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你我皆凡人
寧川並未打算硬撼，而是打算影響其軌跡，達到避開這一劍的目的。
這時的寧川仍然是雙倍戰力，令他稍稍吃驚的是這一劍已經傾注了莫問劍全部內勁，是極其驚豔的一劍，但凡換成其他地級初期站在寧川這個位置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但，他可是寧川！
摘星手隔空影響這一劍的軌跡，讓寧川感到吃力。
不過幸好，目標達成！
這一劍偏離原有軌跡，與寧川擦肩而過，但其可怖的劍氣還是割破了寧川的衣裳，觸及肌膚。
咻！
黑劍飛走，墜入山穀。
寧川抬手一攝，將陣旗全部收起來，也使得彌漫在莫問劍周圍的霧氣逐漸消散。
霧氣在消散，莫問劍咧嘴一笑。
在他看來，他贏了。
隻是當霧氣徹底消散的那一刻，莫問劍神色呆滯，緊接著露出不可置信之色。除此之外，那雙眸子裏還填滿了恐懼。
寧川……完好無損站在不遠處。
莫問劍像是被人抽走所有的力氣，膝蓋一軟跌坐在雪中，張大著嘴巴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山腳下。
周淑清目睹了畢生難忘的打鬥畫麵。
在她印象中，這種畫麵隻可能存在於電影之中，現在卻出現在他們麵前。
“他們，還是人類嗎？”曹令旗摘下眼鏡，一臉悵然。
周淑清從震驚中回過神，將目光投在不遠處的山坡上，低喃道：“如果我們早點聽寧先生的話，何至於犧牲兩名同事的性命？”
曹令旗神情苦澀，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
他也在心中暗下決心，回去之後就向上級要求處分自己，無論是革職也好判刑也好，都是自己罪有應得。
山坡上，木屋前。
風雪依舊，才是一會兒而已，跌坐在地上的莫問劍已經變成一個雪人。
寧川也好不到哪兒去，頭發上掛滿銀雪。
他目光平靜地盯著莫問劍，隻見莫問劍嘴角流淌著血液，不斷滴淌在雪地中，使得那兒染紅了一大片區域。
“嗬，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問劍甚至沒來得及擦拭嘴角血跡，仰天大笑，以至於最後差點喘不上氣。笑聲由起初的爽朗，變成後來的淒厲與落寞。
“我輸了。”他止住笑聲，低語道。
“自從我六歲那邊踏入武道的那刻起，我就不曾輸過哪怕一次。在師父和其他長輩的眼中，我是年輕一輩的領軍人，將來注定會成為天級宗師，也有機會衝擊先天境界！宗門將會在我的手中發揚光大，成為我們那個地方的頂級宗門。”
“可，我輸了。”
“師父，父親……我對不起你們，我輸得太徹底了！”
他的傲氣在這一場戰鬥中被擊潰，那顆無敵之心也不複存在。
寧川平靜地聆聽著莫問劍的囈語，捕捉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字眼——先天！通過揣摩莫問劍的語境語氣，可見先天境界在他那個地方或許存在，但也算是最高戰鬥力，不是什麽人都能成為先天強者的。這也讓寧川鬆了口氣，要是先天滿地走的話世俗界就該完蛋了。
先天強者已經脫離普通人類範疇，全力爆發的話和中型核彈威力差不多。
可想而知，先天有多恐怖。
至於核彈能不能炸死先天境界，寧川還拿不準，即使可以炸死恐怕也沒人敢這麽幹，如果一發就能炸死的話結果自然最好，可若是炸不死將會迎來先天強者的瘋狂報複，畢竟誰也不想麵對一顆能自由行走的核彈吧？
“你來自何方？”寧川問。
莫問劍剛才已經施展出最強一擊，實力也全部消散，即使寧川不動手他也會慢性死亡。
聽到寧川的問題，莫問劍再次哈哈大笑，眼淚沿著他臉頰滑落，“我來自何方？雖然我敗於你之手，但我卻不是你能羞辱的！”
“不過，世俗界居然能出現你這種強者，確實令我很意外。”
寧川冷冷盯著莫問劍，聆聽他的陳述。
莫問劍也能感受到體內的生機在快速消散，照這個速度下去，根本用不著寧川動手他也會死在這兒。一想到自己居然會死在世俗界，莫問劍臉上露出悲意，“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死在世俗界，更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們世俗界的武者居然淪落到當凡人的走狗，簡直丟光了我們武者的顏麵。”
“最後，我再說一句！”
“你別以為殺了我就可以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我宗門很快就得知我身死的消息，到時候我的宗門一定會為我報仇！”
“你等著吧！”
莫問劍情緒激動，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捅向自己的心窩。
寧川暗自運轉摘星手，使得莫問劍的匕首從他的手中脫落，然後飛到一邊去。莫問劍震驚不已，而後呆呆望向寧川。
“隔空取物？”
“這怎麽可能？即使是先天強者，也做不到這點！”
莫問劍駭然。
雖然先天強者能夠百米之外殺人於無形，但卻不能做到精準隔空取物，眼前這名青年確實有些可怕！
他咬牙含恨道：“士可殺，不可辱！”
寧川淡笑，道：“我要糾正你一點，那就是我們世俗界的武者不是你說的凡人走狗，這個世界人人平等，武者也從來不會高人一等！如果你們那邊的人不老實，越界來世俗界殺人越貨，那麽抱歉……我們就是死也會阻止你們的。”
在世俗界，有寧川在意的人和事。
如果他身為武者卻袖手旁觀，指不定哪天災厄就降臨到他身邊人身上。
所以，這道口子不能開！
誰來都不行！
莫問劍差點被寧川眸中那抹堅定的光芒折服，心中泛現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半晌後又譏笑道：“為了一些螻蟻流血犧牲，值得嗎？要知道，就算十個，百個，一千個凡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你一個年輕宗師的價值，你不覺得你很愚昧嗎？”
寧川屹立不動，任憑風吹雪打。
“愚昧不愚昧我不知道，我知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強，我有我守護的人。”
“在這個世界，你我皆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