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丈木
一座坐北朝南的庭院,院牆是由花草和枯枝編織而成,半人高。有院卻無門,隻是一條可供進出的小路。此時,張老正拄著拐杖行走在這條路上,這是她的家。
“姥姥,您回來了”一小男孩在茅屋中飛奔而出,攙扶著老太拄拐的那隻手臂,老太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寵溺的摸了摸男孩的頭。
“吃飽了嗎,臧兒”老太在攙扶下,邊走邊說。
“吃飽了,吃飽了,姥姥做的飯可好吃了”
“嗬嗬嗬嗬,好吃你還長不壯呢”老太寵溺的說道。
小男孩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眉清目秀,就是身材瘦弱,在村子裏屬於挺少見的。
“我那是不喜歡吃肉,要不早就壯的像小牛了”。男孩文臧笑嘻嘻反駁道。
一說這個老太就頭疼,人家娃都是見肉像是狼,自家這娃見肉像羊。不吃肉,像是打娘胎帶出的習慣,一吃就咽不下去,所以自小就隻吃蔬菜長大的他倒是好養活。
“貧嘴,吃飽了就去找那些小家夥吧,村長讓你帶頭去砍一些丈木來,最近可能要有大戰了。”
一聽有大戰,他就蔫了,和他同齡的孩子早就上了戰場,隻有他,遲遲不肯踏入下一個境界,因為他怕,他怕疼、怕死,怕血雨腥風,平常的他不但不吃肉,還不敢殺生,就是一頭弱小的靈羊捆綁好了放到他麵前他都不敢下手,好似隻要殺了生就會直接下地獄一般。
村中有規定,初生的孩童就要鍛煉體魄,增長體力,以踏入下一個境界做積累。一般孩童十二三歲就能將體力鍛煉至極致,然後感悟天地元力的存在,引導天地元力衝擊左手臂、右手臂、左腿、右腿各處天生封閉的元氣經脈,這要求身體素質必須要好,否則就會被狂暴的元氣在衝撞封閉經脈時導致肌體龜裂。村裏孩童一般十多歲體力就會漲到盡頭,頂多也就十二歲左右,就都能逐步突破到鬥獸境界。鬥獸境界,故名思義,可以與獸鬥,經天地元氣洗禮,力氣增長近十倍,雙臂一震便是千斤神力,能輕易撕裂虎豹,所以隻有進入鬥獸境才能編入守衛家園的護衛隊。
文臧是個另類,因為懼怕戰鬥,所以都快十五歲了還遲遲不肯突破,一點兒也沒有男子漢應有的氣概,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力量一直沒有到達頂峰,現在他的力量都快能比肩突破的鬥獸境界的孩子了,單臂便能提七百斤重物。村長也是嘖嘖稱奇,下令允許他直到力量達到極致在突破。
張老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這些年可都是她看著這孩子長大的。
“去吧,天塌下來有姥姥姥爺頂著呢”張老慈祥的說道。
“嗯”男孩重重的點了點頭。轉過身,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姥姥姥爺畢竟年齡大了。
老人注視著孩子遠去的身影,回過頭,緩緩走向茅屋,她在思考,如何才能保護好這孩子,她一生五個孩子,兩個兒子三個女兒,這孩子正是小女兒所生。她小女兒遠嫁到千裏之外,也就是村長來的那座巨城,本是夫妻恩愛,卻不知為何,在她小女兒有孕在身的時候,那人卻執意不留這孩子,小女兒不肯,便被那人一紙休書打了回來。小女兒執意生下這孩子,然後便在娘家產下男嬰。
據說,當時天空中傳來陣陣劍鳴,一股股元氣狂暴,更甚至地上出現道道龜裂。村長親至,見大地上的龜裂似像一字“文”,想到這孩子的經曆,名好取,姓可就難了,隨母姓在村中可是一個都沒有,在娘家生子本就一是頭一例,雖然村中人團結一致,可難免也會有人說三道四,便做主,賜姓“文”,稱天意。其母起名“臧”,隻因聽聞人類之初,有蓋世英雄殊臧帶領人族崛起,便取名文臧,意為老天派來帶領人族崛起的英雄,盼望孩子能成蓋世英豪。
這孩子甚是懂事,心地善良,尊敬孝順,還喜歡幫助別人,唯一缺點恐怕就是膽小怕事了。他母親後來便又回到那座巨城,要用自己的力量為孩子積攢巨城中孩子所能享受的一切。文臧一直在姥姥家長大,隻有每年過年才能見到一次隨帝國軍隊清掃國內妖獸所夾帶而來的母親,那時候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他沒有恨,他不恨任何人,他母親和姥姥姥爺教給他的隻有愛,她們不希望這孩子被仇恨所蒙蔽,隻希望他能健康快樂的成長,所以,也就養成了他樂於助人,開朗樂觀的性格。
“文臧哥哥,你慢點”一群小的隻有六七歲,大的也不過十多歲的孩子們叫道。
他們剛在家吃飽飯就被這名副其實的娃娃頭叫了出來,每個人手裏都提著東西,有斧頭、砍刀、長劍等等。
“好了好了,這就到了”前麵帶路的男孩文臧說道。
他們爬上了一座山坡,這坡上青竹遍地,生機盎然,這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丈木,也有人稱丈竹。
丈木,不高不低,隻長一丈,外形似竹,無節,內壁中空,通體光滑筆直,整體翠綠,頂尖處生有三四枝丫,其他各處再無分枝,而且四季常開,堅硬異常,能有百斤之力的孩童一天也就能砍二十幾株左右,所以這是村中指定來為未入鬥獸境界孩童練體魄用的地方。
這丈竹還有一奇特的地方,便是它吸血,隻要將它枝頭上折下一枝,栽到染血的土壤裏,不出十日,一整株丈木便會成長而出,哪怕砍伐過的丈木,隻要還有根莖,澆上獸血,幾日之後便能生長如初。因此,村中孩童再能砍伐也不能砍伐,也砍不完這片竹林。
一個時辰過後,每個孩子都砍伐了幾株丈木,唯有文臧,抱著一把短刀出神。。
“文臧哥哥,耍耍刀唄”一個孩子叫到。
文臧回過神,看了一眼那個孩子,臉上掛起笑容,回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