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2章厲害人物

  尤其是坐電梯時,大概這個時候人們都在活動,電梯幾乎是下一層停一下,當門打開時,外麵的人在看清裏麵的三人時,無一不是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然後訕訕的表示,“你們先請。”


  “我覺得。”胡院心想他一個人行動時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點太嚇人了?”


  “是他們膽小。”金寒晨從來不認為是自己臉色太陰沉,氣場太強,表情太凶。


  跟他同樣想法的還有養父,他就這樣雙手規規矩矩地交疊著垂放在身前,這麽一個人畜無害的動作竟然還會嚇人?


  “要嚇人的話,應該拿個刀或者扛一把斧頭。”


  金寒晨從跟在他身邊的一刻起,就在不停的釋放低氣壓。


  他很怕自己要是不合時宜的開玩笑這暴躁愛整人的金少真能把他鎖在電梯裏,然後給他按一個十三樓的按鈕。


  說真的,即使他身為院長,讓他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直接去那一樓,他心裏也有些打鼓。


  所以三人間啞然無聲。


  在走廊裏飛快的穿過時,甚至能聽見他們整齊的腳步聲。他們的身影在牆壁上被拉的很長,很長。


  在靠近病房時,前麵漸漸傳來議論聲。隔老遠就能聽見,亂哄哄的,跟菜市場還真有點類似。


  金寒晨幾乎在聽見動靜的瞬間便蹙起了眉。


  “胡院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背對著他們的人群突然停止了討論,整齊劃一的轉過身來,紛紛看著他們。


  而當他們目光觸及到站在胡院身邊的兩個人時,則是倒抽了涼氣。


  “看見沒?”胡院一邊習以為常的接受自己下屬們敬佩的目光,一邊偷偷調侃旁邊兩個人,“說你們嚇人還不承認,他們可是護士還有醫生啊,見慣大風大浪的,也害怕你倆!”


  “什麽大風大浪,隻不過是死人而已。但是活人可比死人厲害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金寒晨不甘示弱的反擊。


  他要沒記錯的話,胡院早年時還出過一本書。整本書的宗旨就是闡述有關人性的,在醫院的大量經驗給了他豐富的案例,讓他可以充分證明人在瀕臨死亡時所迸發出來的善意。


  可那點善意跟人這一生做的惡相比,實在不算什麽。


  他說完,一馬當先的走進了人群自發為他們讓出來的那條過道裏。所有的護士都睜大了眼睛盯著他,以及身後的養父。


  他們真的很少見到金家父子同時出現,二人果


  然跟傳說中一樣,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優秀的眉眼,雕刻般的臉龐,教科書般的下頜線。


  胡院是最後一個過去的,還對著下屬們微笑致意,但是鮮少有人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很顯然,他們對時刻能見到的胡院並不感冒。


  但是,在這群人中,他赫然發現了整形科的主任!

  這位主任正以十分學術性的目光打量著金寒晨,胡院瞪著他,在心裏思考怎麽這麽多人喜歡湊熱鬧。


  他路過整形科主任時,就聽見他在跟旁邊的小護士交流:“要是金少肯讓我用他的鼻梁做模子,或者他臉部的線條做整形的參照物,那麽咱們醫院的收入肯定又能翻一番。”


  “說不定還能提高國民的平均顏值水平!”


  看他說的眉飛色舞的,胡院都不忍心戳破他的美夢,隻是在心裏默默記了一筆,準備開每月例會的時候好好敲打敲打他。


  金寒晨走的很快,但不出意料的,在進入病房前被門口的值班警衛給攔下了,對方看他氣度不凡,知道是個厲害人物,不自覺態度就軟化了不少:

  “每個人都要出示證件才能入內,這是規定。”


  “我認識你們李隊。”金寒晨拿著手機讓他看李隊的手機號碼,“不行的話,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給你說明下情況?”


  “不用了。”


  警衛就算不認識金寒晨,也認識他身後急匆匆趕上來的胡院。他退到了一邊。


  金寒晨立刻推開門,進入病房,卻見床上躺了一人,雙目緊閉,身上穿著病號服,正安詳的睡著。


  “怎麽回事?”他頭也不回的問道。


  “跟我說的一樣,送來的時候受傷了,需要做手術。外麵這麽多人就是過來看熱鬧的,當時治安車護送著進來,十分拉風!”


  “傷的哪兒?”


  胡院聞言,過去把這人的病號服稍微往上撩了一點,果然露出來的那片皮膚上,中間帶著一片血紅的紗布格外顯眼。


  金寒晨覺得心髒稍微往下沉了沉。


  “我能跟送他過來的治安聊聊嗎?”金寒晨看著胡院。


  “還不如在這兒等著他醒,送他來的幾個,早又開車呼嘯著回去了,說是還有事等著他們處理。”


  也是他們運氣好,胡院這話剛說完,病床上的人就輕哼了一聲。金寒晨猛地看向他。


  “奇怪,這麻藥的效用這麽快就沒了?”胡院自言自語。


  “平時需要多久?”金寒晨一邊朝床上的人走過去,一邊問道。


  “最

  少也得幾個小時吧,現在才從手術室出來不滿一小時……”


  “那就是還沒醒,隻是睡夢中的囈語。”金寒晨簡單粗暴的下了結論。胡院驚奇的看他一眼,心說連他這個正牌醫生還沒發話,他倒好,輕輕鬆鬆就給人家下了判決。


  那人還真是就哼了一聲,接著就沒再動過。


  金寒晨已經走到床邊,現在細細打量此人的長相。胡院說他腹部有傷,但是在他臉上,左側臉頰的位置,仔細看也有輕微擦傷。還有脖子那兒接近鎖骨處,他身手扒拉了下對方的衣服。


  於是大片鎖骨暴露在空氣裏,真的不是他看花了眼,那裏還真是有傷。


  “這是跟人推搡的時候留下的?”


  胡院看他專心致誌的樣子,很想說這是法醫的活計,但金寒晨一雙眼睛淡淡地盯著他,一副不給答案就不善罷甘休的模樣,逼得他隻能也過去看了看,然後搖搖頭。


  “推搡的時候一般會傷到關節,或者是四肢,鎖骨這個地方,必須對方將他按在一處硬物上,堅硬的物體頂著他,因而留下的。”


  金寒晨在腦海中模擬了一下胡院說的,立刻聯想到自己被綁架時,雙手被捆著,臉朝下貼著冷冰冰的水泥地板的情形。當時他憤怒,他覺得屈辱,便用胸部貼著地麵,頭使勁兒往上抬。


  受力點,就是胸口這個位置。


  “鎖骨是略微高於皮膚表麵的,他傷到這裏,也說明那個施暴者在他用力抬頭時,使勁兒將他的腦袋按下去。因此他整個上半身都貼著堅硬物,還在不斷掙紮,這傷就會以受力點為中心,慢慢擴大。”


  最後變成跟這個年輕人一樣的形狀。


  胡院描述的跟他被綁架時,孟舀對他做的手段竟然不謀而合!


  金寒晨忽然激動起來,低頭去看那人放在身體兩側的手,還有手腕。但是手腕上沒有淤青之類的被捆綁過的痕跡。


  這讓他有點失望又有點鬆口氣,沒有綁住,按孟舀的身高體型,應該是打不過躺在病床上這位的。


  所以施暴者也就不應該是孟舀。


  他慢慢把對方的手放下來,定定的看了這人臉上的傷口片刻,轉身朝門外走去。


  真是奇怪,他想,這人臉上有擦傷,那就應該是被按在地上,他又在掙紮導致的;鎖骨的周圍有傷,也是他在表達自己的憤怒時被虐待出的痕跡。


  除去手腕上沒有的痕跡,其他兩點都跟孟舀的手段如此相像。


  難道這人真的隻是被別人欺負了,而不是孟舀在向他挑釁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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