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壓製
城牆之下，密密麻麻的察克軍鋪天蓋地而來。
??“刀盾手豎盾！”
??隨著千夫長級別的指揮官命令下達，城牆上每個垛口的什長、伍長皆按照命令傳達。
??“你特麽給我舉高點！你想讓後麵的弓箭手被城下的流矢直接射中嗎？”
??突然褚猛嗬斥的聲音響起，隻見他一巴掌拍在一名士兵的腦袋上，差點將後者的頭盔拍歪。
??原來這名士兵正是從平民中強征者之一，由於缺乏正規的訓練，他隻將手中的護盾舉高了一半。
??“還有你，讓你拉弓了嗎？敵人還在三百步遠，你能射得到嗎？”
??褚猛又用腳踢了一名拉滿弓的新征平民士兵，後者疼得抽了下嘴，然後看了看默然將箭矢搭在弦上，將箭頭朝下做準備拉弓狀的許平安，也跟著照做。
??這樣的混亂在許多垛口上都出現，令守城的陣容有些雜亂。
??敵人很快就衝到了城牆下兩百步之內。
??“弓箭手準備！”
??指揮官下達了攢射的指令。
??所有的弓箭手都陸續舉起了手中的弓弦拉弓引箭。
??嗖的一聲！
??突然，一支羽箭突兀地飛入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射在了城牆外一百二十步遠的地方。
??呯的一聲！
??褚猛一腳將剛才那名弓箭手踢在地上，接著咆哮道：“混蛋，讓你射了嗎？你這白癡！”
??那名弓箭手倒在地上，臉上呈現出驚懼和茫然的混合表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會造成什麽後果。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他那一箭造成的影響。
??嗖！嗖！嗖！嗖！嗖！
??隨著他射出第一箭後，城牆上緊跟著就有幾百支箭矢陸續射出。
??那些緊隨他射出箭矢的，都是和他一樣，被眼前戰爭場麵所懼，神經緊繃到極限的剛入伍的平民士兵。
??撲！撲！撲！撲！撲！
??數百支箭矢陸續劃過天空，射落在城牆外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步距離的沙土上，對還在一百八十步外的察克軍先鋒部隊絲毫造不成任何傷害。
??似乎看出了城牆的守軍缺乏嚴格的軍紀，察克軍先鋒部隊突然加快了攻城的步伐。
??“射！”
??指揮官下達了攢射的命令，城牆上的老兵同時射出箭矢，但之前新征平民兵的搶射，讓攢射的威力小了很多。
??一輪不太密集的箭雨過後，隻有個位數的察克兵倒在了地上。
??“注意敵人的雲梯，準備傾瀉沸油和金汁！”
??看到弓箭攻擊的效果不佳，指揮官下達了第二道命令。
??然而沒有經過充分訓練的那些新征士兵，動作要比老兵慢上許多，而且行動相當混亂。
??哢！哢！哢！
??就在城牆上的士兵搬運沸油鍋時，察克軍的雲梯已經有不少搭上了城牆。
??“快！快！”
??褚猛看著效率奇差的手下新兵，手中緊握鐵槍不停地咆哮著。
??哐當！
??“啊！”
??一聲慘叫突然從另一處牆垛上響起，一名強征的新兵由於太過緊張和慌亂，在往城下傾倒沸油時，竟然翻在了自己身上。
??看著那名新兵打著滾慘叫連天，一股皮肉烏焦的味道讓褚猛手下的新人看得心驚肉跳。
??“看個鳥？都給我拿東西往下砸！”
??褚猛的吼叫讓手下幾名新兵猛然驚醒，立刻帶著倉惶的神情去搬沸油鍋、金汁鍋、滾石塊等阻止敵人攀爬的攻擊性物品。
??但是，一切都太慢了！
??褚猛手下那名中年人剛從牆角搬起一塊石頭準備往下砸時，就看到同一伍中有名青年新兵在垛口傾倒金汁時，被城下的流矢一箭穿入喉嚨。
??“嗬嗬……！”
??那青年嘴裏發出模糊的嗬嗬聲，滿嘴的鮮血夾雜著血沫噴在了垛口上，然後一個倒栽蔥與盛著臭氣熏天的金汁鍋一起掉下了城牆。
??嗖！嗖！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從城牆下反射上來，將不少站在城牆垛口，正在砸石塊和傾倒沸油、金汁的守兵射落。
??原來由於守城部隊行動遲緩和不一致，造成弓箭攻擊威力大減，使得與城牆上對射的察克兵弓箭手反擊威力大大增強，甚至將城牆上的弓箭手壓製的抬不起頭來。
??沒有了自家弓箭手的壓製，用投擲物攻擊雲梯的洛伊士兵被射殺的數量迅速增加，雖然其中大多數都是剛強征來的新兵，卻大大減少了攀城察克軍的壓力。
??戰爭一環扣一環，一旦一個環節脫節，那就變成處處被動。
??缺乏有效阻止攀城的攻擊，這讓察克軍攀城速度大大加快。
??見到局勢不妙的褚猛，不得不嘶吼著嗓子命令道：“都給我頂上去，誰也不準後退，誰要是敢後退，老子一槍捅死他！”
??在褚猛的逼迫下，已經抱住頭彎下腰貓在牆角的中年漢子和幾名青年又被強行趕上了牆垛口，就連最小那名少年也被一腳踢到了最前麵。
??噗！
??就在中年漢子準備將一塊牆垛上的大石塊往下推時，與他一同被趕到垛口的另一名青年剛往下射了一箭，就被一把飛上來的短柄飛斧紮進了腦門。
??隻見飛斧深深嵌入青年的頭骨，往下一直延伸到鼻梁底部，兩隻眼鏡由於中間凹陷而凸了出來，大量的血水混合著白色腦漿順著斧子刃麵流淌下來。
??青年一聲都沒響，便直挺挺地紮下了城牆。
??中年漢子看著近在咫尺的青年慘死的模樣，整個人完全處在驚恐之中，雙股打顫幾乎不能站立。
??然而讓他更為驚怖的是，他麵前的城垛口突然現出一名察克兵的身影。
??粗壯的身形，猙獰的麵孔，手裏握著一把與剛才劈殺青年一模一樣的飛斧。
??中年漢子大腦瞬間空白，人如被定身般地木然站在原處。
??看到中年漢子的呆滯狀，原本青筋暴起，麵帶煞氣的察克兵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
??哢嚓！
??飛斧閃過一道光影，如切豆腐一般砍進了中年漢子的腦袋裏。
??鮮血如拋灑出的鮮花一般噴射出來，然後帶著粘稠的腦漿灑落一地。
??中年漢子與那青年一樣沒有發出一聲慘叫，在他最後一刻，他隻感覺到腦袋如炸開般地一痛，紅色的液體模糊了雙眼，然後意識就進入了永恒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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