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卓賢 下
第一百一十三章卓賢（下）
卓賢帶著陳縱到附近超市搬了箱啤酒，然後買了點小菜回來，在他那平房外擺了倆小馬紮，麵對麵坐著，把小菜放啤酒箱上。頂Ｘ點２３小Ｕ 說Ｓ
買酒的時候，陳縱本來想付錢的，但卓賢卻是硬攔著不讓，說是陳縱來找他，怎麽得也得讓他請客。
卓賢倒不會因為隻能請好友在門口坐著馬紮喝啤酒吃二十塊錢的鹵味就覺得不好意思，他們倆人的關係，根本不會計較這些。
這時節，到了半夜氣溫不過十度，一口冰啤下肚，卓賢打了個冷顫，然後咧嘴笑了起來：“還記得初中的時候，你到我家去玩，我們倆第一次偷偷喝啤酒的事麽？”
陳縱也大口喝了口啤酒，點頭道：“嗯，當然記得，我們倆一人喝了一瓶，然後把空瓶子偷偷扔掉，以為不會被發現。結果你媽回來一下就發現了，你最開始還死不承認，然後你媽拎著咱倆到鏡子前一照，倆張臉都跟猴子屁股似的。”
卓賢忍不住笑了起來，歎道：“唉，咱們的酒量好像一直都不怎麽樣。這箱酒，不知道兩個人喝不喝得完？”
“我現在的酒量可是進步不少。”陳縱搖了搖頭，直接一口氣把瓶子裏剩下的啤酒都幹了。
他想起當初被劈到異界去的那晚，就是跟楊孝敏表白被拒，然後一個人跑去買了一箱啤酒全喝了，醉得路都走不穩。
“你不解釋一下麽？”陳縱說著，指了指卓賢身後的房子，還有他的右腿說道。剛剛去超市、去買下酒菜，可以明顯看到，卓賢的右腿是有些跛。
“你先說你怎麽找到我的？”
“春節回老家，開同學會的時候，我跟其他同學打聽你的消息，然後張倩告訴我，他好像在宸州看到你在送快遞，我就去宸州那家快遞公司打聽，然後一路打聽一路找，找到這來了。”陳縱說道。
卓賢瞪大眼睛：“這也能找得到？我去，你費了不少力氣吧？不如幹脆問我！”
“問你？”陳縱沒好氣地說道：“要是能問得了你，你以為我願意費這麽大力氣來找你？你qq不回，電話打不通，我怎麽問你？連你老媽、你老妹都找不到你，你讓我怎麽問你？你知不知道，你家人多擔心你？”
卓賢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又喝了口啤酒，說道：“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咱們兄弟倆好久不見，聊點開心的。”
陳縱瞪眼：“開個毛心啊開心！你看看你現在的處境，你看看你的腿，你開心得起來？我開心得起來？”
卓賢擺了擺手：“沒什麽的，你不要覺得我現在好像過得很艱難，其實隻是看起來住的簡陋了點，我的收入還不錯的。每個月各種各樣的收入，最差也能有六七千，好的時候一萬五六都有，我這幾個月每個月都寄五千塊回去給我媽，你說我過得能有多差？你說你現在工資多少，有我高麽？”
呃，陳縱要不是因為有穿越後又回來的這番遭遇，要不是強勢救活了譚震，強勢要來了恒宇製藥的股份，強勢收服了黃翔楠，他現在還是個苦逼程序員的話，收入還真是比不上卓賢。
他眨巴眨巴眼，有些狐疑地看著卓賢，問道：“怎麽有那麽多錢的？”
卓賢得意地晃了晃腦袋：“當然是靠技術了，現在附近的六個老式小區，從水、電，到電腦、家電、汽車、電瓶車、手機，各種問題都找我。我上門服務，收費還低，而且誠信可靠，他們都愛找我。然後他們家裏的塑料瓶、包裝盒、廢鐵什麽的也都給我順便收了。”
陳縱疑惑道：“我記得你大學學的是通訊工程啊，修車的話還可以說是家學淵源，其他的你怎麽學會的？”
“都是很簡單的事，一法通萬法通。”
“臥槽，不要搞得跟修真似的好不好。”
“唉，就是那麽回事了，都不是什麽複雜的活計。如果搞不定的話，就不收錢嘍，讓他們再找更專業的。像修車，大部分都是那些小毛病，知道是哪裏出問題，直接去汽配城買個配件換下就好了。如果我也判斷不出來，或是需要專用工具拆車的，再讓他們去修車店，知道問題他們也能避免被騙，我就賺點辛苦費。”
“你就打算……一直這麽下去？”
“當然不是！”卓賢又喝了口啤酒，說道：“你既然是從宸州開始找我，那應該知道，我擺過一陣燒烤攤吧？”
“嗯，知道。”
“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卓賢說著，招呼陳縱進屋，打開了電腦，調出個界麵說道：“這是我做的一個線上訂燒烤的app。”
隻見他一邊操作一邊介紹道：“我已經做了80%了，差不多快做好了。我這個app，就專門為我的燒烤店服務。我準備在城鄉結合部那邊找塊大片的空地，做個最大的燒烤店。有上百個桌位，還有充足的停車位。
客人可以通過這個app，預計一下會到店的時間，提前在線訂單，圖文並茂，這樣到了以後不用等，很快就能吃。
如果想要外賣的話也可以，從app下單。
還可以從app看到廚房的情況，能確定食材的衛生。”
“你說的這些功能，好像很多外賣app都有了吧？”陳縱有些奇怪地說道，不過以他程序員的角度來看，卓賢這個app做得算是似模似樣的了，除了ui再設計得高大上點會更好外，其他的功能看著確實都挺完備的了。也不知道他的程序設計是在大學裏學的，還是退學後學的，要是後者，那他退學後學的東西也太多了吧。
卓賢不在意地說道：“我的app和其他的不一樣，隻用來在我的燒烤店上。等到我燒烤店在酉州做大了，做出品牌了，就向周圍輻射擴展，開分店！”
看到他這副壯誌雄心、躊躇滿誌的模樣，陳縱有那麽一刻還真要以為他並沒有經曆過那些糟心事了。
“開那麽大的店，就算是在城鄉結合部，裝修也得不少錢吧？還得請很多服務員、送餐員、燒烤師傅、洗碗碟的工人……這得很大一筆錢吧？”陳縱問道。
“是啊，要很大一筆錢。”卓賢點頭，然後把電腦界麵關掉，又拉著陳縱到門口吹冷風喝啤酒。
“所以我也沒想著現在就開店嘛，這不是還在資本積累階段麽？”卓賢無所謂地說道，“我的計劃，能在四十歲前開第一家店，就算成功了。”
“四十歲……等你四十歲再開店，那app還能用麽？功能早淘汰了吧，誰知道那時候餐飲市場變什麽樣了，說不定燒烤都是機器人在烤了……”
“那也是到時才需要考慮的事吧，現在總得先練練手。”卓賢笑著搖頭道。
陳縱歎氣：“你就是故意把話題扯開啊，‘桌子’，你被開除的事，到底怎麽回事？”
“都是過去的事了，不用提了。”
“什麽過去的事了？對那個車元，對那個楊娟，是過去的事了，他們該快活的繼續快活，拿了錢去留學的繼續留學，但是你呢？你被退學了，大學辛苦了三年，卻沒拿到文憑！出來找了工作，也被百般找茬刁難，然後又弄跛了腿！宸州待不下去了，隻能跑到酉州來！你這叫什麽過去了？你真的不在乎，真的覺得過去了的話！過年為什麽不會老家？為什麽不敢回去見親人？為什麽不敢見我？”
陳縱幾乎是咆哮地說出這些話來。
卓賢歎了口氣，又喝了一瓶啤酒後，才說道：“那你說能怎麽辦，‘粽子’，你說我能怎麽辦？”
聽到他這麽說，陳縱卻是一下精神了，馬上說道：“當然是把事實公布出來，搞他們！先查那個楊娟，把當年的事情公布出來，說她被人收買後，拿了錢改了說法，顛倒黑白，汙蔑你這個仗義出手的恩人！把她拿了錢去留學的實錘公布出來，她沒辦法解釋這些錢的正當來源的，她家裏出不起這個錢！
然後是那個車元，這種人渣，肯定有很多劣跡的，隻要查，一定能查得到。都給丫公布出來，到時候把他的背景，還有那個什麽秦寶地產，他們之間的聯係，都人肉出來！
還有你們學校的領導，他們開除你肯定是有貓膩的，把他們也曝光！
這事情就是要搞大，搞大了他們就沒辦法一手遮天了！”
卓賢聽得目瞪口呆，怔怔道：“‘粽子’，你還真是做了不少調查啊，知道這麽多事？”
“那是肯定的！”陳縱點頭道：“你放心，盡管鬧，我保著你，誰敢動你，我就幹誰。你兄弟我現在也不是窮絲了，有底氣的。”
卓賢忍不住笑起來：“臥槽，粽子，你這口氣聽起來跟在演戲似的啊！怎麽著，你是中了彩票，還是傍到富婆了？”
傍到富婆？陳縱腦海裏下意識地浮現出了安卡莉亞那副冷豔高貴的模樣，趕緊晃了下腦袋把不合時宜的念頭甩出去，然後說道：“你別管那麽多，就照著我說的做，這幾年的委屈，不能白受，一定要報複回來！兄弟不能被人白欺負！”
卓賢卻是搖頭：“不能把楊娟扯進來。”
陳縱皺眉：“‘桌子’！你不要太聖母了好不好？她為了能去留學，都能顛倒黑白把你這個救她的英雄給打成流氓了，你還想著護著她？”
卓賢歎了口氣，說道：“你不知道，當年她本來是不答應的，但是後來秦寶地產的人去做了她父母的工作，她父母替她收了錢，然後逼她改了說法。
後來她知道我被開除後，還來找過我，說想把事情都說出來，想公開，把錢都拿出來，她也不去留學了。
但是那些人給她錢後，逼她寫了封信，裏麵是用她的語氣向車元勒索。也就是說，如果她把這事公開，那邊會把這封信亮出來，就說是她知道車元很有錢後，就利用這事脅迫車元給她錢。車元的錢沒給夠，她才會出來說是車元猥褻她。
這麽一搞，不論最後結果怎麽樣，她的名聲都會壞掉，因為錢她確實收了，口供也確實改了。
所以我勸她，拿了錢出國吧，去國外開始新的生活。”
陳縱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麽一番曲折，疑惑道：“那些人既然舍得出錢收買楊娟，就沒順便收買一下你麽？”
卓賢說：“收買了啊，我沒答應。他們讓楊娟翻供後，也來找過我，說隻要我承認先打的人，就可以隻記個小過，畢業前就能清掉，我沒答應。”
陳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無奈道：“你勸別人妥協，然後自己就死活要硬扛？”不過想想，這好像才是卓賢應有的性格……
卓賢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當然不能妥協，我如果妥協了，那他們不就把這事徹底坐實了？”
“為了這個，你就能讓三年學業功虧一簣？”
“對。”卓賢很肯定地說道。
“你都被開除了，他們還不放過你？你去打工還去搞你？”陳縱說著又是一肚子氣，“他們這也太趕盡殺絕了吧？”
“嗯，因為我一直在偷偷調查車元和那個秦寶地產的事，所以他們就來威脅我了，說讓我滾出宸州。”
“然後你就到酉州來了？”
“對。”
陳縱狐疑地盯著卓賢，以他對好友性格的了解，他可不是這樣能被嚇倒的。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沒說完？”
“……”
“反正你不把事情都告訴我，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肯定會替你去向他們討回公道。”陳縱斬釘截鐵地說道。
卓賢無奈道：“那我都告訴你了，你答應明天馬上回去，不要亂來？”
“我不答應你，我要先聽你說的再作決定。”陳縱哼哼道。
卓賢猶豫了一會，看到他確實是一副不聽原因不死心的架勢，終於是歎了口氣，把事情完完本本地說了出來。
原來，在被學校開除後，卓賢一邊打工，一邊還是在暗中調查著這件事。
那天最關鍵的證據，除了楊娟的口供外，就是校門口的監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