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追殺與逃亡
柳生雪姬很想為自己的愛人辯解，看著父親冰冷的神色，肚子裏快要溢出來的話語，雪姬呐呐的不敢出聲。
柳生但馬守冷聲道：“就在剛才我已經吩咐下去，對朱雲軒下了必殺令，挑戰柳生家族的威嚴，必殺之。”
這句話不亞於重雷轟在了柳生雪姬的頭頂，她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父親的身影也變成了兩個。
柳生雪姬麵色蒼白問道：“父親，為什麽？殺了大哥的是段天涯，不是雲軒啊。”
柳生但馬守其實曾經考慮到朱雲軒的天賦和雪姬的愛情，想收朱雲軒為女婿的，甚至想把他殺了石原的事情一筆勾銷，可惜這個朱雲軒給臉不要臉，辜負了他的期望，所以朱雲軒該死！
而且，柳生但馬守看得出來，這個朱雲軒和段天涯的關係很鐵，比親兄弟還鐵，既然他不願意殺了段天涯，那麽自己就連他和段天涯一起殺！
柳生但馬守不悅道：“雪姬，你是在質問我嗎？”
柳生但馬守從來說一不二，無人膽敢挑戰他的尊嚴，這個女兒真是越發大膽了。
柳生雪姬身形顫顫道：“女兒不敢。”
柳生但馬守厲聲道：“任何人站在柳生家族的對麵就是我們的仇人，對於仇人一定要斬草除根，柳生家的女兒怎麽隻顧私情而枉顧大局，雪姬，你是柳生家的女兒！”
柳生雪姬麵色慘白，一言不發。看著柳生雪姬的神情，柳生但馬守老奸巨猾，如何能看不懂。
“你可是對朱雲軒餘情未了？”柳生但馬守質問道。
柳生雪姬慌忙道：“怎麽會。”
柳生但馬守決定要下一劑狠藥了。他要給柳生雪姬一個任務，使柳生雪姬退無可退，在家族利益的麵前，任何小情小愛都應該堅決的拋棄，這才是一個家族巋然不倒的製勝法寶。
“雪姬，為父要交給你一個任務！”柳生但馬守吩咐道。
雪姬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她的感覺一下子靈敏的很。
雪姬回答道：“敢問父親，是什麽任務？”
她的手指甲緊緊扣著手心，尖銳的劇痛才能使得她頭腦暫時清醒。
“殺了朱雲軒！”柳生但馬守狠狠吩咐道。
宛如五雷轟頂，柳生雪姬都能聽見自己頭裏的轟鳴聲，朱雲軒是她最愛的人，她如何能下的了手。
柳生雪姬定了定心神，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父親，朱雲軒天資聰穎，他現在已經是後天九層的高手，女兒不才，剛剛邁進後天八層，辜負父親的期望了。”
柳生但馬守用手指有節奏敲擊著桌麵，緩聲道：“不急，不急，我派遣管家田中去幫你，有田中的幫助，朱雲軒插翅難飛。”
管家田中對柳生但馬守是忠心耿耿，修為更是進入了先天初期，朱雲軒對戰上田中，恐怕隻會有挨虐的份。
柳生雪姬已經想不出其他的推辭之話，去拒絕父親的要求，父親這是要鐵了心讓她去殺了朱雲軒啊。
“雪姬，你發誓你會殺了朱雲軒！”柳生但馬守威逼著她。
“父親，我，我。”柳生雪姬實在是狠不下心去。
“柳生雪姬，你記住，你是我柳生家的女兒，你有你的榮耀！你更應該清楚違背了柳生家家法的人都會受到怎樣的處罰，別以為你是我的女兒，我就會饒了你！”柳生但馬守狠狠道。
柳生雪姬深知柳生家的家法，那比死還要痛苦。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柳生雪姬懼怕的回答道：“是，父親，我發誓。”她的手指都已經將手心摳破，流出了血絲毫不知。
柳生雪姬麵色慘白道：“我柳生雪姬，自願起誓，遇見朱雲軒必殺之，如違此誓，不得好死。”臉上癢癢的，一摸都是淚水。
柳生但馬守看著淚流滿麵的女兒也有些心疼，緩聲安慰道：“雪姬，你好好休息，田中明天就會聽你的差遣。”
柳生雪姬輕聲退下，身體僵硬的仿佛像個木頭人一樣。直到進入了自己的房間中，才痛哭出聲。
田中是父親的人，他一定會對朱雲軒下狠手，柳生雪姬緊緊的抱住自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她和朱雲軒之間怎麽愛的這麽難呢。
柳生飄絮就在一牆之隔，今天突逢巨變，她徹底長大了，聽到姐姐的哭聲，她也很是心疼，她既羨慕姐姐愛情的甜蜜，又同情姐姐為了愛情所受到的苦楚。
剛剛清晨，尚未破曉，柳生府邸的眾人便正式開始了自己的複仇大計，柳生但馬守決定親自出馬去殺了段天涯以告十兵衛在天之靈。
柳生雪姬在房間靜靜摩挲著自己的刀。
柳生飄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姐姐，你要去殺你的愛人嗎？”
柳生雪姬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道：“你都知道了。”
柳生飄絮的聲音有些尖銳：“是他的哥哥殺了我們的哥哥。”
柳生雪姬始終背對著柳生飄絮沒有回頭。
“大哥身上的傷痕是中土薄劍所傷，樁樁證據都指向段天涯，他一直都在護著段天涯，我該如何呢？”柳生雪姬輕聲道。
“你下的去手嗎？”柳生飄絮的質問也直擊柳生雪姬的內心。柳生雪姬看著自己細白的手，不久前曾經被朱雲軒牽過，自己真的能下的了手嗎？
柳生雪姬搖晃著自己的腦袋，無比愁苦道：“我不知道。”
柳生飄絮繼續問道：“你不愛他嗎？”
柳生雪姬堅定地點了點頭，不禁淚流滿麵。
天色還有些黑，有著淡淡的曙光，柳生雪姬抱著武士刀在院子中慢慢的走著，柳生飄絮的聲音也在她的頭腦中縈繞。
“姐姐，你覺得是柳生家族的名譽重要，還是你愛的漢人朱雲軒重要？”
“那你和朱雲軒在一起的日子快不快樂？”
她當時是怎麽回答的呢，和朱雲軒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飄絮幫助她看到了自己的內心，她一點也不願意殺朱雲軒，她寧願自己就像誓言中的咒語不得好死，也不會去傷害他。
柳生雪姬正在天人交戰，房門被敲響了，是管家田中。
田中冷聲道：“雪姬小姐，家主已經有朱雲軒的消息，命我們趕快動身！”
柳生雪姬漠然的打開房門，抱著刀出現在田中的麵前。
“走吧！”柳生雪姬像是喪失了渾身的生命力。
柳生家的探子也將段天涯的消息及時傳回了柳生但馬守。柳生但馬守一襲喪衣，今天，他就要拿段天涯的人頭來祭長子的亡靈。
據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段天涯曾經在一個小村莊出現過。
柳生但馬守帶著五十名精銳弟子衝著小村莊趕過去，段天涯已經改頭換麵，任是朱雲軒在他麵前也難以認出。
柳生但馬守幾次都無功而返，柳生但馬守求見了川崎大人，通過利益交換的方式，拿到了川崎大人的手諭，將村莊附近所有關口都封鎖起來，任何人進出都要細細的盤問。
井上細細的吩咐下去：“一定要注意身材高大的男人！”
手下的弟子應聲道：“是！”
段天涯裝扮成了一個滿是絡腮胡子的村夫，身著破破爛爛的，扛著一把鋤頭。隻要經過這段關卡，他就可以同朱雲軒會和了。
出城的人排的像長龍一樣，不見頭尾，這是柳生但馬守嚴加勘查的結果。
快要日落時，也終於輪到了段天涯。
盤問的弟子很是盡職盡責，他們詳細的看著段天涯的外貌，冷聲問道：“叫什麽？幹什麽的？”
段天涯正欲以前幾次的方式蒙混過關。
他舉著亮亮的鋤頭，很是憨厚老實，粗聲道：“小人叫南野秀一，來城中用米換了把新鋤頭”
盤問的弟子也覺得沒有問題，便要放他經過。
這時，井上正巡查過來，他連日著急嘴唇上已經起了兩個大泡，看見這個正要離去的農夫，總是覺得怪異，這個農夫給他一種怪異感。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井上不由得張口：“站住！”
旁邊的弟子急忙向井上匯報：“師兄，我們盤問過來，他是一個普通的農夫。”
“是嗎？”井上疑問道，他是不太相信這些弟子的眼睛的。
段天涯裝作瑟瑟縮縮的樣子，拿著眼睛的餘光去瞟著井上，同時手也悄悄摸著懷中的軟劍。如果井上發現了他，大不了今天殊死一搏，魚死網破。
井上上下打量了這個農夫一番，似乎沒有什麽異常，衣衫破爛，胡子拉渣，麵色也曬得黑黑的，和勞作的農夫一個樣子。
“你走吧！”井上覺得自己是這幾天太過緊繃了，多心了。
段天涯頓時鬆了一口氣，手也悄悄的從衣襟中伸出來，憨厚道：“謝謝大爺！”
他的樣子像極了那些憨厚的農夫。老實又笨拙。
井上正在碎碎念著，自己腦子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井上正準備排查下一個人，突然福至心靈，大聲道：“給我追，剛才那個人！”
那個自稱農夫的人，虎口上有繭子，但是手指並不粗大，這明顯不是幹農活的人，種種景象表明，那個農夫一定是段天涯假扮的，是他一時大意，竟被段天涯蒙混了過去。
井上狠狠的踹了旁邊的弟子一腳：“還不快去追，都是因為你們，才讓段天涯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