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養病
已經躺在床上七天了，傷也好得差不多，每天吃得好睡得好，日子過得無比滋潤，還有傾城陪著自己。時不時替自己彈琴，跳舞給自己解悶。她就經常講些很有趣的故事，她編造的，都是些很經典的愛情故事，梁山伯與祝英台，崔鶯鶯和張生，寧采臣和聶小倩等經典愛情。傾城每次哭得像個淚人，哭到她都不敢講了，可是傾城每次央求她一定要講。
知道傾城命苦，生得如此傾國傾城，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和嘲諷，畢竟青樓女子自古就被人看輕，即使身體清白，仍然遭人唾棄嫌棄。
剛講完白娘子和許仙的故事，傾城聽的如癡如醉，梨花帶雨的，一邊用絲絹擦拭眼淚。
“哎，傾城，以後我真的不能講故事給你聽了，要不然還以為我欺負你呢。”小月用手替她擦眼淚。
“不！小月，我好想聽你的故事。你的故事都好美好美。我一邊被你的故事感動著，一邊又羨慕著。”
隻見她眼眸低垂，睫毛如蝴蝶般振翅而飛，“恐怕我這輩子都不能有這樣好的命。”
小月緊緊握住她的手，“傾城，你人好，又美麗。不知道有多少男子仰慕你，喜歡你。我相信，你肯定可以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真的？”傾城半信半疑。
“當然，小月擔保你可以找到。”
“可是……”
小月知道，傾城分明就是喜歡那個冰塊，每次她提到那個冰塊，傾城就沉默,言語間都顯得極為害羞。她故意每次罵他，說他壞話，傾城每次不說話，可能是不好反駁。
“你喜歡那個冰塊，我幫你追他，保管他會喜歡你的。”
“你……”傾城立馬紅了臉，結結巴巴道，不敢置信自己一直隱藏在心裏秘密居然被人揭穿，那種驚慌失措，那種無地自容。
小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傾城，你這個忙我幫定了，那個冰窟窿幫你搞定，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自從那日她在青樓被一夥王公貴族羞辱時，正好遇見他，她那時就差一點咬舌自盡，為了保持自己的清白，她盡量央求媽媽可以讓自己隻賣藝不陪客，可是最終是金錢出賣了媽媽，她被暗中灌了迷魂藥，最後差點就失去清白。就在她咬舌前那一刻，隻見他出現了。厲聲喝道，那群混蛋就被嚇得屁股尿流，她全身已經冰冷，眼淚已經流幹，隻剩下一具冰冷絕望的身體。
他替自己贖身，安排了這個梨花苑給自己，經常過來聽自己彈琴，跳舞，喝茶。隻是從來不說話。
可是那日起她便早已傾心於他。隻是，她自知自己身份低賤，不敢奢望什麽。
“小月，算了！我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我隻要能安心呆在這裏，時常能看到他就可以。”
小月起身，過去拉住她的手，“傾城，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不分高低貴賤，不分男女，不分種族，人人平等，男的隻能娶一個妻子，不允許三妻四妾。所以，我一定要幫你，你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是嗎？那是你的家鄉，我們這裏不是。但是，你有什麽要求，我能幫助的，會盡量幫你。”
“傾城！”小月傷心道，都一個星期過去了，她的病好得差不多，期間冰窟窿過來看過三次，她視而不見，倒是他的弟弟蒙毅每次來都可以逗她開心，一回生二回熟，隻是她經常和蒙毅鬥嘴，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總是據理力爭。
“我是從楚國來的，我的爹爹在我回家鄉的路上生病去世，我娘在我還沒有出生就離我而去，現在我隻剩下我哥哥一個人。可是，我卻連他現在生死都不知道，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我明白，隻是少爺吩咐我一定不能讓你出這裏半步”
“我就知道是他。”
剛好，蒙恬蒙毅進來了。
傾城立馬起身要去斟茶。
小月搶過傾城，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傾城，我都被你伺候好多天了，這次換我來伺候你們，今天你隻管坐著。”
“你又有什麽鬼主意？”蒙毅搖著他的玉扇，習慣性地慵懶地坐在那裏，然後習慣道：“傾城，幫我沏杯老君眉茶。”
“諾！”傾城答應道。小月看不過去，每次他來準要欺負傾城，不是要她倒茶就是要他跳舞，彈琴，不折騰她一番就不罷休。
“這次定要替傾城報仇。”小月暗暗笑道，她想要一個絕好的計策。
“兩位爺，這幾日來我的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今天我親自為大家泡一壺上等的，你們從未喝過的茶。”
她觀察了一下，他們喝得茶都是從各地進貢過來的茶葉，而南方的碧螺春，黃山毛尖，君山老茶，當然這個時候還沒有這個茶的名字，平日裏爺爺喜歡品茶，所以他的學生和朋友經常會寄來各地的名茶，所以她基本上都認識了。
“今日倒是奇怪了。每次來你都給我們臉色看，今天反過來伺候我們，真是受寵若驚。”蒙毅看了一眼旁邊的蒙恬，饒有興味。
這冰窟窿雖說人很冷，可是每日都會派來人替自己檢查傷口，專門叫人替自己煎好藥，這七天中也來了三次，雖然每次來都難得說上幾句話，可是人還是挺好的。可是他為什麽不讓自己出去這裏，難不成是慕子軒被他害了，怕自己舉報就將自己關在這裏？
“兩位爺，你們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說著小月做了一揖。
“這丫頭什麽時候開竅了，如此有禮貌，害我不習慣。”
蒙毅掃了一眼站在那裏的傾城。
“今天心情好，替我唱一支小曲。”目光一直留戀在傾城身上。
“諾！爺想聽什麽曲子？”
“聽說你是楚國來的，那就替我唱一首江南小調。”
傾城低垂著眉，對著蒙恬做了個揖，“爺也可以點一曲。”蒙恬沒有說話，冷冷道，“不用，你替三弟唱就可以。”
傾城動了動嫣唇，眼底閃過一絲失落，輕輕回道：“爺每次來都不賞臉，倒是三少爺每次來都點曲，要妾身跳舞，今日二少爺定要賞個臉。”傾城依舊低著臉，不敢抬頭，這可是她鼓足了勇氣，第一次違抗他的意願。耳邊想到了小月的話，“碰到你喜歡的，就要勇敢說出來，憋在心裏誰知道，所以你一定要大膽說出來。”
蒙恬原本無心於此，朝中事情已經令他焦頭爛額，隻是那慕子軒天天吵著要見小月，在房間裏狂砸東西，下人不敢進去伺候，又怕驚動了爹，所以他想盡快打發兩人走，麵得多生事端。
“那你替我跳一枝”梅花落”。
傾城眼睫毛動了動，心裏吃驚道，他怎麽知道這支舞蹈，她記得這是去年冬天，因為那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雪，梅園的梅花都開放了，看到滿園冰肌玉雪，滿園的梅花都凝結在冰雪中顯得分外妖嬈美麗，她一時興起就跳了一支舞蹈，還吩咐下人千萬別說出去。隻因為她呆在府裏，沒有爺的吩咐不允許出去。
可是既然他知道自己跳過這支舞蹈，那想必知道自己那天出去過。
“那我邊唱邊跳，兩位爺可以一邊飲茶。”
小月躲在屏風後麵看到這幕，她定要那個冰窟窿表現出他真情流露。
她端著早就準備好的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