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守夜人陳縱
第八十章守夜人陳縱
安卡莉亞離開後不久，王瀅就過來找陳縱，告訴他最新的調查情況。
“我們查了昨天一整天醫院的所有監控錄像，發現趙醫生上午10點37分曾經到大廳拿過一束花，在簽收的時候，被送花的快遞員給她簽字的筆紮了一下手指，從那之後，狀態似乎就不太對，直接回了她的辦公室休息。我們也檢查了她的屍體，右手大拇指處貼著塊創可貼，有一個針紮的小傷口。”
在病房會客廳的吧台邊，王瀅一邊用pad播放著那段監控視頻，一邊說道：“基本上可以確定，趙醫生被‘惡鬼’附身，就是從這時候開始。”
陳縱若有所思：“這麽說，那個快遞員就是關鍵了？他也是被‘惡鬼’附身的？”
“我們還沒找到那個快遞員，趙醫生的丈夫昨天並沒有給她送花，這快遞員應該也是假冒的。不過他全程戴著帽子，監控並沒能拍下他清楚的五官，從他的表現來看，不像是被‘惡鬼’附身的人，很有可能是幕後主使者或主使者派來的。我們現在正在讓監控中心的人調附近的所有聯網監控錄像，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在王瀅向上匯報了案情、確定了這件事的性質後，特調局便有了正式的公文發過來，讓王瀅牽頭，組建了臨時調查組，除了王瀅和劉柯兩個特調局的固定編製人員外，包括洛浩威在內的四名秦陽市局的警察，以及跟著到秦陽來的韓耀，都被抽到到了調查組。除此之外，特調局還會從其他地方調派專業人員過來加入。
對於案情，陳縱暫時也沒有什麽好提意見的，他相信王瀅他們的專業能力。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和配合的，盡管說。哦對了，這段時間我得待在譚小姐身邊，負責她的安全，所以暫時不能離開。”
王瀅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又想起了什麽，說道：“對了，之前我在走廊遇到你表姐了，跟她打了聲招呼。”
“唔，她說什麽了？”
王瀅搖頭：“什麽也沒說，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走了。”
“瀅姐別在意，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她沒怎麽接觸社會的，不怎麽愛和人打交道，而且脾氣也不太好。你要是有什麽問題的話，還是直接找我，或者通過我幫你們溝通。”對安卡莉亞的反應，陳縱一點都不意外。
“這我知道，不過……昨晚我將你跟我提到的合作的事上報後，上麵非常重視，所以會派個‘重要人物’過來負責這件事，到時候她可能也會想直接和你表姐交流。”
“哦？來的人是誰？不能由瀅姐你來負責麽，我和你配合的話，應該會方便得多。”陳縱實話實說道。
他今天有跟安卡莉亞簡單地報備過同特調局合作這事，果然如他所料，女魔王對這事根本無所謂。反正陳縱從她那得到的魔法理論和應用知識，自己都還沒理解多少呢，更別提教別人了，不說其他的，古神語和異界通用語就是一個超級大門檻，他可沒有女魔王那種可以直接把知識灌輸到他人意識中的能力。哪怕他完全掌握了某一門魔法，並且按照地球的力量體係、自然規則、魔法元素環境進行了改進，也教會了別人古神語，但其他人可不像他和女魔王有靈魂契約能直接繼承她的精神力，普通人類的精神力根本感應不到魔法元素，更不用提操控了，學也學不會。
所以實際上，他能夠拿出來和特調局分享、合作的東西，都是他根據所學，衍生出來的東西，比如那些根據人類和地球狀況進行改進後，已經準備藥品化、保健品化的煉金藥劑之類。
“大的合作方向上的東西，我倒是可以說得上話，給些意見。但具體涉及到技術方麵的細節，卻隻能由上麵安排的人來負責了。”王瀅跟他說道，“來的人我大概也猜到了是誰，可能不是很好應付，你和她說話的時候，要特別注意。”
特別注意？陳縱奇怪道：“為什麽？”
“這個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陳縱心下愈發疑惑，但他知道，以王瀅之前對他的信任表現來看，如果可以說的話，絕不會刻意瞞著自己。“和她說話的時候要特別注意”又是什麽意思？是來負責的人，十分不好說話，很喜歡吹毛求疵，還是對方很容易根據自己說的話，得出想要的信息？既然王瀅說“上麵非常重視”，那應該不會故意派個很龜毛的人來與他對接合作，那樣的話很可能就是後者了——對方可能會用話語試探的方式，從自己這裏套出信息。
瀅姐不告訴來人具體是誰、要注意的具體是什麽，或許就是怕到時我的表現會泄露這一點，讓對方知道瀅姐跟我透露過信息？
呃，那現在我算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
……
因為安卡莉亞並沒有說那被她聚集起來的幽魂殘餘會以什麽樣的方式出現，所以到了晚上，在譚震的請求下，陳縱還是繼續留在譚樂妍的病房裏過夜。
譚震本來是想讓人搬張小床進來，方便陳縱累了的時候休息的，畢竟這病房也夠大，再擺張床下去毫無問題。不過陳縱拒絕了，反正他要防備那“幽魂參與”的突然出現，並不打算睡覺，有張沙發就可以了。何況這張沙發躺著也挺舒服，就算躺著小憩一下也沒問題。
在病房裏吃完晚飯，譚震也留在房間裏，和兩人一起閑聊。
雖然譚樂妍曾經聽譚震簡單地提過陳縱和他“表姐”的來曆，而且這段時間也沒少和陳縱接觸，但她並不像爺爺對上三宗一類的奇人異士了解那麽多，對他們和陳縱的所謂合作，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概念。
譚震原本並不想一下子讓孫女接觸太深，但這次的事情，卻讓譚樂妍一下子深入其中，完全無法脫身了，所以盡可能地讓她多知道些事情，不論是對她自己的安全，還是對以後雙方的合作，都有好處。
聽著譚震講著關於宗門，關於各地奇人異士，甚至關於特調局的一些往事和秘辛，不僅是譚樂妍，便是陳縱都聽得津津有味。
不過畢竟是八十多歲的老人家了，過了九點後，就開始打瞌睡，於是在譚樂妍的堅持下，便先回旁邊的房間中休息了。
譚樂妍從洗手間洗漱完後，看到陳縱歪躺在沙發上看手機，想了想，在床邊坐下，看向陳縱道：“陳縱，辛苦你了。”她不會矯情地說什麽現在好像沒危險讓陳縱先去休息之類的話，對這些她並不了解的領域，她會選擇相信專業人員的判斷。
陳縱把手機放下，看著坐在床邊，雖然一身素色病服依然難掩麗色的譚樂妍，笑道：“譚小姐不必客氣，我的身體和精神都比普通人強得多，幾天沒睡沒什麽的。”
“哎，你也別叫我譚小姐了，叫我……”譚樂妍說到一半卻頓住了。
陳縱也有些發愣，他其實也知道譚樂妍為什麽為難。經過這兩天的事情，他和安卡莉亞說起來可以算得上是譚樂妍和她爺爺的救命恩人了，特別今天安卡莉亞還明說了，是他堅持要幫譚樂妍治療受幽魂寄生影響的精神力創傷的，所以譚樂妍對他的態度確實比之前好不少，譚樂妍一直叫他名字，而他老叫“譚小姐”的話，在其他人麵前或許沒什麽，隻有兩個人在的時候，確實有些別扭。
但若是讓陳縱叫她全名“譚樂妍”，三個字全出來，又似乎不太禮貌、不太尊重的樣子，畢竟她比陳縱還大了好幾歲的樣子。叫“樂妍”？兩人的關係好像也還沒好到那程度，而且也略有些曖昧。叫譚姐、妍姐、樂妍姐？好像也沒那麽親，而且人也未必樂意。叫老譚？呃，又不是酸菜麵……
在陳縱有些愣神的時候，譚樂妍微頓了一下，已是很順口地說道：“以後就叫我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