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像個英雄一樣
第四十二章像個英雄一樣
陳縱轉過頭，重新麵對王瀅時，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柔和，眼神中還有懷念、愧疚和一絲憐惜。
他反手握住王瀅略有些冰涼的手，輕聲說道：“瀅姐，在我和王哲相識的方式這一點上，我確實撒謊了。但是我跟你說的很多事，都是真的。我和王哲是兄弟，可以為對方去死的那種兄弟。瀅姐，我對你沒有一點惡意，我隻想幫他照顧你，照顧你父母，你相信我嗎？”
王瀅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點頭：“我相信你。”
陳縱伸出另一手為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瀅姐，相信我，我不能告訴你王哲去了哪，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好，為了所有人好。”
王瀅閉眼低頭，過了一會抬起頭問道：“那你能告訴我，王哲他還活著嗎？”
陳縱的眼中閃過悲傷的神色，王瀅明白了，剛剛擦幹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整個小籠湯包店已經隻剩他們兩人，王瀅終於長長吐了口氣，鬆開了和陳縱握著的手，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充分的理由不告訴我王哲去了哪，我不會再追問，等到什麽時候你覺得可以告訴我了，再跟我說。不管怎麽樣，今天還是謝謝你，至少你解答了我一個問題。以後你如果遇到什麽事需要幫助，可以找我，我上次沒有告訴你，我是在‘特別事件調查局’工作，能接觸很多不尋常的事件，也許有些對你有用。”
王瀅說著自嘲一笑：“當初去特調局，還是為了調查王哲失蹤的事情，到頭來還是什麽都沒能找到。”
這真的不能怪你啊姐姐，我們是被劈到了異世界，在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找得到。
陳縱看著王瀅瞬間憔悴的臉，也有些心痛：“瀅姐，你要保重。”
王瀅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走了出去，到門口時，腳步停住：“他死的時候……痛苦嗎？”
“像個英雄一樣。”陳縱沒有直接回答。
王瀅明白了，點點頭。
……
晚上8點，陳縱和公司十幾個平時關係比較好的同事一起到了一家?城市比較有名的量販式KTV，喝酒唱K，算是給他告別。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群同事朋友找機會在一起聚一聚。
“下午跟小敏聊了會，本來想讓她一塊來的，但是她好像身體還不太舒服，所以沒法來。”剛進包廂，美術組的小雨就湊過來跟陳縱說道。
陳縱理解地點點頭：“嗯，我知道，她好像家裏也有點事，請了幾個月假，要去滇省和她媽媽一起住一段時間。”
小雨問：“你沒問問她是什麽事麽？”
“沒有，這是人家的私事，既然人家沒有告訴我們，就是不想我們知道吧。”陳縱當然是知道的，不過正因為知道，他才不想讓楊孝敏再回憶被綁架的事情。
小雨嘀咕道：“你說小敏該不會是回去嫁人了吧？”
“怎麽可能，小敏那樣的性格，如果碰不到喜歡的人，就是到五十歲都不會嫁的！”一個腦袋湊了過來，卻是美術組的另一個女孩小葉。
“美女們，怎麽都圍在咱們縱哥哥邊上啊，是在說什麽小秘密呢？分哥哥我聽一個？”葉本浩拿著酒杯哈哈笑著過來。
大家嘻嘻哈哈、打打鬧鬧，開始唱歌喝酒，陳縱也基本是來者不拒，有酒就幹，還被唆攛著唱了幾首歌，看起來玩得也挺開心。
但是當大家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時，他便會自己坐到角落，臉帶微笑地看著同事們開心地玩鬧。
曾經他也很享受這樣的聚會，雖然經常調都找不到，但還是喜歡唱歌，什麽張學友，什麽陳奕迅，什麽周傑倫，越是歌神，越是天王的歌他越愛唱。然後和大家咋咋呼呼地玩色子、玩各種遊戲，大口喝酒，仰頭吹瓶。那時候在一起聚會的人裏，也總是有楊孝敏的身影，他也總是將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幫她拿吃的，幫她倒酒，幫她點歌，怕她玩得不夠開心，又怕她喝太多酒。
包廂內的氣氛依然熱烈，並不比以前來得差，但陳縱卻發現自己已經很難再代入其中，坐在那裏，感受著他們的歡鬧，卻有種莫名安詳的疏離感。
不知不覺到了十點多，正坐在角落裏一個人喝啤酒的陳縱眉頭皺了起來，雖然包廂內音樂轟鳴，但他現在已經有1級鬥氣，本身身體也經過長時間鬥氣和異界魔獸血肉的提升，聽力比正常人要強很多，他隱約聽到了包廂外有吵鬧聲，而那吵鬧聲中還有小雨和葉本浩的聲音。
陳縱沒有驚動其他人，推開包廂門，循聲走去，經過一個拐角後，看到了正與人爭吵的葉本浩和小雨。
“怎麽回事？”陳縱快步走了過去。
“少他媽管閑事，你這王八蛋敢勾搭我女朋友，你信不信我剁了你的鳥！”一個理著平頭、脖子上掛著金項鏈、穿著短袖花襯衫的年輕人先是對陳縱喝了一聲，又轉而威脅起葉本浩來。
葉本浩想要擋在小雨麵前：“小雨早就和你分手了，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小雨則手拉著葉本浩的衣角，一個勁地哭。
陳縱結合之前聽到的內容，很快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這金鏈男是小雨的前男友，小雨已經提分手半年多了，但一直糾纏著小雨，不願意分手。而這段時間她和葉本浩慢慢地培養出了感情，似乎已經在一起了，剛剛兩人就是偷偷出來聊天，結果好巧不巧地遇到也在這家KTV的金鏈男。
於是金鏈男自以為逮到了插足的第三者，不僅把小雨罵哭了，還一直要揍葉本浩。
如果隻是一般的感情糾葛，陳縱是不想管的，這是人家的家事。但是看那金鏈男說著話就揪起葉本浩的衣領，拳頭揚起來就要呼過去，他就不能不管了。
金鏈男身材其實也不算高壯，看起來和葉本浩差不多，但明顯常在街麵廝混，沒少和人打架鬥毆，這會又喝了酒，見葉本浩這副逞英雄的模樣、小雨在他背後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就一股火直往外冒，直想把這小白臉揍成菜花臉。
並沒有預料中拳頭集中臉頰的打擊感，金鏈男發現自己的手腕居然被人死死握住了，抬眼看去，是那個剛剛走過來喊著“怎麽回事”的小子，立刻就是蹬腿踹去：“我去你媽的！”
然後他的腿也被陳縱抓住了。
一手抓腕，一手抓腳，陳縱直接將金鏈男甩到了牆壁上。
嘭的一聲，動靜不小，金鏈男落到地上後，七暈八素的半天起不來。
金鏈男所在的包廂就在邊上，這會聽到動靜也都趕了出來，一見是金鏈男被打，馬上四五個人圍了上來，一個個不是膀大腰圓就是身有刺青，凶神惡煞，看著就不是好惹的人。葉本浩和小雨一見這狀況都嚇傻了，下意識地就想拉著陳縱開始跑。
“報警，我們報警吧！”小雨啜泣著趕緊說道。
“對，對對！我們報警！陳縱，我們快跑！先報警！”葉本浩也聲音顫抖著說道，掏了半天手機，卻發現手機放在了包廂裏，然後趕緊催促小雨打報警電話。
但小雨還沒按完三個報警號碼，卻發現那衝過來的五個人，已經全部哀號著倒在地上了。
陳縱那拳頭打在人身上咚咚咚的聲音，就仿佛鼓聲一樣還在她耳畔回響。
而在葉本浩的腦子裏，此時還停留著“陳縱真是個哥們，這種時候沒有跑，還擋在最前麵”的訊息中，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陳縱當然沒有下狠手，甚至根本連熱身都不算，隻能說是“十分克製”地“阻攔”了這五個被酒精刺激得興奮過度的家夥。
這時候KTV的保安也趕了過來，看到這情況都是不知所措，還以為倒地上的六個人是互相鬥毆，陳縱他們隻是在旁邊圍觀的。
“你……你他媽等著，有種你等著！你死定了我告訴你！”
金鏈男扶著牆壁爬起來，指著陳縱放著話，然後帶著五個同伴跌跌撞撞地離開了KTV。
幾個保安見沒事了，也都散去。不過金鏈男最後的話也讓他們忍不住多看了陳縱和葉本浩幾眼，以為這兩個看起來像普通上班族的年輕人居然放倒了對麵六個醉漢。
葉本浩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驚歎地拍著陳縱的肩膀：“不錯啊，陳縱！真沒看出來，你居然是個練家子？！一對六！哇靠！真是沒想到啊，我身邊居然有這種高手！”
小雨則是有些憂慮：“我們回去跟小葉他們說一聲，大家直接結束了吧，我怕那家夥又會生什麽事。”
葉本浩想了想，也點頭讚同：“嗯，今天晚上應該也差不多了，大家撤了吧，我去跟他們說下。”
陳縱雖然不怕那金鏈男找麻煩，但他們說要結束，他自然也沒有意見。
回到包廂後，葉本浩跟其他同事簡單地說了剛剛的事，提議晚上到此為止，結果一眾已經喝了不少的男同事都是鬼哭狼嚎，什麽要戰就來戰，揍他們個天昏地暗，不能讓人欺負我們的小雨、小浩，陳縱賽高！
折騰了十幾分鍾，才算是讓大家都離開了包廂，準備撤退。
結果到了KTV門口，陳縱他們發現，三十幾個穿著背心短褲混混模樣的年輕人，乘著十幾輛電動車把他們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