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8章無家可歸

  胖虎子借給小魚兒的自行車已經散架了,這輛車子本來就很有些年頭了,胖虎子平時也不怎麽用,所以小魚兒騎走的時候,車子本身就不太堅固,又經金寒晨這麽一折騰,自然就在中途變形解體了。


  算了,這也不能怪金寒晨,如果是一輛好的車子,肯定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小魚兒不由得給金寒晨找起了借口。


  雖然一開始也是她跟金寒晨發脾氣生氣的,但是現在她又在心裏給他找理由。


  小魚兒也不清楚自己這是一種什麽心理。


  “等等,小媳婦。”金寒晨忽然喊住了她。


  小魚兒扭頭:“怎麽了?走不動了嗎?”兩人正在上一個陡坡,小魚兒還以為金寒晨是累了。


  金寒晨走到她麵前,然後微微低下頭。


  因為他高出了小魚兒大半個頭,所以得俯視著看她。


  “小媳婦頭發上有葉子。”金寒晨說著,左手搭在小魚兒肩上,然後右手開始給她挑出發絲間的細碎葉片。


  小魚兒被他半抱著,頭抵在他胸口前,仿佛能聽見他沉穩的心跳聲。


  金寒晨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味,並不濃烈,清淡而好聞,小魚兒感覺一直有些浮躁的心,逐漸安寧了下來,她一動不動地半靠在金寒晨懷裏,直到金寒晨把她頭發間的碎葉都挑了出來。


  金寒晨衝她微微一笑:“好了。”


  兩人這般的默契和自然,仿佛已經是相識相戀了許多年的老夫妻一般。


  小魚兒一瞬間有些晃神。


  她忽然覺得,不可能有一個男人會和自己有這樣的默契了,她也不能會在除了金寒晨以外的男人麵前這麽輕鬆自如了。


  兩個人在朝夕相處之間,竟然已經糾纏得緊不可分。


  小魚兒藏住了心中思緒,拉著金寒晨回了家。


  金寒晨因為一整天惹了不少事,所以回去之後表現得分外乖巧,不僅自己洗了澡,完事了也沒有對小魚兒動手動腳的。


  小魚兒看著他這副乖巧懂事的樣子,心裏卻愈發不平衡起來。


  以前她以為金寒晨那副死樣子是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幼稚的小孩子,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但是現在看來,金寒晨是可以乖乖巧巧的!


  他以前那個樣子,都是他作的!

  想到了這一點,小魚兒不由得越看金寒晨越懷疑。


  這家夥會不會根本就沒有那麽傻,他就算隻有小孩子的智商,但是也很有

  可能知道怎麽戲耍自己,也許之前他假裝懵懂占自己便宜也是裝的……


  想到這裏,小魚兒臉有些發紅。


  如果真是這樣,她非揍一頓這個壞家夥不可。


  以後可不能再慣著他了,必須凶狠起來,不然自己豈不是要被他牽著走。


  金寒晨本來還以為自己表現好了,小魚兒會不生氣,也許還會誇誇自己,但是他卻看見小魚兒用一副有些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禁不住微微顫抖:怎麽會這樣……


  阿媽也看出來今天的金寒晨似乎格外乖巧,不知道的簡直看不出來他是個智力有些問題的人。


  她心裏微微歎了口氣:雖然金寒晨智力有限,但是對小魚兒是沒的說,金寒晨這樣,倒也能放心他不會在外麵亂找女人,也不會對小魚兒不好。


  阿媽隻好這樣安慰自己,她從一開始的不接受金寒晨,到現在已經覺得金寒晨這樣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壞事。


  易年看兩人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掛了些彩,嚇了一大跳。


  昨天金寒晨和他商量完了,說會自己去調查一下。


  當時易年還組織他,說他這副樣子,能去調查什麽。


  但是今天一大早金寒晨仍是一個人偷偷出門了,現在他被小魚兒找回來,臉頰上似乎還蹭破了一塊兒。


  難道兩人遭遇了什麽不測?如果金寒晨真的受到了什麽傷害,那他可真是要懊悔死了,早知道他就跟上金寒晨了。


  他有些焦急地想要找一個機會單獨問問金寒晨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金寒晨也看出來他眼神裏的焦急和疑問,隻是衝他微微搖了搖頭。


  晚飯過後,小魚兒幫著阿媽炸小魚幹,金寒晨便拿了個小籃子,說要和易年出去撿寶貝。


  小魚兒也不知道島上有什麽寶貝好撿的,不過金寒晨這個狀態說出這樣的話也並不奇怪,何況還有易年在一邊看守者,她也是放心的,便讓兩人不要走太遠。


  金寒晨和易年走到了一塊空曠的地方,易年才禁不住急聲詢問:“你今天去哪兒了?你倆回來的時候怎麽受傷了?”


  金寒晨瞥他一眼,又摸了摸臉上已經結痂的傷口:“這也叫傷?沒什麽大不了的,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我沒那麽金貴。我今天去調查那個被凶手替換掉的無業遊民了。”


  易年聽他這麽說,頓時來了精神:“你怎麽查的?要我說,這事你讓我去辦不就行了。”


  金寒晨搖搖頭:“你是個智力


  正常的人,你跑那麽遠去和一個拾荒者聊天打聽,肯定顯得不太正常,也許對方會產生懷疑,我今天找過去的時候,和路上遇到的每個人都聊了聊,還和服裝店的老板說我要給小魚兒買衣服,所以那些人都以為是傻子不小心走出門了,我再找那些無業遊民聊天就自然多了。”


  易年聽得目瞪口呆,良久,才感慨道:“你……你這也太細了,我服!”


  雖然易年這話有些歧義,但是金寒晨也沒有注意,他想了想今天和那幾個流浪漢和拾荒者聊天得來的信息,心裏已經有了結論。


  他和一般人不一樣,他既有大膽猜測的勇氣,也明白必須用事實來證明自己的判斷,最後才能開始做出決策。


  “我大概知道那個人在哪兒了。”


  易年一時間還沒跟上金寒晨的思路:“誰?另外一個死去的人嗎?不會吧我的哥,你就是出去和人聊了聊天,就知道人死在哪裏了?”


  金寒晨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動動你那總想著撩妹的腦子?凶手殺了無業遊民之後,想要拋屍肯定非常困難,處理屍體也不簡單,而且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必須抓緊時間拿到水晶發卡然後想辦法被警察抓住進入警察局,所以他幾乎是沒有時間處理屍體的。”


  “你的意思是,屍體現在……”易年說著,心裏也有了隱約的猜測,但是一想到島上竟然還有一個死人,心裏就覺得有些惡寒。


  “嗯,屍體應該就在那個無業遊民住的地方。我打聽過了,這裏的無業遊民一般都住在廢舊工廠或者荒地上的集裝箱裏,這種集裝箱房每箱沒個每天6元,是政府置辦的,但是還有一部分人,連這六塊錢也付不起,所以他們就要麽住在橋洞下麵,要麽住在自己隨便搭起來的破屋子裏麵。”


  金寒晨說著,也有一些感慨,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金家大少爺,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住著一天六塊錢的集裝箱房子,而且有的人甚至連這種房子都住不起。


  他最後聊天的那個人,因為身體也比較虛弱,所以平時也沒辦法工作,隻能在島上撿撿垃圾換取一點錢,這點錢甚至都不夠他吃飯用的,所以他自然是住不起集裝箱房。


  他最後找到了一個空樹洞,當自己和他聊天的時候,他還甚是得意,告訴自己別人都沒有發現這個樹洞。


  但是金寒晨看著那個樹洞,卻也知道,到了冬天,那樹洞根本就抵禦不了寒風。


  他現在倒是理解了那些人為什麽寧願犯事也要進警察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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