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事了事未了
跑了十幾個小矮人,我們也無可奈何,陳青平說等我們從這裏出去之後,他會讓國士府的東北分局抓緊處理,然後跟我和佐和尚聯手,用力推向最後一道石門。
‘嘎吱’一聲,石門應聲而開,那一刹那,一股凜冽的煞氣迎麵撲來,幸虧我們反應的及時,一連向後退出數步,要不然道行肯定會受到影響。
老叫花子飛快的朝石室裏祭出一張靈符,口訣一念,符火瞬間燃燒,煞氣逐漸消褪。
待煞氣退盡,眾人放眼望去,最後一間石室中的景物跟我們想象的有些不一樣,裏麵一個瓷罐子都沒有,整個房間裏刻畫著一條蜿蜒巨大、栩栩如生的青龍雕像,除了石門這一邊,其餘幾個方向全部都是青龍的身軀,直通地麵。
順著青龍的身體往前看,那本應屬於龍頭的位置卻擺著一口青銅鼎,跟第三層入口處的那個差不多大小,我們同時走進去一看,發現青銅鼎裏有半缸暗紅色的液體,有點像鮮血,液體上麵漂浮著一層油汪汪的東西。
陳青平用手指蘸了一點液體,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皺眉道:“是屍油。”
“屍油?難道這口鼎裏有僵屍?”徐靜滿臉的不可置信。
陳青平用七星劍攪了一下鼎內的液體,不大一會兒,激起一股漩渦,收回七星劍,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說:“沒有僵屍,是屍油和鮮血的混合液,屍油的作用是為了不讓下麵的鮮血蒸發,果然是高人布的局啊,薑道長,您能看出什麽端倪來嗎?”
元芳不在,胖猴子沉睡,老叫花子就是一本會喘氣兒的百科全書,隻見他對著房間四周查看了一番,搖頭歎氣道:“青龍咳血,正應九龍咳血的布局,難道是有人想利用陰陽墓培養邪物?”
其實老叫花子跟我們的猜測差不多,青銅鼎裏又是鮮血又是屍油,明顯是布局人想利用混合液培養邪物,而且我敢保證,這個邪物一旦培養出來,肯定要比金衣鬼王厲害的多,金衣鬼王之所以被布局人安排守護陽墓,說白了無非是用來當炮灰的,陰墓裏的東西一旦成型,絕對比金衣鬼王要凶煞十倍不止。
“鼎裏除了血液和屍油,還有別的什麽東西了嗎?”佐和尚探著頭,看著鼎裏的一片暗紅色,他咧了咧嘴。
陳青平再次用七星劍攪合起來,良久之後,聽他歎息道:“沒有了,真奇怪,如果布局人是想用鼎裏的血液和屍油培養邪物的話,應該還有東西才對,難道這口青銅鼎就是邪物本尊?還是說,鼎裏麵的東西被別之前的兩批盜墓賊弄出去了?”
“不會。”老叫花子開口否認道:“布局人費盡千辛萬苦在陰陽墓裏布置下重重機關,如果從陽墓的位置下來,就連我們都走不過大萬象陣,別人估計也沒什麽可能,至於陳佑的朋友,雖然直接將盜洞打進了第三層墓穴,但還沒等打開石門,就跑的跑,傷的傷,所以,依貧道愚見,如果布局人真是想要培養邪物,那麽應該……咦?這是什麽?”
說到這裏他忽然停了下來,用腳尖在地麵上抿了一下,緊接著,手掌猛的拍在腦門上,恍然大悟般的說道:“地上的是血液,還沒幹,肯定是布局人剛從這裏把邪物帶走,咱們趕緊追。”
老叫花子飛奔向那間有盜洞的石室,我們也不敢耽擱,問題都來不及問,急忙跟著他追了上去。
經過連番確認,我們已經確定這個盜洞就是老郭他們打出來的那個,想不到他們竟然繞過主墓穴這麽遠來打個盜洞,帶出去的瓷罐子毛用沒有,分文不值,還差點把自己的小命都給搭了進去,用自作孽不可活、多行不義必自斃來形容他們蠻合適的。
經過一路疾馳,當我們從洞口走出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蒙蒙亮,天邊泛起一抹神清氣爽的魚肚白,朝四處看了看,我發現這裏已經屬於樹林的外圍,估計離陽墓有一段距離。
講真,對於陰陽墓是不是布局人要培養邪物的事情,我本人不太感興趣,走出陰墓的那一刹那,我隻感覺能用鼻子呼吸新鮮空氣,就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至於布局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還是讓陳青平和老叫花子他們操心去吧,哦對了,還有十三叔,我大不了跑跑腿,在跑一趟巫峽,至於事情最終發展到哪裏就不關我的事兒了,不過我保證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這麽危險的境界中了。
我是這麽想,可有人不是啊,剛走出陰墓,老叫花子左右看了看,大手一揮,說快走,他們在這邊。
這裏指的‘他們’,應該是布局人,能布置下九龍咳血局的人,隨便動動手指估計都能把我給戳死,因此這一次我學聰明了,跟徐靜走在最後麵。
正走著,我問徐靜:“一個大萬象陣都差點要了我們的小命,若是真的遇到布局人,還不分分鍾幹掉我們這群人啊?”
不待徐靜回答,前麵的佐和尚回頭朝我說道:“陳道友,這你就不懂了,別看陰陽墓的整座布局厲害,但並不證明布局人本身就有多麽可怕,你用你聰明的大腿想想,布局人要是真有分分鍾幹掉我們的本事,幹嘛還費那麽大的勁搞陰陽墓培養邪物呢?”
和尚這貨似乎有意在美女麵前打擊我,一聽到用大腿想事情,徐靜被逗的花枝亂顫,不過我並不在意,佐和尚就這幅德行。
我反駁道:“我就是不明白才問你的,要是知道還問你幹嘛?”
這時候,前方逐漸起風,一開始並不是很大,但是隨著我們往前走,風勁越來越強,我暗道奇怪,剛出洞口時好像還風平浪靜來著,好端端的怎麽會平地生風呢?
佐和尚似乎有迎風流淚的毛病,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回頭對我說:“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因為布局人本身並不厲害,所以才要培養邪物為己用,供他驅使。”
這話說的好像有那麽一點點道理,竟讓我無言以對,但是我內心還是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這麽簡單,總覺得怪怪的,具體哪裏怪我又說不上來。
不大一會兒,我們終於走出樹林的範圍,同時發現了颶風的源頭,隻見前方的一條破敗小路上停著一架白色的直升飛機,螺旋槳正在‘嗖嗖嗖’的旋轉著,卷起凜冽的罡風,一些柔弱的小樹,樹幹都被吹斷了,枝葉草木漫天飛揚。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觀看飛機,頓時帶來一種強烈的視覺震撼。
我們發現直升飛機的那一刹那,它剛好平地而起,冉冉升空,一個看不出年齡的模糊身影,透過飛機的玻璃窗朝我們做了個拜拜的手勢,諷刺的味道十足。
老叫花子捶胸頓足,歎氣說還是晚了一步,陳青平將七星劍狠狠朝地麵一刺,大半個劍身頓時沒入泥土之內,通過這種動作表達他的憤怒情緒。
他們兩個是國士府人士,自然會感到憤恨,反觀我和佐和尚還有徐靜就淡定的多,除了一絲無奈,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反正花紅是領定了。
佐和尚走到老叫花子和陳青平身邊,說:“這塊兒不是被警方封鎖了嗎?他們怎麽能把直升飛機開進來呢?”
“所有事情都不會像表麵上看到的這麽簡單,國士府也不是隻手遮天的。”陳青平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原本我感覺國士府是個充滿能人異士的部門,應該會受到國家的重視,但聽陳青平的語氣,好像跟我想的有點不太一樣啊。
回民不管豬的事兒,國士府的事兒更輪不到我一介草民來管。
直升飛機逐漸飛遠,不多時,徹底變成一個白色小光點。
我指著直升飛機遠去的方向問陳青平:“陳叔,您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嗎?”
“不知道。”陳青平將七星劍拔了出來,憤恨的說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是他們什麽人,國士府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待直升機徹底消失,我們眾人朝著陽墓的位置折返回去,老叫花子告訴陳青平,說等回到了國士府,你趕緊安排人查找那些小矮人的下落。
“明白,回去之後我會讓黃局長安排,順便把那幾口青銅鼎也帶回去研究研究。”陳青平又是搖頭又是歎氣,言語中充滿了無奈。
一聽他們還要回來,我急忙叮囑,說那你們可得多帶點人啊,別再有危險什麽的,畢竟這裏的陰陽墓。
陳青平微微一笑,說無妨,陰陽墓已經被我們破了個七七八八,除了陰氣嚴重外泄,其他的不足為慮。
老叫花子聽後急忙補充,說陰陽墓雖然被破,但九龍咳血的布局還在,一天沒找到九條陰氣的源頭,都不能掉以輕心,陰魂厲鬼最喜歡聚陰地的磁場,稍有不慎,就會變成一個厲鬼的陰巢。
眾人七嘴八舌的聊著九龍咳血的事情,回到陽墓的時候,發現看守的警員已經換人了,我們這才發現從進入陰陽墓的那天開始計算,已經過去整整三天的時間了。
陳青平拿出證件,與執勤的警員交涉一番,讓他們先把那個盜洞埋掉,然後把陽墓墓穴的石板也給合上,剩下的事情等他做過匯報之後在慢慢處理。
我告訴陳青平砍掉南麵這片高聳的樹林,就能破掉九龍咳血的一半布局,最起碼照射的進來的陽氣能夠將陰氣衝散一些。
陳青平聽後卻皺起眉頭,說砍樹林非一朝一夕能決定的事情,國士府隻不過是國家一個特殊組織,我不是核心人物,也沒什麽實權,不過我會盡量和上麵溝通。
我歎了口氣,看來這趟巫峽之行是躲不過去了,十八叔那個老頑固肯定會逼著我去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主動點。
一想到陰陽墓中的種種經曆,我就感到全身往外冒涼氣,萬幸的是,我們五人一猴全都安然無恙。
佐和尚說他要去國士府的華北局見見大表哥,把那個被嚇瘋的道士送回去。
陳青平統計了一下損失,告訴我們獎金三天之內肯定會發放下來。
單論損失,其實我個人並沒有損失什麽,一聽他說花紅三天就能發放,我期待的問他:“陳叔,這次行動也算九死一生了,國士府能獎勵我們多少錢呀?”
“咳咳!”
陳青平幹咳了兩聲,沒等他說話,老叫花子朝我比劃了一個二指訣。
“兩萬?”我欣喜若狂。
老叫花子搖頭,意味深長的一笑。
“二十萬?”我驚呼出聲。
“非也。”老叫花子繼續搖頭。
“該不會是二百吧?”兩萬不對,二十萬也不對,兩百萬顯然是不可能的,我難念有些心灰意冷。
老叫花子收起二指訣,雙手背過身後,仰頭望天,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比那多,兩千整!”
“噗…”
我和佐和尚同時吐血,上刀山下火海般的從陰陽墓裏摸爬滾打出來,就…就兩千……
這倒不是說我嫌錢少,我是怕自己的血汗錢被層層剝削,不過,跟一麵錦旗加五百塊錢比起來,兩千塊錢好像也不少了呢,而且陳青平他們也是給國家打工,想要多拿錢,估計就得讓他們自己掏腰包。
本來我們是準備當天就返回沈陽的,但是陳青平是看守這一片兒的負責人,要留下來看守陰陽墓,所以就沒走,安排我們吃了頓飯,席間,老叫花子囑咐我們,說陰陽墓的事情國士府會盡量張羅,還讓我們也盡量想想辦法。
我心說我已經想完了好嗎,馬上就要去巫峽了!
第二天早上,我送老叫花子、佐和尚還有徐靜來到沈陽桃仙機場,因為時間差,佐和尚跟兩名刑警帶著瘋道士首先登上了飛往華北局的班機,這貨臨走時惺惺相惜的看著我,說陳道友,你我之間因果注定,再見麵是早晚的事,你就等著吧。
我笑著回了他一個字。
“滾!”
一個多小時之後老叫花子也返回了南方局,機場的休息室裏就剩下我和徐靜。
胖猴子這一覺睡的很死,直到現在還沒有醒來,看來破開大萬象陣的它並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那麽輕鬆,因為沉睡又是動物,所以陳青平送給徐靜一個打了氧氣的皮箱,跟機場安檢人員打過招呼,胖猴子跟行李一般,被我們塞進有氧皮箱。
先後送走了佐和尚和老叫花子,我跟徐靜坐在休息室裏,氣氛有點尷尬,好半天,我才好意思張嘴。
“第一次來北方嗎?”
“是呀。”徐靜靦腆的回答。
“你來的有點早。”我扭頭看向窗外蔚藍的天空,說:“北方的景色南方基本都有,隻有一樣是南方沒有的。”
徐靜嗬嗬一笑,說陳佑哥你指的是冬天的雪景吧。
我點頭,說對的,南方一般是看不見雪的。她說沒錯,但可惜她要回去了,真想留下來看看北方的雪景。
我說:“要不就別走了吧,呆到冬天就能看到雪景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不敢看徐靜的眼睛,把頭埋的老深。
“留在這裏你養我呀。”
徐靜的一顰一笑都流露出令人陶醉的神情,我剛想說我可以養你呀,隻要你不拜金就行,卻見她的芊芊玉手朝著我的脖子伸了過來。
太主動了吧?
我自慚形愧,這種事情一般不都是男人先主動的嗎?你這麽主動叫我一個大男人怎麽好意思?
我以為徐靜要摸我的臉,然而並不是,隻見她那隻白皙的手掌把我脖子上戴著的‘金項鏈’掏了出來。
“金的?”
我低頭不語,沒否認也沒敢承認。
“陳佑哥,這條項鏈能送給我嗎?”
我把‘金項鏈’從脖子上摘了下來,指著項墜位置的靈龜頭骨,說:“送我這個東西的人,曾對我有救命之恩,因此,靈龜頭骨於我來說不僅是一件法器,更是一種懷念,所以……”
徐靜從我的手裏接過‘金項鏈’,然後收下金項鏈,把靈龜頭骨摘了下來遞還給我:“謝謝你陳佑哥。”
臨上飛機之前,徐靜讓我幫她把項鏈戴上,我走到她身後,打開項鏈的鎖扣,幫她戴好,近距離接觸,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兒傳進我的鼻子。
好香!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徐靜最終登上了反鄉的飛機,目送她離去,我心裏默默祈禱著——希望她永遠不會發現那條項鏈是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