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贖罪
這是一片無盡的空間,黃沙蔓延千裏,天上有著一團血紅色的雲朵,一條猩紅的血線在洞穿了空間壁壘之後,一端延伸數百裏伸入那血紅色雲團中。
這裏正是內瑟斯囚禁雷克頓的那一方世界,正當內瑟斯沒有斬斷雷克頓延伸出來的血線,而站在半空中鬱悶之時,他的鼻子卻是突然抽搐了兩下。
都說狗鼻子靈,其實神犬的鼻子似乎也是很靈的。
就在“喚魔法陣”出現在神廟中的瞬間,那漆黑、墨綠、猩紅、硫黃相間的地獄混亂氣息出現在那神廟中之時,內瑟斯的眼中猛然湧出了一股好奇心。
然後趁著這個機會,內瑟斯便直接將自己的靈魂意識,投射到了神廟中所供奉神像的視野中,觀察著神廟中的一舉一動。
然而,他卻看到在戰鬥的兩個人,一個是寒冰加身,一個是混亂氣息臨體,自然是楚寒陽和漢森。
然而,當他的目光盯在楚寒陽的身上之時,竟然發現楚寒陽應該也像是心有靈犀地看了神像的雙眼一眼,然而這一對視確實讓內瑟斯發現了一個極端重要的秘密……
“這個家夥竟然能夠把暴怒壓製下去!?”
內瑟斯幾乎是尖角著喊出聲來的,然後他便直接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楚寒陽的身上,過了好久,那張擬人化非常嚴重的臉上,才露出了一抹笑意十足的表情。
“得想辦法把這個小子給弄過來,這個小子,才是我等了萬年所等來的人啊……”
“可惡,這個該死的家夥竟然把萬年來暴怒所侵染的第二個人給殺了,我要殺了他,我要生撕了他!”
“雷克頓,這次我一定能幫助你祛除那些該死的東西,換給你一個清明的世界。”
那血色的雲團因為血線的崩斷,翻湧的更加劇烈,然而,內瑟斯在看到楚寒陽他們幾人的時候,臉上的堅定卻是越發濃鬱,他握起的拳頭也悄然鬆開,隻是臉上的鄭重卻一分不少。
……
“你留在這裏,還想怎麽樣?”
將漢森殺死之後,喚魔法陣的力量被楚寒陽收回體內,他緩步走向驚恐無助地站在原地,不知進退的迪洛,開口問道。
“楚……楚隊長,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向那些家夥們一樣,做你的手,手下,替你做事?相信我,我可比那幾個家夥強多了。”
迪洛的聲音有些忐忑,甚至還有些討好,但是卻沒有令楚寒陽有任何惻隱之心。
不僅因為前者在言語上雖然表現的無比忐忑,但是那眼中卻依然不是掠過一抹異樣的光芒,更因迪洛此人和被他放走的艾米麗並不一樣。
後者雖然也和他們一隊,但看似跟他們並非一條心,而且甚至很不和睦,但是迪洛就不一樣了,迪洛甚至可以說是他們每一件事情的主謀,甚至漢森的第一幫凶。
由此看來迪洛甚至比漢森還要可惡,還要該死!
“你想怎麽死?”
楚寒陽開口說道,言語並無半點起伏波瀾,更無絲毫感情可言,就連寒冷或殺意也不見一星,隻是平靜地發問道:
“或者說,我成全你個全屍?”
聽到楚寒陽的話,迪洛並沒有感到太過意外,然而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抹悲戚之色,可那悲戚之色自然是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不服輸的凶戾與憤怒。
楚寒陽自然是哀歎一聲,看來又是一個倒黴的家夥啊。
他心裏雖然有些悲哀,甚至可憐,更是知曉迪洛一隻身居自負心高氣傲,實力智謀兼得,被人如此輕視自然心生憤怒,但是他雖然理解,心中殺意卻並未減弱分毫。
“老子在冒險界混的時候,你們這些家夥還躲在自家婆娘的褲襠裏捂鳥兒,如今得了勢就想騎在老子頭上拉屎?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拚的讓你們付出點兒代價!”
看著雙眼赤紅,到底還是沒有躲過見縫插針的“暴怒之氣”侵蝕的迪洛,楚寒陽即使心胸再寬廣,也沒有興趣來可憐這個家夥。
腳掌下猛地有一股冰寒氣流衝出,楚寒陽的身形驟然騰空而起,在這高僅三米的屋中平地向前空翻,半空中橫住身形,那還附著著寒冰之力的一腳,重重地踹向了暴怒的迪洛。
“去死吧!”
看到楚寒陽想自己率先出手,迪洛等著血紅的雙眼發出了狂暴的咆哮,體內的魔力也涓滴不剩地從體內湧出,隨之凝聚在自己的雙手之上。
雙拳入一雙鐵錘一般,在那堪稱磅礴的魔力加持之下,聲勢自然駭人,一往無前地與楚寒陽暗含冰勁的雙腿撞在了一起。
一道沉悶碰撞聲響徹,在這形容狹小的房間中四處回蕩,好在這神廟中有著那神秘的力量防護,無論地麵還是裝飾都沒有任何動搖,兩人也自然沒有被反震力襲擊。
楚寒陽趁著那力量到空翻落在地麵上,雙腳生根一動不動,就連身體都沒有一絲晃動,而反觀迪洛,雙臂之上依然被無比堅硬厚實的冰塊所蔓延占據,那寒冰之力直接帶著霸道的力量將那雙臂封鎮,後者雙拳之上的力量也被五級符文中的天地之力直接擊潰。
迪洛這拚死一擊,不僅沒有得到預想的效果,更是被楚寒陽一擊潰散,此時的他體內在無絲毫修為。
“做了這麽多孽,也到了你該死的時候了。”
楚寒陽看著雙眼已久猩紅如血,但是神色已經恢複了一絲清明,臉上更是露出絕望色彩的迪洛,眼神發寒。
“嘖嘖嘖,也不知道薩諾那個小子在外頭幹嗎,看到那麽多家夥死的死走的走,為什麽還不進來?”
楚寒陽突然想起了還在沙丘之外帶著的薩諾,言語中頗帶幾分遺憾之意。
“隊長,這個家夥麻煩您交給我來殺!”
就在此時,薩諾的聲音突然從眾人的身後響起,在場所有人皆是同時轉頭,薩諾那張原本幹淨的臉,此時卻是鮮血淋漓,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襤褸的不成樣子,一邊走路,一邊滴著血。
剛踏入神廟門檻的他還沒說完一句話,腳下便積蓄了一地的鮮血,但是無論從他說話的語氣還是走路的姿態,卻都看不吃他是一個身受重傷的人。
“薩諾,這是什麽回事?”
伊澤瑞爾急忙問道。
“剛才從神廟裏走出的那個女人,說要把自己的一身修為灌注進我的身體,然後一隻手掌蓋在我的頭上,我就昏迷了過去,當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氣絕身亡地躺在我的身邊,而我卻渾身流血,但是感知不道一絲一毫的疼痛。”
薩諾的聲音不疾不徐,但是其中卻蘊含著無盡的哀意:“她說想要用死亡,來為因自己所造成的殺戮贖罪,那個女人似乎並非壞人。”
“嗬,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為何,聽到薩諾說話的迪洛,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言語中卻是無盡的自嘲:“沒想到啊沒想到,艾米麗這樣的女人,最後都能有如此覺悟,哈哈哈……”
笑聲落下,迪洛的眼神中已經恢複了清明之色,那嘴角卻是悄然留下了一縷猩紅血絲。
“薩諾,交給你了。”
楚寒陽轉身,手中藍光一閃,擰成一道一尺長的冰刺,揮手拋向薩諾,開口說道。
“你也下去贖罪吧。”
薩諾看著低落那張看似歇斯底裏,實則絕望的麵孔,臉上的殺意驟然磅礴,體內的力量因為沒有被他適應收服,由於他心情的影響便直接狂暴亂起,將楚寒陽給他的冰刺直接崩碎。
手中冰刺化作粉碎,薩諾臉上自嘲一笑,緩步來到被禁錮的迪洛麵前,胸中凝聚了數日的悲憤與傷痛,在這一瞬間隨著一聲嘶吼咆哮,伴著那直勾勾的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了薩諾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