神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對於諾克薩斯這個城邦，通讀過《大陸史》的他也是有所了解，魔法文明燦爛，科技發達，但卻蠻橫而嗜戰，其中所有的人都是戰鬥狂魔。
“可為什麽這麽熟悉呢？”
楚寒陽拍了拍腦袋，苦惱的搖了搖頭，卻沒有多想，當下的情況絕對不允許他去想這麽多題外事。
“我們現在要掌握這座大炮。”
楚寒陽說道：“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在他們的大部隊到來之時，等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個沒問題，我很熟練。”
莎拉點頭說道。
“不可以。”
楚寒陽很意外地拒絕了她，莎拉疑惑地抬起頭看著楚寒陽，一臉疑問。
“你操縱這座炮台太浪費了。”
楚寒陽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那些海盜根本就不足為懼，隻是那三個海盜頭子需要我們時刻做好準備。但是我一個肯定不好打他們三個，所以需要你的幫助。”
“所以你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交給伊澤瑞爾使用這座炮台。”
楚寒陽盯著遠方那片平靜無瀾的海水，沉聲說道：“那個海盜臨死之前說了謊，他們的船最多兩個小時之內就會回來。”
“不會吧！？他都被你折磨成那種樣子了，該敢說謊？”
伊澤瑞爾很是意外的問道。
“那有什麽不能？越是這種人，級越是瑕疵必報。”
楚寒陽搖頭說道：“他告訴我們城堡裏有寶藏，就是為了讓我們在這裏多留一會兒，然被他們的人一鍋端了。”
“可是他永遠也想不到，我們就是來一鍋端了他們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楚寒陽緩緩向前伸出左手，朝著那片湛藍色的大海緩緩握下手掌，語氣冰冷至極。
伊澤瑞爾表明自己並不用莎拉教，因為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冒險家，這種火炮的操作方法他並不陌生，但是以他的實力，最多也就隻能放幾炮而已，但是對楚寒陽來說已經足夠了。
“寒陽，那我們接下來究竟要怎麽做？”
莎拉自然也省了一些力氣，開口向楚寒陽問道。
“我們不能讓他們輕易城堡，因為這座城堡他們要比我們熟悉的多，他們一進來，我們的勝算就較少了一半。”
楚寒陽的聲音很沉，仿佛已經預想到了接下來的戰鬥：“但是我們有不能不放他們進來，這樣的話我們布置在下麵的火焰就沒用了。”
“那該怎麽辦？你這話說的跟白說了似的。”
伊澤瑞爾翻了個白眼，說道。
“嘿嘿，山人自有妙計。”
楚寒陽難得賣了一回關子，嘴角輕輕揚起，說道：“待會兒你隻要聽我的就好了，別的什麽都不用管。”
“你——”
伊澤瑞爾竟然被頂的無話可說，就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似的，不吭聲了，但是他心裏的激動並不比莎拉和楚寒陽兩人少上分毫。
水天相接處，突然有這一抹漆黑的濃雲飛快地向這邊蔓延而來，原本平靜無瀾的海麵上也是沒來由的蕩起了波瀾，好水擊打著海岸，發出了連續不斷的潮聲。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楚寒陽望著天邊那翻湧的烏雲和翻滾的海浪，臉色沉寂，開口歎道。
……
距離海島數千米之外的海麵上，血鬼號的魔能火爐發出嘹亮的轟鳴，如同一道離弦之矢般，向海島的方向飛速駛來。
血胡子意氣風發地站在瞭望台上，血鉤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地看著頭頂濃鬱的烏雲，海上漸起的狂風吹散了他們兩個的頭發和衣服，唯獨吹不散那從骨子裏滲出的殺氣。
“傳我的命令，最快的速度，全速前進--”
血胡子的聲音極為嘹亮，得意的笑聲從他的口中響起：“讓家裏的弟兄們看看咱們的收獲，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