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釀酒
“我畫的不好嗎？”
“很好啊。”長湘心神轉回來，視線認真地看著畫裏的她，柔聲點了點頭。
“畫的很像。”
“那就好。”溫雲箏拿著畫將它平鋪在桌麵上，“這畫是我畫的，我要留著。”
“好。”長湘溫聲答應。
日光高過了房頂，光灑落進半邊的院子。以石桌為界，割開一陰一陽。
溫雲箏站在晨光下，看著在陰影中淡然看著自己的長湘。
她真的好看啊，人也好，我也喜歡。
沒來由的，溫雲箏心裏莫名一酸。
長湘看著溫雲箏有了一小會，她抬起手將手指交叉在一起，眼眸稍稍向上抬，語氣溫和：“等會你要做什麽呢？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沒有。”溫雲箏低著頭伸手去把陽光下的畫拿起來，再小心翼翼地把它卷起來。
現在離飯點還早，家裏溫雲箏之前也打掃了。平時長湘不在，溫雲箏都是去長湘房裏看她的醫術打發時間的。
“那……”長湘抬手扶了扶盤起來的長發，眼眸微微停在溫雲箏身上，語氣溫和好多，“我想釀些酒放在家裏。你要不陪我去買些酒曲和陳糧？”
“嗯。”
“那我會房裏換身衣服。”長湘看著溫雲箏說著。
見溫雲箏沒說什麽，她便轉身要回房間。
而溫雲箏見長湘轉身要走，立馬就小碎步抱著畫卷跟上去。
風從側邊的牆外高高吹進，躍過了牆再低低伏下來。
長湘耳側盤得鬆散的發絲隨著風拂，悄悄落下幾絲，被風夾著後吹。
溫雲箏踩著長湘的步子跟著她，輕飄飄的發絲向後在溫雲箏眼前一掠。
“啊！”跟著長湘跟的很專心的溫雲箏猛然被驚了一下。
“嗯？”聽見聲音的長湘頓下腳步，側身轉頭看她，“怎麽了？”
“剛剛……”溫雲箏抱著手裏的畫卷愣愣地看著長湘，她張嘴說了兩字便停下來，似是不知道說什麽。
“沒什麽。”溫雲箏遲疑幾秒，鬆鬆手裏的畫卷，搖搖頭。
“哦，可是我要回房。你跟著我幹嘛？”
“我也想換一件衣裳。”溫雲箏沒意識到，微睜大眼理所當然地看著長湘。
跟長湘出去，她當然要好好打扮打扮了。
“但你的房間在那邊。”長湘身子再轉，伸手指著對麵的屋子。
“……”溫雲箏抿抿唇，沉默地轉過身小跑朝自己屋子跑去。
“你等我。”她扔下一句話。
“嗯，等你。”
她的發尾掠過我眼睛，輕飄飄的好像一隻黑蝴蝶，再一次繚亂我心。
溫雲箏手挎著菜籃跟著長湘出了門。
好不容易讓長湘陪自己出來，溫雲箏不太想早回去，想了想就挎了個籃子。
“先陪你去買。然後你買完了再陪我去買菜。”
“出來一趟，就一齊買了吧。”看著長湘感覺通透的眼神，溫雲箏有點小心虛地開口。
“嗯，也好。”長湘並無異議地點頭。
“咦，常娘子今天這麽早就去買菜了？常大夫是去醫館嗎？”
一小娘子正掃在門前的幾片樹葉，瞧著溫雲箏和長湘並肩而行，便本著好奇打探一句。
長湘：“今天……”
“誒……”溫雲箏眉頭微蹙，向前一步湊近小娘子耳邊，佯裝抱怨的開口。
“我夫君今天休假，難得他今日休假，我就想好好做些好菜，趁早去菜市場裏挑些新鮮長。”
“我就想讓他在家裏休息。可他擔心我買的菜太多，不好提，這不我勸也勸不住，就跟著我出來了。”
溫雲箏還輕輕歎了口氣，看著很是無可奈何。
不是想偷聽的長湘：“……”
小娘子：“……”
“夫君，我們走吧。”也知道長湘能聽見自己說的話，溫雲箏扭開看了眼長湘又快速轉回去，暈紅著臉背著長湘催促她一聲。
“咳……嗯。”長湘愣了下，反應過來連忙應下，邁開腳步就跟上溫雲箏。
“娘親，爹爹。”巷口給小夥伴玩丟手絹正歡的薑雲蕙看見迎麵走來的兩人，脆聲喊了一聲。
“蕙蕙，我和……你爹爹去買菜，你是繼續和婷婷她們玩，還是和我們去買菜呢。”
“我要和娘親爹爹去買菜。”蕙蕙很快就選擇好了。
同小夥伴耳語幾句後，蕙蕙就邁著腿甩著辮子朝長湘跑去。
長湘彎下腰一把將蕙蕙抱起來，同溫雲箏並排走著。
“夫君，待會我想看你釀酒，你教我。”溫雲箏雙眼目視前方，隻餘光看著長湘，步子越走越佯裝不經意地朝長湘這邊湊近，隻在內心竊喜。
“好，等會我告訴你步驟。”
“娘親爹爹，我想吃糖。”蕙蕙一手搭著長湘肩膀，眼珠子轉溜幾眼，盯上了路邊的糖畫攤。
溫雲箏：“蕙蕙你昨天和哥哥剛吃一隻小兔子。”
長湘：“好！”
“耶，我這次要吃蝴蝶的。”薑雲蕙自動忽略溫雲箏的反對。
溫雲箏抬眼似喜似嗔地瞪了眼長湘：“你就慣著她，以後牙齒要壞的。”
“少吃點就好了，蕙蕙明天不能再吃了。”
等長湘買了酒曲、陳糧等，提了沉甸甸的一袋。
溫雲箏想提一些，不過被長湘幾次拒絕了。
薑雲蕙已經被溫雲箏牽在身邊。
“你們想吃藕嗎？”溫雲箏站在藕攤前扭頭朝長湘詢問道。
“想。”
“蕙蕙也想。”
過來了一會，溫雲箏的視線在魚攤上停留。
溫雲箏：“魚呢？我可以做魚湯。”
“想吃。”兩人異口同聲。
菜籃逐漸沉下來。
“你把菜籃給我提。”長湘又朝溫雲箏開口。
“不用了，我提的起。你提著才重。”溫雲箏毫不猶豫地搖搖頭，她看著長湘手上的東西，很是心疼，“走了久了，你提的很重吧？分一些給我提。”
溫雲箏說著就伸手向拿過長湘手上的幾個布袋。
但長湘身子一偏，避開溫雲箏的手。
“你剛剛都說了，我跟你出來是為了幫你提菜籃的。”
長湘騰出來的手想去拿溫雲箏胳膊上的菜籃。
“……我亂說的啦。”溫雲箏臉頰淡紅，把菜籃也轉給另一邊。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不算重，你給我拿著吧。”
“我到巷口再給你拿……”
等三人走到了巷口前，長湘騰出邊手朝溫雲箏伸手。溫雲箏臉頰再次淡紅，把菜籃子伸給長湘。
溫雲箏其實不覺得酒有什麽好喝的。但既然長湘喜歡，那酒的好喝一定是她沒品出來。
買回來的陳米泡了一夜。
天色淺亮，因著今天長湘要去醫館，一早她就醒來把米給蒸了。
“你怎麽沒叫我起來？”米蒸熟後，溫雲箏按著平日的時辰起來，才發現長湘已經把米蒸熟了。
“蒸米這一步很簡單，不用看著。”
蒸熟的糯米攤開放涼時，洗淨手後長湘抓了一把熟糯米團起來遞給一旁觀看的溫雲箏。
“甜的。”溫雲箏美滋滋地接過糯米團咬一口。
溫雲箏吃著糯米團認真地看著長湘把碾碎的酒曲和涼糯米混合在一起。
長湘把步驟細細地跟著溫雲箏說。
小口小口吃著糯米團，溫雲箏聽著也很認真地：“等我學會釀酒以後，我釀酒給你喝。”
一天過後。
新釀好的酒在之後被長湘裝入酒壇子。
溫雲箏酒量淺，在長湘一再阻止下，隻小小地嚐了半口。
“酒甜甜的。”溫雲箏還想再喝一點點。
長湘反應快速將酒蓋起來：“再甜你不能喝多。”
“這是你釀的酒，好喝。我可以每天就喝一小口，這樣不會醉了。”溫雲箏擺了擺手上的勺子。
“留得越久它們就更容易醉，你就這兩天嚐嚐就行。”
釀了一共五壇酒。長湘把其中三壇分出來，她朝溫雲箏解釋：“這三壇我想埋在院裏的那棵梨樹下。”
“好啊。我們以後再挖出來喝。”
長湘之前也有釀過酒，有個習慣就是酒埋在地下。不過也不知怎麽回事，她要是有事離開埋酒的地方，埋的酒就容易被人挖出來偷喝。
她有調查過，不過沒有什麽線索。
不過她埋酒的興趣倒是樂此不疲的。
在樹下挖了個坑，長湘把酒小心地放在坑裏。
院裏那株梨樹，五月末時花已凋零。可當微風拂過時，溫雲箏卻聞到了梨花香的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