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六明齊伴天邊月 七爽俱邀海上風 三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說王重陽和陳俊、王臣三人出了白蓮懺堂,背著那戰小姐,一飛奔,徑直趕三鄉鎮。
陳俊一邊趕,一邊將他和王臣的此行原,對王重陽簡要的述說一遍。
原來,陳俊王臣辭白玉峰之後,兩人一上曉行夜宿,饑餐可飲,直奔河而來。
這一日,行到一處村落時,已是紅日墜,天將傍黑了。找人探聽,道離河已經不遠了,二人心中也鬆了。於是,尋得一處寬綽人家,好言相央,欲借宿一晚。
那家人的家中有事,正自煩惱,本不欲留宿,但考慮家傳遺風,尊佛重道,樂善好施,隻得吩咐家仆排吃食,請二人留宿。
陳俊機靈,看出主人家心神不定,於是尋問原由。那主家翁歎了口氣,將心腹之事敘說一遍。
原來,主人姓陳,人稱陳員外,家中有一個女兒,年方十八,生的是婀娜多姿,嬌動人。老夫妻老年得女,視若心頭之肉,掌上明珠,疼愛的不得了。誰,就在前天晚上,陳小姐卻莫失蹤,陳員外焦急萬分,使人四處找尋,隻是不得音訊。如此,怎不人煩惱?
陳俊雖然年齡不大,但是終也是一山之主,義軍頭領,江湖閱頗豐。他略一沉吟,心中已了然,隨笑道:“老員外不必煩惱,我這位道友乃是終山王人的高徒,已盡得傳,善於占卜解卦,降妖捉怪。我看貴金無故失蹤,其中必有蹺蹊,不如讓我這位道友為小姐占卜一卦,尋個著落如?”
說著,衝王臣暗暗眨了眨眼睛。王臣道陳俊古怪精靈,好開玩笑,於是心神領會,輕輕點了點頭,隻是微笑不語。
那陳員外正沒著落處,聽聞此言,自是歡喜萬分,趕緊人焚香設供,請王臣法。
王臣裝模作樣,衝供桌恭作揖,口中念念有詞:“神神,赫赫四方。救吾性,在天還天,在地還地。在吾心中,道炁滿充,化為人。”說,在供桌前盤膝坐,閉目養神。
稍頃,王臣睜開雙眼,歎息道:“貴金命中犯煞,遭鬼怪挾,待我晚詳查,另作計較。”
陳俊心中暗自發笑:“想不到這小道士起戲來,居然煞有其事,像模像樣,也當難得了。”
陳員外哪偽,隻道是這小道士是高人弟子,身手不凡,是以對二人敬若神明,恩不盡。
是夜,明月高懸,月冷。陳俊和王臣假裝法巡查,二人尋到村頭的一處楊柳中,爬上了一株大柳樹,守株待兔。直到午夜時分,二人正自睡眼朦朧之際,忽見人閃動,遠遠的看見有兩個白色人,朝村外急奔而來。
待到前時,二人看得切,來人原來是兩個白衣蒙麵女子,肋下佩劍,其中一個背上還負著一人,看情形竟然是個昏迷的農家少女。二人不敢怠慢,趕緊跳下樹來,擋住了兩女子的去。
“麽人?竟敢多閑事,我們白蓮宗可不是好相與的!”前麵開的白衣女子“唰”地抽出長劍,一招“仙人”直刺陳俊的小腹。
“好啊,怪不得村中民女無故失蹤,卻原來是你們這些歪門邪所為!”陳俊喝叱一聲,趕緊抽出雪片刀急架相還,二人鬥了一。
王臣抽出了寶劍,展開“行龍劍法”,也加入了戰。但終劍法甫成,火候尚淺,與陳俊以二一,也隻是了一個平手,一時難分上下。
那白衣女子身形快捷,劍法狠辣,以一敵二,居然絲毫不落下風。一邊出劍,一邊衝另一個白衣女子道:“心兒師妹,我擋著,你去報與聖主得。”
“靈兒師姐,你要小心!”那個心兒的白衣女子囑咐一聲,背著那農家少女急奔而去。
陳俊和王臣想去攔截,卻那個靈兒的白衣女子用劍纏住,脫身不得。陳俊心中惱恨,雪片刀急舞,對那靈兒是一陳猛攻。
初時,王臣臨陣經驗不足,還守多攻少,劍招施展不開。但“行龍劍法”終是“劍”白玉峰的獨門劍法,冠絕武,威力無窮。十幾招過後,王臣使的得心應手,寶劍上下翻飛,神出鬼沒,勢如行龍水,江河日下,劍如排山倒一壓向那個靈兒的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麵對重重劍,手忙腳亂,自顧不暇,一不留神,臂膀陳俊偷襲了一刀,立時鮮血直。自不敵,於是發起狠來,一連搶攻了五、劍,將陳俊和王臣逼退了數,然後發足狂奔,奪而逃。
陳俊和王臣年輕氣盛,見此情景哪肯過,二人隨後猛追,一趕到了白蓮懺堂。眼見那白衣女子進了觀門,王臣作勢要闖,卻陳俊攔住。
原來,陳俊久經江湖,閱和經驗自然要比王臣豐富。他一見是偏僻的陌生道觀,自然不敢冒然進入。
二人正自遲疑間,忽見觀門大開,張覺已經帶人衝了出來。雙方言語不合,話不投機,當場動手。二人哪是張覺的對手,不出幾個照麵,雙雙遭擒。
張覺惱恨二人傷白蓮弟子,正欲處罰時,卻恰逢普度大師來訪,他見法樁上綁著兩人,詢問其由。聽了張覺說明原之後,普度大師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並勸他了二人。張覺心高氣傲,向來不把這個師兄在眼裏,哪裏肯聽勸解。二人正在爭論之際,王重陽已尾隨仙兒趕到了觀內,偷偷救下了陳俊王臣。
這是陳、王二人來此的原,暫不細說。說王重陽師徒三人出了觀門,背著那戰小姐,一飛奔,直戰趕去。
一無話,三人徑直來到戰,將戰小姐與戰員外夫婦,並將個中情形簡要的敘說一遍。戰夫人一見女兒遭此厄運,不由聲痛哭,老員外也是老淚縱橫,對王重陽師徒三人稱謝不已。
王重陽環視四,隻是不見鐵拐李和那汝嘉的身,於是尋問兩人形蹤。戰員外這拭幹眼淚,將鐵拐李駭退莫三娘,自己也中毒傷一事敘說一遍。如,那汝嘉已護送著鐵拐李到了徐記客棧療傷,並留下口訊,讓王重陽來之後,客棧會麵。
王重陽暗暗心驚,“毒手藥王”傳下的“五毒催心掌”他是見識過的,道其毒性之,簡直是匪夷所。如果不是恰逢“聖手怪醫”陳尼丸在場的話,焉有自己的命在?
當,王重陽告戰員外夫婦,領著王臣和陳俊二人,火急火燎地急奔徐記客棧。待到的客棧時,已經是亥時了,客棧大門緊閉,早已烊了。
王重陽敲了天門,小二著哈欠,不耐煩地出來開門。一見師徒三人,不由一怔,驚愕道:“道爺,您是時出去的,怎的恁時候來?”
王重陽也不作答,急問鐵拐李等人形蹤。那小二聽了,開口抱怨道:“說起這些客人,也是蹊蹺!小的酉時給客人送水時,卻發現不怎地,他們竟然一古腦的同時不辭而,各自在客房裏著店錢,人卻不時,不聲不響地早已走了。”
“麽?”王重陽聞聽此言,不由大吃一驚,愕然問道,“他們……他們難道沒留下麽口嗎?”
“口倒是沒有,不過在那跛腳乞丐的房間裏,卻留下了一封書,說是給麽王人的。”小二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封,遞了過來。
王重陽過書,隻見封皮上寫著“王人親啟”五個大字,筆跡潦草,看情形似乎是事態緊急,寫的甚是倉促。
王重陽開書,靠燈細看,隻見上麵寫著:“重陽王人台鑒。李幫主中毒甚,性命堪憂,餘護其前惠州,尋妙手華陀陳氏泥丸救。江氏父子有難,事關我大宋江山社稷危,請務火趕蓬萊,營救江氏父子。女三俠已行一,望人以大局為重,火馳援!茅山應,那氏汝嘉頓首。”
看字跡模糊,甚是潦草,最後幾字的墨跡幾乎已幹,勉能辨認,想必是萬分緊急,毛筆蘸滿墨後一氣寫成。
王重陽看後大吃一驚,心想:“有人欲搶奪江山圖,隻奪走是,故還要逃到?莫非另有蹊蹺?中說是女三俠已經行了一,莫非就是那身穿紅、黃、綠三色裙衫的女子不成?”
想到此處,王重陽心如火焚,焦苦慮,十分難耐。一則,他道那“五毒催心掌”的厲害,擔心鐵拐李的傷勢;則,江參父子的“江山圖”事關重大,如果有差失,豈不悔恨終生?可是,此去蓬萊,途遙遠,自己又不識的徑,現天色已晚,也不敢冒然追趕。
王重陽之三,權衡利弊之後,無奈隻得權在客棧歇息,待到天明之時,擇追趕不遲。
一夜無話。次日天剛亮,王重陽師徒三人就早早地起床,匆匆吃過早飯,了店錢,跟店家問明徑之後,急急地上登程。
師徒三人行色匆匆,走得甚急。出了三鄉鎮不遠,見前麵有條岔,左右分開,一時猶豫不決,不走哪一條是好。
正自難以舍之間,忽見從三鄉鎮的方向,匆匆行來一人。待到前看時,卻是一個三十多歲,身形微胖的中年漢子。
王重陽急忙上前施禮,尋問徑。那中年漢子生的慈眉善目,和顏悅色,穿著甚是考,顯然身份不凡,非富貴。
那人上下量了王重陽一眼,微微笑道:“不正是山東寧人氏,自然識的去蓬萊的徑,如若生不棄,我們可以同行。”
這下正合王重陽的心意,他自然願意同行,於是答謝道:“如此甚好,隻是有勞官人了。敢問官人尊姓大?”
那人答道:“在下姓馬,從義,字宜甫。因略有家資,故鄉人又號稱‘馬州’的是。”
這正是:裏有緣終相會,道性相成是一家。欲後事如,聽下分解。
注釋:。
一、古時,渤又稱為,或者少。
二、柔嘉公主有其人,乃朱璉皇後所生,生於1121年,卒年不詳,後隨宋欽宗至五國城。書中寫的五梅師,乃家言,並非柔嘉公主其人,不可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