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原來竟是如此麽
範清遙抱過孩子,先是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才是交給了一旁的產婆。
躺在床榻上的芸鶯,虛弱的呼吸著,直勾勾地看著孩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過無論她想什麽,範清遙都已經不在意了。
隻要孩子平安落地,這個無辜的小生命便是保住了。
宮女們忙碌地收拾著屋子裏的淩亂,產婆正仔細包裹著剛出生的孩子。
產房裏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也正是這份安靜,讓範清遙察覺到屏風外也同樣安靜著。
雖說芸鶯剛剛經曆了生產不宜被驚擾,但正常來說,皇後娘娘作為六宮之主,礙著禮數也是要進來看望一二的。
還有愉貴妃,明明那麽盼著芸鶯的孩子降生,怎麽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還是說……
出事了?!
絹布上的字,再次浮現在了眼前,範清遙的心便是跟著一緊。
剛巧此時,百合繞過屏風站在了門口。
百合先是打量了一圈產房,這才是走到太子妃的身邊壓低聲音道,“禦前那邊傳來的消息,大皇子刺殺太子殿下,被五皇子抓了個人贓並獲。”
大皇子三個字一經響起在耳邊,範清遙隻覺得連呼吸都跟著滯住了。
再是一想到一路上閻涵柏故意的拖延時間……
範清遙便是什麽都明白了。
她猜得沒錯,閻涵柏的出現確實是為了拖延住她回宮的速度。
但有一點範清遙卻是算錯了,拖延住她回宮並非是因為皇後娘娘,而是為了讓大皇子那邊更好的對百裏鳳鳴下手!
隻怕大皇子那日挑釁五皇子出手都是有意為之吧……
如此才能在其他皇子離開行宮時,他才能理所應當的繼續留在新宮。
打著養傷的旗號,實則卻是在暗度陳倉。
這位大皇子……
當真是沒看出來啊!
百合見太子妃臉色陰晴不定的,頓了頓又道,“太子妃放心,行宮那邊傳來消息說,太子殿下除了受到了一些驚訝之外並不大礙,倒是禦前那邊說皇上收到消息的時候三皇子剛好就在宮裏,如今也正是在禦書房呢。”
聽著百合的話,範清遙並不覺得意外。
百裏鳳鳴武功高深莫測,就以大皇子那腿腳都不利索的德行,就算是百裏鳳鳴閉著眼睛,大皇子都絕對靠近不了到百裏鳳鳴的身邊。
其實更多的,範清遙是生氣。
那股怒火蒸騰在心口之中,燒的她手腳滾燙。
當時的她太過在意皇宮這邊,更是被芸鶯的存在帶偏了想法。
但百裏鳳鳴卻不會。
以百裏鳳鳴的城府和算計,隻怕大皇子稍微有所動靜,他就是已經察覺到了。
但是他卻沒有說,更是在她提出回宮時,默許了她的決定。
一邊是百裏鳳鳴,一邊是皇後娘娘……
範清遙知道,百裏鳳鳴不想讓她兩麵為難。
所以,他便是隱瞞下了一切,推著她做了選擇。
可饒是範清遙能夠明白,卻還是止不住的怒火燃燒著。
這種被隱瞞的感覺很不好!
就如同上一世一般,她正是在這種被人隱瞞之中荒唐了半生……
“皇後娘娘在哪裏?”範清遙極力壓下心裏的怒火,低聲詢問著。
就算想要算賬,也總是要把百裏鳳鳴給等回來再算。
眼下百裏鳳鳴既然明擺著讓大皇子動手刺殺,就是想要徹底拔出大皇子這根刺。
既是如此,她自然不能白費了百裏鳳鳴這番的算計。
動她範清遙的男人,就要做好被雷劈的準備。
“愉貴妃跟皇後娘娘先後離去,估摸著此刻應該都在禦書房了。”百合的心裏也是但憂不止,如今太子殿下不在皇宮,太子妃又被絆住腳,禦書房裏皇後娘娘可是要麵對三皇子和愉貴妃的雙重夾擊。
百裏榮澤這個人,可是從來跟善良沾不上邊的。
如今能把百裏榮澤和愉貴妃都驚動到禦書房,足見他們是想要殺人滅口了。
不管百裏榮澤是用了什麽辦法說服大皇子犯渾,眼下大皇子被抓了個人贓並獲,最擔心的自是百裏榮澤和愉貴妃。
隻怕為了防止東窗事發,此刻的愉貴妃和百裏榮澤正懇求皇上嚴懲大皇子呢。
又或者……
百裏榮澤和愉貴妃,根本就沒想過讓大皇子回來。
要是把人從行宮直接交由大理寺,大皇子怕是還沒等到地方就要咽氣了。
範清遙微微眯起眼睛。
總是要想個辦法,讓大皇子回宮才行。
最好是能夠讓皇上親自嚴查此事。
餘光,忽然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範清遙尋著看了去,正是見產婆正抱著剛出生的孩子背對著眾人。
百合其實也是看見了這一幕,不過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剛出生的孩子都要由產婆不停地檢查著身體,如此才能確保孩子在出了問題時,及其叫太醫來處理。
想當年太子殿下剛出生時,就是因為產婆的疏忽才導致了太子殿下從床榻上摔落磕了腦袋,當時倒是沒發現什麽不對,可是隨著太子殿下的長大,那雙眼睛便是看東西愈發的模糊。
若非不是後來遇見了太子妃,真的是……
一想到曾經,百合就是心酸得厲害著。
可就在百合還在悲春傷秋時,範清遙卻仍舊盯著那產婆。
單從背麵看,確實看不出任何的問題。
但若是看產婆雙手的位置和力道,卻是完全不對的。
檢查孩童的身體,怎麽可能一直保持在一個位置上不動?
再是看產婆那繃緊的雙臂……
範清遙的動作遠比大腦反應的更快,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是朝著那產婆衝了去。
等到站在產婆時,正好就是看見產婆那雙粗糙的大手正死死地掐在孩子細嫩柔軟的脖子上!
強烈的窒息感,讓弱小的孩子整張小臉都憋成了青紫色。
而就在範清遙看見孩子的同時,產婆也剛好看見了範清遙。
隻是產婆並沒有就此停手,而是繼續將雙手卡死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範清遙順手抄起桌子上裝著湯藥的湯碗,狠狠朝著產婆的腦袋砸了下去。
“哢擦——!”
伴隨著一聲碎響,範清遙的手被碎片割破,產婆的額頭上迸濺出一個清晰的血口。
刺目的鮮血,隨之流淌而出。
有產婆的,更有範清遙的。
趁著產婆吃疼之際,範清遙一把將繈褓之中的嬰兒抱在了懷裏。
從窒息再是到空氣灌入腔肺,嬰兒本能地哭嚎了起來,“嗚啊啊嗚啊啊……”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產房裏的眾人都是呆愣住了。
明顯已經力氣不足的芸鶯,拚著最後一口力氣地喊著,“太子妃您這是要做什麽!我的孩子究竟哪裏對不起您了,竟讓您不顧他性命安危的如此對待!”
語落,芸鶯的雙眼便是徹底被黑暗所籠罩。
但是芸鶯在閉上眼睛的瞬間,卻是勾了勾唇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