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善後
這場從屠殺到屠殺的戰爭，一直持續到翌日清晨，第一縷晨光從地平線之上蔓延而出的時候，最有一個侵略者的腦袋，被一個普通的士兵一刀砍下。
當伊澤瑞爾的口中發出那句“皮城萬歲”的吼聲之後，所有皮城的幸存者就如同發瘋了一般，一股腦湧了出來，膽子夠大的，甚至直接來到了這片血腥戰場上，所有人的口中皆是呼喊著同樣的聲音——“皮城萬歲”
然而，那些幸存下來的士兵們，卻是一個個沉默著穿插在興奮的人群中間，默默地將地麵上或是千瘡百孔個，或是四肢殘缺的同袍們的屍體從地上抱起來，而後踉蹌著走到城門的旁邊，將那些屍體都堆積在一起。
見到這樣的場景，皮城的人民都從劫後餘生的興奮之中冷靜了下來，一個個跟在士兵們的後麵，也不管不顧這戰場上刺鼻的血腥味和殘酷的景象，自發地加入了這場無言的運輸之中。
“聯軍聽令，協助友軍打掃戰場！”
楚寒陽的聲音在思考了好久後，才緩緩地響了起來，而後在那寂靜的戰場飄蕩，聽到這聲音的聯軍將士們，也都來不及休息，急忙動身。
“哇——”
在楚寒陽的聲音剛剛落下不久，一道略顯蒼老的哭聲猛然響了起來，那哭聲是那麽得絕望，那麽的無助，那麽撕心裂肺。
所有人在聽到這道哭聲的時候，皆是心頭一顫，楚寒陽也下意識地回頭看去，隻見一位穿著平常的白發老人，正坐在被血水浸透的地麵上，抱著一具殘破不堪的屍體，嚎啕大哭：
“巴克！巴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諸神在上，求求你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啊——啊啊啊……”
這撕心裂肺的哭聲是如此的真切，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瞬間像是被一團烏雲所籠罩一般，驟然視去了光明與溫暖。
在楚寒陽的眼中，這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幅黑白色的畫像，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視線中沉默地上演著，就像是在看一幕黑白啞劇。
大地，行所有的幸存者，屍體，殘骸，天空雲朵，太陽城池……甚至是哪位哈珀啕大哭的母親，就一切的一切如此的真實又是那麽的虛幻，這讓楚寒陽的心劇烈地顫抖著，眼眶也在瞬間濕潤。
“嗚嗚嗚……”
“哇——”
使得這一切又都重新恢複色彩的，是那一道道如同杜鵑泣血般的哭聲，一個個士兵看著自己袍澤的屍體，看著自己家園那千瘡百孔的城牆，看著自己麵前那屍骸成山，血流成河的地麵，“撲通撲通”地接二連三跪倒在地麵上，掩麵而泣，那可以壓抑著的哭聲，讓人的心聞之欲碎。
“寒陽，我怎麽突然這麽想哭？”
莎拉來到楚寒陽的麵前，問出了一個矛盾的問題：“打了勝仗我們不是應該高興嗎？”
“我也不知道……”
楚寒陽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因為他的心裏真的沒有一個可以用來當做回答的東西。
“皮爾特沃夫所有人公民們，戰火已經完全從我們的家園熄滅，新的生活還要繼續，讓我們在悲痛親人去世之餘，歡迎那些從天而降，把我們從絕望之中解救出來的人們吧！”
從皮爾特沃夫城之中，突然想起了一道極為嘹亮的聲音，那聲音之中顯然沒有蘊含忍者的魔力波動，但是卻依然從偌大的皮城之中，翻山越嶺地傳道了城門外的這片空地上。
“聯軍所屬，集合！”
楚寒陽一聲令下，剛剛將戰場打掃完畢之後，還未來得及休息的聯軍將士們，便是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在了楚寒陽的身後，整整三萬靈二百軍隊，如今還剩兩萬五千二百人！
“皮城所屬，請和我一起向楚寒陽將軍和他所帶領的大力聯軍，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在聽到這聲音之後，伊澤瑞爾、莎拉、傑斯和蔚一同來到了楚寒陽的麵前，那些聽到伊澤瑞爾命令的士兵們，也是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即使是正在和親人相認的也以最快地速度在幾人身後集合，去年的十多萬大軍，如今更是僅剩三萬左右。
“報告伊澤瑞爾將軍，皮爾特沃夫所屬軍隊，共三萬四千八百二十四人，集合完畢，請指示！！”
一道語速飛快而嘹亮，卻帶著一股子酸楚味道的吼聲從軍隊之中響起，伊澤瑞爾的接話顯得行雲流水，不帶分毫遲疑，但是出口的話，卻是帶著嚐嚐的尾音：
“鞠躬——”
“嘩啦啦……”
隨著伊澤瑞爾的聲音響起，所有皮城的戰士，甚至來到城外的居民們，皆是麵相楚寒陽所在的聯軍方向，恭恭敬敬，誠心誠意地九十度鞠躬。
鎧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了一片。
大風起，皮城之上和聯軍當中的軍旗，各自在風中獵獵作響。
楚寒陽沒有說話，所有的聯軍也是一言不發地生受了整個皮城的鞠躬，雖然楚寒陽無所謂，但是，這是整個聯軍將士們應得的，更是那戰士的五千將士們應得的……
“莎拉，防火，把這裏徹底清理掉。”
這是楚寒陽在城外說的最後一句話。
……
連綿不絕的大火在皮爾特沃夫城外熊熊燃燒，濃濃的煙霧支衝天際，楚寒陽和那些“灰色秩序”的成員們，皆是能夠清晰地看到那濃煙中哀嚎的冤魂猙獰的姿態。
一道隻能起到隔絕氣味作用的防護罩再度從城牆之上緩緩升起，將整個劈成隔絕在內。
雙方共計六萬多的軍隊，一同入駐了皮爾特沃夫城中原來的軍營中，悲哀的是，這軍營竟然還足足空了一半。
傑斯和蔚回到了皮城政府匯報結果，下令讓大軍在這裏休息之後，楚寒陽和莎拉便是在伊澤瑞爾和凱特琳的帶領下，來到了他們現在的新家，位於皮城中部區域的一座房屋中。
“沒想到楚寒陽你這個家夥，終究是救了整個皮城。”
伊澤瑞爾的左手緊緊地抱著懷特，伸出右手重重地一拳捶在了楚寒陽的胸口，臉上露出了一抹爽朗的笑意，開口說道。
“是啊，多虧了寒陽大哥，沒想到你真的說服了德瑪西亞，還有恕瑞瑪和班德爾城，這樣一來諾克薩斯根本就是必滅啊。”
凱特琳的臉上著實流露不出來什麽開心的表情，而且在自己人麵前他也沒必要強顏歡笑，因此隻是麵無表情地說道。
“哎——還好我們趕來的及時，要不然皮城就凶多吉少了啊——”
楚寒陽緩緩地搖了搖頭，剛才在城門之外發生的一切，知道如今還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幾分陰影，讓他的精神一直都有些恍惚。
“是啊，不管怎麽樣，城也保住了，伊澤瑞爾也救下了，圓滿了啊。”
莎拉重重地伸了個懶腰，茶行出了一口氣，麵露倦意地說道。
“對了，寒陽，聯軍這事情你給我好好講講，滅諾克薩斯這件事情，我們皮城可不能不出力啊。”
伊澤瑞而突然開口問道，平常的言語間，也能是將他對諾克薩斯的恨意徹底凸顯。
“不著急，等著待會咱們去皮城政府一下凱特琳的父親，我們在好好商量商量這件事。”
楚寒阿陽你個開口說道，提到凱特琳的父親，莎拉更是向伊澤瑞爾輕輕地挑了挑眉，露出了一抹調侃的微笑：
“怎麽樣，伊澤瑞爾你和凱特琳重新去見了家長了嗎？”
“哎——別提了，那個——”
苦著臉說到這裏，伊澤瑞爾突然閉上了嘴巴，眼角的餘光看了坐在自己身邊的凱特琳一眼，看到對方沒事，才鬆了一口氣。
“呃——”
看到伊澤瑞爾的模樣，莎拉哪裏還不知道結果，便是閉口不言，而就在何時，伊澤瑞爾家的門突然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