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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誕生(二)

  為了能夠安心踏上熱河之旅,這天我特意起早進宮,準備去瞧瞧生病的姨娘。可是還未踏進鹹福宮,就被人奉旨帶到了乾清宮。


  好吧,既然康熙老大召見,咱總得給人家麵子不是?跟著新上任的總管太監李德全來到乾清宮月華門前,正好瞧見小白從門裏晃悠出來。昨兒小白進宮當差,現在正好下值。我們錯身而過,小白送了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後,並未做停留就離開了。


  ‘自求多福’這四個字自小白離開後便在我腦中不停的打轉兒。難道此次乾清宮之行風險異常?我還是小心為上。


  乾清宮西廡南書房外,我正等著招見時,殿內突然傳來劈裏啪啦東西落地的聲音,隨後又是一陣咒罵。


  “滾!都給朕滾出去!”


  罵聲退去,幾個紅藍頂子的大臣和一個黃色身影先後從殿內灰溜溜的退了出來,看都沒看我一眼的各自離開。


  他們走後,殿內又傳出聲音。


  “你滾出去,把外麵的人給我叫進來。”


  呃~!我還從來沒看到康熙發這麽大的脾氣,看來他今天是相當不爽,我縮了縮脖子突然想起,剛才康熙說的外麵之人不會是我吧……


  正想著,李德全有些狼狽地出現在我麵前,他深藍色的袍子上濺滿了墨點,額角上還有一處破了皮兒的傷口。瞧他這模樣,我已將裏麵的情況猜了個七七八八了。估計又是哪個倒黴的家夥惹某人生氣,而李德全卻成了炮灰,可憐的家夥!我十分同情地看著他。


  “十四福晉,萬歲爺叫您進去。”他擺了個難看的笑臉。


  完了~!我心中哀嚎,隻顧同情他,完全忘記自己現在也是身處險境,難逃炮灰命運。上帝耶穌、如來佛祖、觀音菩薩……不管在家的還是休假的,各路大神請保佑我一會兒能全身而退。阿門,不,阿彌陀佛!

  “呃,好。”我努力讓自己伸去撩門簾的手不打哆嗦,“這個……”我放下手,問李德全,“那個,皇阿瑪今兒……”


  沒想到我突然發問,他打了個哆嗦退到一邊,給了我一個送壯士出行的眼神,“十四福晉,您自己小心。”


  聽他這麽一說,我臉上血色退盡,天要亡我!咬著牙提起最後一絲勇氣,猛得一掀門簾……我貓著腰溜了進去……


  別怪我膽小,康熙盛怒之下,任誰都會膽氣全無。我在提起門簾那一刻,最後一點點的勇氣也化為烏有,貓著腰像小偷一樣溜進屋。


  哇塞~!這裏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戰場嗎?怎麽如此狼藉?我偷瞄禦案之後的康熙,他斜倒在龍椅上,左手下垂,右手握成一個怪異的姿勢,仰著頭看不清此刻是什麽表情。我小心翼翼地跨過一地破碎的瓷片和已經碎成兩半的上好端硯,將散落在地上的書本奏折一一收好重新擺放到禦案之上。直到站在禦案前,我這才看到康熙的臉下痛苦的扭曲著。


  “啊!皇阿瑪!皇阿瑪!您怎了?”顧不上禮儀家法,我直接來到龍椅邊,搖晃著康熙的身子,試圖讓他清醒過來。“諳達!李諳達!快來!”


  李徳全之前的餘驚未消,又被我急切的喊聲嚇了一跳,他慌慌張張跑進來,“十四福晉怎麽了?”


  “快!叫太醫,快叫太醫!皇上病了!”


  “是,是!”李徳全飛一般跑了出去。


  “來人呐!”我又一聲吼,從外麵進來幾個太監和兩名黃衣侍衛,“你還有你,你們去把皇上扶到那邊的軟榻上。”我指著太監說道,“你倆出去給我守著,除了李公公和太醫,暫時不許任何人進來,若有人問起就說是皇上的命令。”太監們倒很聽話,扶著康熙到一邊去了,而那幾名黃衣侍衛卻裹足不前,紛紛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還傻站在哪做什麽!難道我這個福晉也命令不了你們嗎?”我嗬斥他們。


  “嗻!”


  看著他們離去,我這才鬆了吊著的心。康熙這病來的太過突然,一定不能被有心人所利用。我歎了口氣,心下無奈,為什麽這樣的麻煩事總被我碰上?看來以後我還是老實的宅在家裏吧。


  乾清宮每日都有兩位駐守禦醫,人員由太醫院內眾禦醫輪職。沒一會兒李徳全便帶著兩名背著箱子的宮員回來了。我退到一邊,看著禦醫圍在康熙身側搭腕診脈。


  屋子裏靜悄悄的,所有的人連大氣兒都不感喘一口,全都聚精會神地看著榻邊正在診脈的太醫。好像過了千年,又似乎隻有一瞬間,總之時間在這一刻過的好慢長。終於,太醫的手離開的康熙的腕部站起身來,兩人站在一起小聲的交流了一下,似乎有了結論。


  “怎麽樣?皇上這是怎麽了?”我急切地問。


  “回十四福晉,皇上憂思惱怒至風邪入中,經絡痹阻,麵白唇暗,肢冷脈緩,……屬中風之中經絡陰閉之症也。”


  要說中醫萬般好,就是這解說病證的用詞太過繞舌。這禦醫說了半天,其實就是兩個字——中風!中風之症雖說並不嚴重,但其後遺症頗多,諸如口眼歪斜、半身不遂等都在其後遺證之列。這病要生在普通人身上也就罷了,可是病在皇帝身上……唉,影響國體啊!


  “那皇上……會不會……”


  “十四福晉,皇上之病發現早,切並不嚴重。隻不過……”禦醫有些猶豫。


  “隻不過什麽?”禦醫都是如此畏首畏尾的嗎?

  “皇上的右手怕是以後無法握筆了。”


  啊!這還不嚴重?皇上的手是執掌天下大事的,如果這叫不嚴重,那什麽才叫嚴重?“太醫,可否有方法醫治皇上的右手?”我不死心地問。


  “這……要完全恢複尚需要些時日……”


  “多久?”就算康熙一天隻批十本奏折,這一個月也是三百本。這禦筆朱批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就能讓別人代寫的。


  “這微臣不能保證,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到五年。”


  “……”我無語。


  “朕左手亦可書寫不誤!”


  原來緊閉雙眼的人,突然開口說話,嚇得一幹人連忙跪下請安。


  “微臣參見皇上。”


  “起吧。”康熙在李徳全的服待下,坐了起來,“你們去開方抓藥,十四福晉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嗻!”


  所有人退去,偌大的南書房隻剩下我和康熙二人。我站在榻邊,小心地觀察康熙。這突如其來的病並擊倒他,雖然此刻他的臉色並不好看,但那帝王的威嚴卻更盛從前。我有些怯意的向後退了一小步,繼續保持沉默是金。


  “丫頭,剛才你表現的很鎮定,朕甚是欣喜。”


  上來就給我個表場,接下來會不會是一記鞭子呢?我心裏揣測。糖和鞭子政策是康熙最善長的。我要小心應對,保不準一會這老頭子會不會扔個陷井給我。


  “唉~!朕這病是在告訴聯,朕累了,該休息了。”康熙繼續說著,似乎並不打算讓我插話兒,“可是,朕不能休息了,朕要休息了朕的江山要交給誰?這萬千百姓要交給誰?”他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呃!看吧,這就是赤\\祼\\祼的陷井啊!老康嫩都病了,咋還不放棄要陷害我呐!

  “皇阿瑪,太子他是否能看當重任呢?”不管了,先扔個人出來試試水深,我不厚道的想著。


  “別和朕提那個畜生!”康熙怒斥,用力過猛竟咳了起來。


  呃,生氣了,太子陣亡了。我連忙上前拍背為他順氣,“皇阿瑪息怒。”


  “哼,息怒,朕息不了!”康熙壓下怒氣,別有意味地看著我,“沒想到在這宮裏待久了,連你也變了……”


  他的話意味不明,說得我心一抽痛了一下。一直以來康熙對我亦父亦友、是君是主,雖然他不時將我耍的團團轉兼利用個徹底,但卻也很十分包容我。這份包容在別人眼中其實與縱容沒有分別。我這一路走來,若沒有他的護持,又怎會如此平順?切不說我身為一個孤女嫁與皇子,就胤禎對我那份獨寵,若放在別人身上,怕是早就被千夫所指了,可到我這兒卻沒有任何人吱聲。這為什麽?還不是因為康熙對我的格外觀照。


  唉~!算了,就當他是個生病的老人,想和家人說說心裏話兒吧。


  “阿瑪,我沒變,隻是這大宅子裏水太深了,我必須保護自己。”


  “保護自己嗎?”康熙沉吟著,“也許當年應該放你們離開……”他的目光越過我,看向更遠的地方,聲音小的讓我有些聽不清。


  “阿瑪,你說什麽?”我不太明白他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不,沒什麽?”康熙回神,似有感慨地說:“朕沒有幾年好活了,你這丫頭要好好保護自己,可不能走在朕前麵,知道嗎!”


  呃,康熙嫩不厚道啊!人家才二十多歲,嫩就咒人家死,這樣對嗎?我咬牙道:“皇阿瑪!您是真龍天子,自然長命百歲,媳婦我凡人一個,一定活不過您的。”你最好活的久一點到時讓你孫子叫你老妖怪!哼!

  “哈哈~~~~”


  康熙大笑,似乎所有的愁雲都在他的笑聲中一掃而盡,但事實真是如此嗎?如今已是康熙五十一年四月底,離那風雲變幻的九龍奪嫡最後時刻越來越近,朝廷內外都在忙碌,為太和殿正中的那把椅子在忙。


  唉~!這椅子又硬又冷,真不知道有什麽可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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