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鬼迷心竅 新
上回書說，姐姐中邪之事來的蹊蹺，雜物菜堆上的死貓是有人故意設計所做，看來事情並非隻是陳龍區區一個怨鬼作祟這麽簡單。
但有些事情的發生就是這樣，你想不到也不能左右其發展。
氣氛顯的有些涼，三原法師將那隻死了的黑貓進行了焚化，加了幾道符咒驅除晦氣。
陳婆再次回到了篝火堆前，此時的篝火也已經逐漸燃燒了起來，陳婆不再耽擱，繞著篝火堆開始敲鼓跳神。
我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屋外的鼓手樂手嗚哩哇啦的吹著，屋內姐姐掙紮惡語連篇，所有人都在忙著，王局長武伯還有三原法師在一側，沒有人顧得上管我，我心中也是分糾結，說實話，這對一個孩子的心靈來說是孤立和無助上的雙重打擊。
那時候，我呆呆坐在那兒想了很多，很多，雖然才八歲，但我所知道的這個世界已非同齡人眼中的世界。
陳婆的跳神術沒用了多久一會，就有了效果。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上扶過的輕微涼風，隻片刻功夫，天上的假圓月都被吹去，隱在了雲層之後，除了院內幾盞亮著的燈外，外界黑的一絲不苟，是那種從未有過陰暗。
而門口處依然大門敞開，這是陳婆交代過的，要留門待惡鬼進來後閉門打狗，我就一直朝大門方向看著，看有什麽東西來了好趕快去關門。
有道是“夜黑風高，孤魂野鬼，風寒露重，常使人心慌。”
我的確是對這樣的環境有些害怕了，本是八九月的熱伏天，這夜卻是十一二般的寒冷，在門下的空地處，甚至都看見了地上的一層白霜，放眼看去門外就同陰曹地府般感覺，讓人斷沒有想出去的意思。
在看陳婆這邊，跳神祭同普通跳神請神不同，它的目的是殺神鬼，我隻瞧見鼓手樂手吹奏的十分賣力，個個麵紅耳赤的鉚足了勁，中間的篝火燃燒特別奇特，看似在燃燒，實則下麵所放之物都未點燃，這火是在空燒！
盡管畫麵讓人費解，但在場的人裏卻沒有一個人敢去好奇，都在雙手合實的祈禱。
陳婆誦唱著那種鬼語，每一次擊鼓都能聽見姐姐在屋內撕心裂肺的嚎叫，我不敢進去看姐姐，多半還是不忍見到那樣的場麵。
猛然間，我在視野無意掃過大門處的時候，看見門外好像有什麽。
我朝陳婆那邊看了看，想告訴他們陳龍要來了，但卻沒人能顧得上我，當我再次看向門口時，就立馬否定了我剛才所想的答案。
那身影不是陳龍，是我昨夜看到了那個紅衣女子。
是張清！
昨夜由於姐姐的關係，我甚至懷疑我是看錯，我擦了擦雙眼，又明明白白的往門外一瞅，是一個紅色長衣女子，與我兩年前所見之人一樣，清秀麵龐，攝人的眼眸，粉瑩色嘴唇，不是張清又是何人？
我仔細看著她，她抿了抿淡粉色嘴唇，這場景同兩年前如此相似，她在和我說些什麽。
說來也是奇怪了，在兩年前我就沒忘了張清對我說的話，她隻是嘴上輕輕一動，都沒聲音發出，可我卻能清清楚楚的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陳震，過來。”
我的心裏透亮是的聽得了她說的話，我看了看陳婆那邊，不知該如何。
張清就站在門外，遠遠看著我，她的麵色有些憔悴，很是平淡，是那種沒有表情的樣子。
我雖沒有多少經曆過這樣的事，但聽陳婆的故事中心裏還是有個秤的，之前陳婆所說，生魂必須由劉半仙的陣法才能取出，不然是不可能的，而且今夜是什麽日子，是陳婆跳神祭殺鬼救姐姐的時候。
種種跡象表明，張清本不該出現在此地，可她偏偏在此出現了。
所謂人小鬼大，要是換做常人或許不會像我這樣胡思亂想，我猶豫了。
陳婆繼續跳神，我能聽見姐姐的聲音裏似乎有了她本身的聲音，她在向我們求饒，“救救我，不要在繼續下去了。”這聲音聽得讓人很是痛苦糾結。
我聽一旁的三原法師低聲與王局長說著。
“薩滿的巫術果然厲害，用不了多一會，這惡鬼的魂就能招來，到時候隻要關門，它今夜準跑不了。”
王局長不大懂，也是連連點頭，隻要能除了惡鬼，陳家村不再有人死於非命，他就能向上麵交差。
這個時候連院內的幾處電燈都顯得昏暗不少，可能周圍的環境變得更加陰暗，隻有中間的這處篝火婀娜搖擺，它與陳婆間像是有某種共鳴，二者間的節奏都是異曲同工，薩滿教注重靈魂交流，看來並非虛談。
“陳震，快過來。”
張清再次朝我呼喚道，她還在站在門外等我。
我心說你怎麽非要我過去不可？難道你不能過來嗎，難不成這裏有什麽古怪？
心中剛想，一個聲音又傳了過來，“時間要來不及了。”
我聽此更是懵圈，什麽意思？要是當時能問她的話，我恐怕有十幾個問題要問張清？
是真是假我還無法判斷，萬一又是那暗處之人所設的計呢？
接著，聲音又再次傳來。
“時間真的要來不及了。”
要說我還是年紀小，對於一些好奇的事情還是把持不住，好奇心重的能掉到地上，我大概隻猶豫了半分鍾，身體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往門外挪動。
鬼迷心竅這個詞說的果然沒錯。
門外的世界完全是與門內成兩個世界，我在結霜的地麵上留下一行腳印，朝著大門外走了出去。
真不知當時哪來的那勇氣，要現在的我是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一來是不敢，二來是當中深諳是我遠想不到的。
大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我向這張清的方向走了過去。
距離越近我也看清了張清，她錐子似的臉上是一種陰暗，並不是死人的那種蒼白，披肩的頭發從耳後落下，的確是很清秀的麵龐，我對她的認知隻是在生魂的層麵上停留，但具體的什麽是生魂，我也沒有準確的答案。
“你來了。”
“你是張清？生魂？還是鬼？”
“都不是。”
“什麽？”
“我是神……”
身處在茫茫黑暗中，張清喚我過來竟說了一番無頭無尾的話語，她竟是神？？
我站在門口，很快就感覺外麵的陰暗籠罩了我，感覺人也似要飄起來般恍惚，
這便道是“外界百般好，鬼迷心也竅，叫你不肯來，去又離不去，心有神仙境，管它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