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4·食髓知味
愛情這東西也是有境界的嗎?傅煊並不知道,但你要讓他真的承認自己差徐亞瑟太多,他也不會承認,隻是,有時候彼此想問題的角度不同吧。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沉浸在回憶中的人,從小到大,他受到的教育就是要讓他學會堅強,學會準確的決斷,學會取舍,但是人又怎麽會有完人呢?即使是人人眼中獨一無二看成完美的徐亞瑟就沒有不好的地方了嗎?絕非如此。
百種人,百種性格,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同的。隻是此時此刻,他隻是覺得,或許自己真的不是最適合白依依的。
徐亞瑟那雙滄瀾的天空色眸子在他的臉上看了兩眼,最後輕輕的勾起唇角,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傅煊:“或許,我們此時的想法都是同樣的。”
倘若不爭,倘若一直那樣隻是覺得她按照她的想法活下去,不插入他和傅煊之間,或許此時都會不同。
但是,此時此刻再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他愛那個女人,現在正深陷囫圇。
於是輕輕的揚起唇角,露出了一個你知我也知的苦澀笑容,“走吧,要說什麽,我們還有時間,裏麵的人應該比我們還要著急。”
時間,確實過去了一些日子了,但是,又急得來嗎?
這個地方已經有些秋天的寒冷了,蘇徵是一個細心的男人,讓人給她準備了很多衣服,依依細細的看了一遍,有她當年還沒嫁人的時候最喜歡的牌子,有她在意大利的時候喜歡的一些小牌子,也有國際奢侈品品牌的限量版。
除了奪走了她的貞操,他似乎對她還不錯。
讓她還鬆了口氣的,還是他的早出晚歸,以及並未在她的床上留宿,沒有再和她發生關係,這讓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不管是不是已經認命了,但是這種事情不是越少越好嗎?
經曆過一次噩夢誰還想經曆第二次?
她的經驗並不多,有的話,那也是和傅煊,他曾經是她唯一的男人,也是唯一愛過的男人。他對她,雖然算冷淡,但並不限於床上,溫柔,體貼,最少在床上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快樂的女人,那也曾經是她最大的慰藉。
可以說,她之前對歡愛是並沒有任何陰影的。但是蘇徵改變了這一切。
這些天,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每個晚上的夢境中都有那麽一個黑眸的惡魔,將那個夜晚做過的事情,又做了一遍,又一遍。
很痛苦不是?
比痛苦更痛苦的,還是每次在夜晚醒來,發現你做的其實還隻是一個夢,一次次,提醒你曾經發生的現實。
想做鴕鳥,想要忘記一切?不可能。
從浴室出來杏子已經在打掃床鋪了,她雖然從來沒有讓人動她的床的習慣,但現在卻也疏懶的一句話都不想說,誰都不想理會——如果,被允許這樣做的話。
杏子和喬娜已經十分熟悉這樣的她,雖然少了一根小手指,但是杏子的雙手依舊靈活,在將床鋪收拾好之後,就來到白依依的身後站定,伸手,想幫她疏理頭發。
雖然,每天都會被拒絕,但是她每天還是會這樣做。
她堅持,白依依也執拗。於是喬娜每天早晨都能看到她們兩個人在這兒爭來爭去,弄的她都覺得好笑。
“我自己來就好,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白依依看著鏡子中的女人,一臉的冷淡。
其實她多多少少也能感覺的出原因,這個女人會不會是因為吃她的醋呢,雖然她將某個男人看成惡魔,是自己每天晚上都要警醒的夢寐,但是對於別人來說或許並不是這樣。
白依依還真猜對了。杏子就是不喜歡她,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
年紀一把了——我們的杏子小姐才二十歲。
有過一個男人——我們杏子小姐還是一位處女。
還生過孩子!——我們的杏子小姐當然未曾生育。
喜歡是一種很奇特的情節,讓人說不清,説不透,但是,喜歡有時候就是喜歡,可對於一個花季少女來說,世上最殘酷的事情就是你喜歡上了一個隻能用仰望的角度才能看到的男人。
雖然蘇徵身邊的女人之前也是換來換去,但是當白依依出現在她的眼中之後,她就明白,蘇徵動心了。
其實這真的還隻是一個孩子而已,她並不知道他喜歡的那個男人其實仇視這個女人和嫉妒這個女人根本不是愛情,但是女人天生的好妒還是讓她此時此刻選擇每天在很多小事上跟白依依扯皮。
白依依這位大家閨秀其實是十分喜歡她的——喜歡跟她鬥嘴。
一個人在這裏是多麽的無聊,為了不讓自己陷進傷感的情緒中,她也樂得放下自己的身段每天跟她吵吵吵個不停止。聰明如她也很快就懂了要怎樣對付一個日本女人,比如,這樣:“我說,如果你真的沒事兒的話,是不是可以去幫我把昨天你的主人送來的那些珠寶首飾都幫我拿出來,我要看一下。”
一個男人討好女人的手段無外乎就是那麽多,錢,花,約會,禮物。
再總結總結,其實也就是花錢送禮,不管是什麽階層都改變不了這一點。
杏子是一個會服從的女人,她當然不會服從白依依,但是她會服從蘇徵的命令——好好做照顧她,隻要她不尋死,不想逃跑,一切就以她的意願為主。
她跟她鬥嘴就已經是讓在裝著膽子了,讓她服從命令……還真是別嚇唬她了。
白依依這邊幹淨利落的給自己紮了一個馬尾,接著就塗了一些保養品,自然,也都是她用慣了的牌子。等一回頭路,就看到杏子板著一張臉看著她,手上已經拿出了一個大大的珠寶箱。
打開,琳琅滿目都是各種珍寶。
她自然是懂的,視線在一個個掃過,最後停留了下來,那是一個紫羅蘭手鏈。
紫色,濃鬱的紫。
就像綠翡翠中以祖母綠為尊一樣,紫色的翡翠中,這種最濃鬱的紫才是帝王之色,名,紫羅蘭。
有些情不自禁的將它拿出來,在看到這串價值連城的東西之後,她的眼眸都不曾離開。因為,擔心。
菲洛還好嗎,她雖然不愛他,但仍然將他看成最重要的朋友,畢竟,他們之間有過一段溫馨的年華,有溫馨的回憶。倘若能做朋友,多好。隻是朋友,多好。
正把玩著,門吱呀一聲響了。白依依習慣性的回頭,就見蘇徵傲然而現,上身穿著分黑色的襯衫,下身是同色的長褲,看上去有些陰煞之氣,卻也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穿著這一身的黑色,卻又像是蠱惑人心的惡魔。
蘇徵的眸光直接落在她身上,和白依依對視,白依依也不曾動搖的就任由他看著,接著開口:“這個我要了,其他的拿走。”
手中,自然是那串紫色濃鬱瑰麗到讓人移不開眼的手鏈。
蘇徵的視線移到收斂上,本不在意,但卻在看到那瑰麗的紫色的時候忍不住挑了挑眉頭,聲音冷凝傲然:“白依依,這個顏色對你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白依依輕輕一笑,兩個有著五分相似的人對視,看著對方,這其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是兄妹,是姐弟?
他們隻是彼此仇視對方的仇人而已。
“擔心對我有什麽意義的話,又何必要送?”她同樣態度不甚恭敬的回敬過去,眸子裏也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
蘇徵則覺得有趣,他剛剛在這個女人的眼中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比如,挑釁,比如,傲然。
這顯然不是應該出現在她身上的,最少不是現在應該出現在她身上的東西,他不過幾天時間沒來而已,到底是什麽讓她做出了改變?這樣的鋒芒,可和印象中,以及杏子和喬娜報告中的女人完全不同。
他輕輕擺擺手,示意房間中多餘的兩個人退下,然後湊到白依依的身邊,俯下身,輕薄的唇角帶著調笑:“白依依,紫色雖好,但是你不覺得那個黑色的佛珠也不錯嗎?”
白依依並沒有回答,因為她忽然發現這個男人的動機並不怎麽單純,他的呼吸一點一點的噴灑在她的脖頸上,溫度越來越高自然也說明他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很想瞬間將他推開,但是那天的教訓告訴她,這個男人並不是自己的力量足以撼動的,於是,她冷下臉來問:“蘇徵,你夠了沒有!”
蘇徵卻是回敬了一聲淡笑:“什麽夠了?”
說是這樣說著,他反而更加放肆的湊近白依依的耳畔,喃喃低語:“我隻是想這樣跟你說話,怎麽,不喜歡?”
下一瞬他起身,卻是伸手挑起了白依依的下巴,眸中的倨傲愈發的濃鬱:“我隻是想告訴你,白依依,這幾天的自由時間並不是我要放過你,而是讓你想清楚,你到我手裏這些天了,你的家人也好,傅煊也好,徐亞瑟也好,菲洛也好,的確給我帶來了一些麻煩,但是,你還是在我手裏,這說明什麽,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