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孕降臨(二)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從年初我被檢查出來我被檢查出兩個月身孕,又過了半年多,時間來到了康熙四十五年六月。時間是過的快,可是我的心情卻是一天比一天的沉重。自從去年若初攜芊雪離開時一句‘皇家的人,男子比女子幸福……’,這半年來,我一直在思考。
雖然我知道自己這有胎百分之九十是個男孩兒,但是身為皇家的男孩子就一定會幸福嗎?我問自己。也許這段時間一切都太順利了,而我又被幸福衝暈了頭腦,怎麽忘了自己是穿越來的,對於曆史雖然過程不盡知曉,但結果是卻是明明白白的在課科書上寫著。而做為失敗者,我的丈夫和兒子的下場是那麽的淒慘。我要怎麽辦?曆史是不可改的,難道我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下半生在圈禁中度過?
“唉~!”重重的歎了口氣,幾十年後的事,就不急於一時吧,以後慢慢想吧。現在我的身子是一天重過一天,才八個多月我的肚子就有點大的離譜,起床下地都開始費勁了,就更別提走路了,多站一會兒都覺著累得慌。這樣的後果就是造成我每天的行動範圍就隻是飯廳和臥室,缺少運動又無事可做,整天就是胡思亂想,再這樣下去我不得產前憂鬱症才怪。
“小悠,扶我起來吧。”
“哎~!”一直寸步不離陪著我的小悠放下手上的布撐子,抬起頭問道:“福晉,您不多躺會兒嗎?”
我搖搖頭,還躺?再躺我就要躺出病了。“不躺了,今天天氣挺好的,扶我出去轉轉吧。”
小悠有些憂鬱地說道:“可是十四爺說……”
我無力的翻翻眼睛,最近小悠是一口一個‘十四爺說’,簡直都快把胤禎的話奉為聖旨了。要說這個胤禎也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當爹,至於這麽提心吊膽?請禦醫來看不說,還讓小悠時時刻刻的看著我,搞得我就像個囚犯一樣沒自由。
“你家十四福晉我再躺就要瘋了,你要是不想要看瘋福晉,就和我出去轉轉吧。”說話間,我就要自己起身下床。可是費勁坐起來,卻怎麽也摸不到鞋子。無奈地拍拍自己的肚子,“這東西礙事了!怎麽還不出來?”
很明顯我這是句氣活,可卻把正要彎腰幫穿鞋子的小悠給逗樂了,“福晉,那可是未來的二哥兒啊!怎麽能說是東西呢?”
“哼~!還沒出生就給我添麻煩,以後也不是省心的主兒。”我撇撇嘴道。
“嗬嗬~~福晉,八個月多都過去了,還有一個多月,您就忍忍吧。”小悠笑著說道:“穿好了。奴婢扶您起來。”
“嗯。”我在她的幫助下站了起來,長長的鬆了口氣,扭頭對正在翻櫃子幫我找衣服的的小悠說道:“小悠,我都說了好幾遍了,沒人的時候你就別奴婢奴婢的,我聽著怪別扭的。”
“找到了!就是這件!”小悠滿意地找到一件桃紅色的旗裝回來到我身邊,擺弄著我的胳膊幫我將衣服穿上,她轉到我身前幫我一邊係扣子一邊說道:“福晉,咱們在宮裏,人多口雜,奴婢不能給您和爺添麻煩啊!”
“你說的也是。”我也無奈,康熙到現在也不發話讓我們分府,久住宮中也盡是些不方便的地方。“算了,不說這個了。咱們今兒就出去轉轉吧,我也好久沒去禦花園了。”
我們主仆二人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胤禎和大哥、小哥還有胤誐一行人從遠處走來,看樣子他們是來我家坐坐的。不過我現在想出去玩兒,要是被胤禎撞到可就走不了了。見他們一點點的走近,似乎還沒看到我,於是我拉著小悠就往後門躲,不管怎麽樣,先避開他們再說。
站在門後,我靜靜的等著胤禎他們走進院子,可是左等右等,就是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我從門邊偷眼看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胤禎的大臉突然出現在後邊……
“啊!”我驚呼一聲,嚇得登時後退一步,撞在小悠身上。小悠沒有防備,連帶一起向後倒去。還好胤禎和大哥眼急手快,伸手拉了我們一下,讓我們免於投奔大地母親的懷抱。
這麽一折騰,可是嚇壞了胤禎。他沒好氣兒地瞪了小悠一眼,厲聲的質問道:“小悠,你是怎麽看著福晉的,不是說不要出來嗎?”
經過剛才的一嚇,又被胤禎質問,嚇得小悠立即跪了下來,哆哆嗦嗦地答道:“奴婢知錯,奴婢是看福晉在屋子裏太悶了,這才…這才鬥膽帶福晉出來走走。”
“爺平時對就是對你們太好了啊!都把爺的話當耳邊風?!你說,福晉要是有個閃失,你擔當的起嗎?”
“奴婢知錯了,爺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小悠趴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聲音都開始帶了哭腔。我站在一邊好生的不忍,今天要求要出去走走的是我,錯的也是我,可小悠卻把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我怎麽能就這麽看著呢!
“胤……”
“十四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剛開口就被大哥打斷,大哥看了我一眼,輕輕一笑示意我不要出聲。
胤禎不解地回頭看著大哥,問道:“八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嗬嗬~~我是說你,太草木皆兵啦!弟妹讓你天天關在屋子裏,悶也悶死了,出來走走出是應該的。”八哥走到小悠麵前,將她扶了起來,“再說這丫頭也是護主心切,你也就別記較了。”
嗯嗯~~~我不住地點頭,表示意同意。天天都讓我躺著,我都快得憂鬱症了。
“八哥,我這不也是為風兒好嘛。”胤禎開始為自己鳴不平。
“我看你小子是擔心過度了!”這次不等大哥說話,小哥搶先一步道:“咱們兄弟哪家不都有幾個孩子了,誰像你這樣?”
“就是!”胤誐也忍不住插話了。
站在一邊的我,眼睛裏閃動著無限光茫,頻頻向他們投去感謝的目光。理解萬歲!
許是我的目光太過明顯,惹得胤禎沒好氣兒的一瞪,“好吧,以後天氣好,你就陪福晉出去走走。記住,再看不好福晉,爺可不饒你。”
“是,是。奴婢記住了。”
胤禎又再三的囑托,這才放心。我目送胤禎被胤誐拽著進了院子,心道:胤禎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婆媽?
走在宮道上,不時遇到些宮女太監。想當年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與那時相比,現在的日子雖然是養尊處優,但卻缺少自由。人真是矛盾,忙的時候想閑著,閑的時候又想忙。
正想著,迎麵走來一隊身著黃色上衣的禦前待衛。帶頭的正是禦前二等侍衛圖裏琛,跟著他並排昂著頭,踏著方步走來的正是小白。
自從小白回和我一同回宮後,小白在內養物處時所受的官職也恢複了,每天它都會與宮中的某一隊侍衛做例行巡邏,用小白自己的話說:拿人俸祿,給人幹活。不過我倒覺得他在利用這個來躲弘春。
巡邏的隊伍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小白象征性的對我點點頭,便離開了。對它就這麽離開,我並不以為意,畢竟人家在工作嘛,我是不好打擾的。
與他們交差而過,我和小悠繼續向溜達,沒一會兒便來到了禦花園。說來也奇怪,我剛走到一座假山邊坐下,就聽到有聊天的聲音由遠及近。本來我倒也不想聽,但在我看清來人的長像後,便也來了興致。平時不見她們出來溜達,怎麽今兒我一出來,她們也出來了,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
於是我將小悠拉到身後,樹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讓她禁聲,隨後立起耳朵開始偷聽。這時走邊聊的兩人,已經走到我所在的這座假山另一邊坐了下來。
“誒~!你說那個女人叫完顏燁兒,可咱們爺為什麽叫她風兒呢?”說話的是伊爾根覺羅氏。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一下丫頭們說,幾年前宮裏有個姑姑和福晉長的很像,就叫風兒。”舒舒覺羅答的很保守,說出了些內幕,又不全揭開。
“姐姐你看她會不會是假冒的……”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沉默了。
舒舒覺羅氏才說道:“妹妹,不管她以前叫什麽,既然現在她能嫁給爺,那她就是完顏燁兒。”
“也是,自打那個女人嫁進來,爺是整天的膩在她房裏,好不容易到我哪兒去坐坐,這屁股還沒坐熱就又走了。”伊爾根覺羅氏的話語裏有股說不出的酸,“我看她一定是用什麽狐媚的法子把爺給迷了,我看她八成就是個狐狸精!”
得,我的稱呼從那個女人變成狐狸精了,這級升的,可是夠快的。和我一起偷聽的小悠有些氣憤,要不是我拉著她,她就衝出去了。見狀,我連忙阻止。好戲還沒開始,怎麽能讓她給攪了呢!
此時,假山另一邊的兩人還混然不知道她們的話已被我聽到,仍在繼續說著——
“妹妹~~飯可以多吃,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要是讓別人聽了去,治你個妖言惑眾,你可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我知道啦,這不就和你說說嘛,我又不傻。”伊爾根覺羅氏一點也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姐姐,這弘春跟那個女人比和你還親,你就不擔心她把弘春搶走嗎?”
這個沒事找事的女人,不挑起點風浪她還真是不死心。我悶悶地想著。
“這……”舒舒覺羅氏猶豫了一下,“福晉現在也有孩子了,應該不會吧……”
“很難說啊,希望她這胎不是男孩兒,要不然她的兒子一出生,弘春這地位可就不保了。”
舒舒覺羅半天沒說話,似乎也在擔心著什麽。
又過了一會兒,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兩人便離開了假山,向別的地方走去。而我也從藏身的地方閃了出來,望著她們遠去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