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席老爺子的落寞
席家和周家的戰爭就這樣一觸即發，以席家為代表的老一派的家族，和以周家為代表的新起的一代，開始了正式的交鋒。一個掌握著C國的勢力，一個掌握著C國的錢財，如果真正打起來，不知道誰會更勝一籌。
??顧流蘇這些天都聯係不到席清言，而在外麵關於宋梓丞和周錦若的消息卻越來越多，有人傳聞說，這個月的27號，宋梓丞和周錦若將會在國際中心大會展舉辦訂婚儀式，不知道為什麽，顧流蘇聽著莫名的覺得有些感慨，可能還是因為宋梓丞和席清言長了一張一樣的臉吧。
??席清言不在家的時候，顧流蘇就經常去席家陪陪席老爺子和席母，顧爸顧媽一早的就報了旅行社，二老歡快的去旅遊了，所以說家裏也就剩下了顧流蘇一個，因為顧流蘇沒事就會去席家坐坐，但是也不好意思問關於席清言的事情，畢竟現在席家上上下下都很忙，其實顧流蘇每天去主要還是陪席母，因為席老爺子這幾天也是早出晚歸，看得出來他很累啊。
??這天早早的吃了飯，顧流蘇就陪著席母去散步，卻沒有想到在公園的長椅上碰到了席老爺子，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麽的落寞，曾經這是一個多麽意氣風發的老頭。
??我們生活在一個充滿誘惑的世界，太多太多的人無休止的紙醉金迷，太多太多的人貪婪成性。很難找到沒有利益的一方淨土。人總是這樣，我們沒有資本，所以會渴望得到資本，每當這個時候，也就沒有了人情味。
??席老爺子生活在一個這樣的家庭，父親是文化人，現在在一家國有企業當工人，靠著死工資生活。而他的母親沒有工作，隻是每天很早很早出去，很晚很晚才回來。日複一日，每次回到家，總是帶來一絲陌生的感覺。對於此，他並不了解太多，然而他也不想了解太多。自打席老爺子記事以來，總可以看到父母之間無休止的爭吵。雖然自己還小，可他還是看得出來，自己的媽媽每天都去逛街、買這個包包，買那個包包。應該是因為媽媽亂買奢侈品的緣故，爸爸才會爭吵，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會孤獨的趴在門縫間，看著這沒有煙火的戰爭。那一次，爭吵升華到了一個不可挽回的餘地。雖然當時他還不明白“小三”的意思。
??媽媽：“你幹什麽，別亂翻我東西。”
??爸爸：“你整天就知道買這些奢侈的東西，化妝品、名牌包。有什麽用，有什麽用。”
??媽媽：“我是一個女人，難道買這些東西不行嗎？我隻是想要我自己的生活。”?爸爸：“生活？生活是有錢人的代名詞，我們現在是生存，懂嗎？”
??媽媽：“我不懂，我買自己喜歡的東西，有錯嗎？”
??爸爸：“嗬嗬，錢都是我掙得。你完全是配角的命，王後的消費。張晴，我真的累了。”
??媽媽：“累了？累了就不過了唄。”
??爸爸：“不過了？我們還有孩子呢。”
??媽媽：“孩子？孩子你照顧吧。”
??爸爸：“好啊，是不是你早就想離婚了。”
??媽媽：“是，我早就想離婚了。”說完，媽媽無情的瞪了爸爸一眼，轉身起來打了通電話：“親愛的，你來接我吧。恩、恩，好。”
??爸爸接過電話，摔倒了地上。怒吼道：“張晴，你給別人當小三，你.……”
??“怎麽樣，跟著你隻是一輩子的貧窮命，你能給我什麽，你什麽都給不了我。”
??那場戰爭一直持續到晚上十一點，席老爺子繼續偷偷的觀看。一直到自己的媽媽走出了房屋，那一刻，他隻是眼睛一絲不動的注視著自己的母親。而張晴也隻是停頓了幾秒，依然走下了樓梯，坐上陌生的車子，離開了這熟悉的地方。
??他的爸爸從此以後，一蹶不振。慢慢的也就變成了一種心病，最後竟然撒手人寰。因為這件事，家庭變得支離破碎，不，應該說，他，沒有了家庭。
??其實世界上還是會有好心的人。盡管別人再三勸阻，鄰居席母的爸爸還是決定收養席老爺子，雖然他也明白，自己家庭也不富裕，但看這個小女孩這般可憐，也沒再猶豫。
??這仿佛像一縷陽光射進了席老爺子的心中，讓他感覺全身暖洋洋的。的確，席母的全家對待席老爺子總是比對待席母還要好，以至於席母無數次的疑問過自己難道也不是親生的？後來上了初中，他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席母和席老爺子的年紀相仿，所以老張四處托人找關係讓他們兩個上同一所初中，同一個班級，讓他們相互有個照應。席老爺子十分討厭自己的那副嘴臉，不是因為醜陋，而是因為太過於美麗，美麗到像是從童話中出來的公主模樣，白皙的臉龐加上那可愛的雙眸贏得了當時班級裏所有的讚美聲，一步成為“男生的女神，女生的眼中釘。”可他真的不想，因為自己曾經的母親也是這樣美麗，生物學上叫做“遺傳。”
??全班的調皮大王“李元霸”自從目睹席母芳容的第一天，便被他深深的折服，一發不可收拾。從那以後，他便以各種理由暗示。各種約會、各種KTV、各種書信。但席老爺子卻一臉不屑，隻是簡單兩個字“拒絕。”
??有人說上課的鈴聲總是來的這麽快，放學的鈴聲總是去的那麽遲。對於此，李元霸十分讚同。這天，整個下午的課程全部上完，而且班會也即將到達末尾，卻成為李元霸最漫長的時間，漫長到似乎一世紀之久，心中更是五味瓶打翻一樣，各種緊張和擔心的出現讓他額頭和手心不斷虛汗直冒。
??就在這時，班主任屏息掃視了一下全班，目光正好定格在後排的李元霸身上。
??“不會是這次我要留下大掃除吧，那不耽誤我事兒嘛。難道上次在隔壁班搗亂被上報了？”各種猜測，各種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嚇得就差蹲到桌子底下去了。
??“李元霸，看你額頭這麽多虛汗，是不是生病了？”
??“沒、沒有。”李元霸長長歎了口氣，顯然自己多慮了。
??“沒事注意身體，對了，是不是你把王三的冰棍搶來都吃了？”
??王三家賣冰櫃，碰巧又是李元霸的同桌。不言而喻，這些隻是班主任的笑話而已。接著，伴隨著全班的哄堂大笑，放學的鈴聲如期而至，同學們瘋了一般的跑向了外麵。李元霸被玩笑話鬧得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因為他不想讓席老爺子看到自己尷尬的表情，可他怎能知道，席老爺子根本沒有回頭正眼瞧過。當再次抬起頭時，整個班級隻剩他一人。“糟了，耽誤事。”
??他以百米衝刺外加跳的混合跑法向外麵衝去，最終以一個轉體360度空中急停甩身運動墜落到了席老爺子的麵前。“小席，我終於找到你拉。”
??一看是李元霸，席老爺子白眼回道：“恩？幹嘛？”
??“小席，不要用這個表情看著我嗎。又不是看到鬼，我就是想要、想要請你看電影。”
??席老爺子依舊板著臉，冷的像是放在冰箱裏麵的雪糕一樣：“不行，還有、不要叫我小席！！”
??“為什麽，小席。額，不對，是席老爺子。”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沒有為什麽。”
??“其實，我想讓你當我女朋友。”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啦，再見。”席老爺子不想再理會下去，剩下的除了厭煩還是厭煩。他走到不遠處的另一個班級，挽起了席母的雙手。
??“啊，席母？！！”李元霸不甘心的走到席母的麵前，猙獰的看著他。
??“不要理他，我們走。”
??“哦。”席母尷尬的擠出一絲微笑，跟著席老爺子走出了門口。
??一直到回家，席母不曾提起過這件事，因為有些愛，根本不用說出口。席老爺子的親身經曆讓他的性格有些孤僻，他漸漸的學會了保護自己，也隻是在席母家，他才會表現出開朗的一麵。生活還在繼續，但多多少少會有些小插曲。
??李元霸沒有善罷甘休，事隔三天，在放學的路上等到了席母。沒等說話，李元霸召集三個朋友接著就是一通亂揍。而席老爺子畢竟是個女生，力氣小。被李元霸拉到很遠的地方，十分鍾的時間，戰鬥結束了。席母趴在了血泊之中，嘴裏、身上全是血。那一次，他哭了。“你怎麽這麽傻，陽陽，你怎麽不跑啊。”
??“我、我跑了你怎麽辦？”席母試圖站起身來，但他沒想到李元霸出手這麽重，膝蓋疼的沒辦法移動。
??“不要動，不要動。”席老爺子哭著趴了過去，看著遍體鱗傷的哥哥。哭的更加傷心了。
??“沒事，沒事。小席，別哭了，我最怕女孩子哭了。”席母撫摸著自己的妹妹，一直念叨著。一直到很晚，席母的膝蓋才沒有開始那樣的疼痛。回到家，父母罵了他一頓，但他沒有怨恨，因為對他而言，一切都值了、
??可自己的疼痛隻有自己知道，那一晚上，席母疼到徹夜未眠。以至於第二天，席母遲到，以至於連累自己的妹妹一起遲到。
??“好吧，既然遲到了，那就罰跑操場吧。”教練咳嗽一聲，麵對著正在操場上的兄妹二人說道。
??“那、那要跑多少圈啊，教官？”席母用手摸了一下泛紅的膝蓋，小心翼翼地說道。
??“十圈吧。”
??“十圈！！？？我哥哥有傷。”席老爺子認真的說道。
??“哈哈，有傷，有傷怎麽不請假啊。這是理由嗎？”
??“教官，你還是不是人啊。”席老爺子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嚇壞了教官和席母。
??席母連忙道歉道：“教官，我妹妹還小，不懂事。我跑，我跑。”
??“不行，這死丫頭居然罵我，我現在命令你們每人跑十五圈，現在、立刻、馬上！！”教官咆哮道。
??沒等席老爺子張開口，席母點點頭恭維道：“好、我跑、我跑。但教官，我有個請求。”
??“你說。”
??“我想代替我的妹妹跑。”在席母的世界裏，這個讓人心疼的妹妹，就是自己的全部。
??教官沒有同情他，反被他的這句話逗樂了。嗬嗬一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跑完。”
??“不行，妹妹。我替你跑吧，我沒事。”席老爺子吵鬧的說道。
??席母搖搖頭笑了，是那麽的輕鬆，但他明白，三百米的操場，自己要跑完三十圈的路程。更何況自己身上有傷，這並不是一句玩笑話。他沒有理會妹妹的表情，瘋了一般的開始了漫長的跑步。
??教練隻是坐在一邊，沒有人情味兒的欣賞著可笑的校花，要知道，自己都不一定可以跑完，何況一個初中生。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席母徹底的瘋了，他呐喊著跑著，他明白，自己如果跑不完這三十圈，自己的妹妹就要受苦了。
??席老爺子呆呆的望著，眼淚又一次留了出來。這已經是第二次流眼淚了，要知道，媽媽走的那一天，他都沒有哭過。
??上帝無情的製造出了時間，在人生的旅途中它快速的行駛著自己的天職，可有些時候，它像沒有動過。席母頭頂著烈日，孤獨的奔跑著。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他才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終於，他跌倒了，表情那樣的痛苦不堪。
??席老爺子淚流滿麵的跑了過去“哥哥、哥哥。你不要跑了，我替你跑吧。”
??席母勉強的笑了笑，笑的卻那般難看。“沒事，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不、你再跑下去身子會跨的！！”席老爺子用袖口擦了一下流露出的眼淚。但眼淚卻又從那稚氣的眼眸上落了下來，似乎不曾停止過。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席母大聲的朝天一笑，忍住了通，繼續了未完的路程。
??望著那哥哥的背影，席老爺子癱趴在地上，終於停止了眼角的淚水，他沒有了任何的表情，因為他的心在滴血。曾經的曾經，他承認自己無從幸福過，但是因為席母的出現，席老爺子暗自發誓，他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當我們相信奇跡，奇跡也會相信我們。席母憑借信念，他跑完了整整三十圈，那一刻，他跪在了地上。回頭看著自己的妹妹，他笑了，笑的那麽的燦爛。可沒多久，他重重的倒在了操場上。
??等待無疑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望著醫院裏一動不動的席母，席老爺子又哭了。這一刻他明白了，人從出生起就會哭，一直到成年還是會哭，這似乎成了所有人都逃不掉的定律。曾經沒有哭過，現在隻是補償而已。因此，他哭了三天。一個月後，席母完全康複了。他決定把自己這一個月沒有幹過的事情，全部繼續完成。席母領著妹妹到了一個鐵塔的頂端。
??“陽陽，你等等我。”席老爺子喘著粗氣跟在哥哥的後麵。
??“快點啊，快點。”
??聽到席母抱怨，席老爺子連忙應付道：“哎，知道啦。”
??最終，他們到達了頂端，卻那樣樂此不疲。鐵塔孤獨的聳立在整個廣場，沒有任何事物的點綴，不過卻連接著天空。引入眼簾的是美麗和自然。然而，席老爺子也非常喜歡，強烈的大風吹進了鼻子，他喜歡這種感覺，因為窒息二十秒後，又像是獲得了重生的機會，那樣嶄新而又熟悉。鐵塔甩掉了凡間的依賴，它孤傲的存活著，更像是一種精神和力量，也就這個原因，席母才選擇這個地方。“哥哥，你看。我能摸到太陽啦。”席老爺子歡快的跳了一下，笑
??“危險，別跳了。”
??“知道了，囉嗦哥哥。”席老爺子搖搖頭，吐了吐舌頭。
??席母看著像小白兔那樣歡快的妹妹，有種說不出的感受。他喜歡這樣的妹妹，也就這個時候，他總能用最燦爛無邪的麵容看著自己，很多時候，他總是想讓別人誤認為不是一對兄妹，更像是一對情侶。
??“妹妹，怎麽啦？”席老爺子擺擺手看著正在一旁發呆的妹妹。
??席母眉頭一皺，看了席老爺子思考了好一會兒。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簡直比自己矮一頭。所以那時總是一口一個“小小妹、小小妹”的叫著，後來記事了，感覺十分別扭，就去掉了那個“小”字，而且，席母還記得他當時的眼神，那透露著有些與世隔絕的孤獨。可回想一下又萬分好笑，現在他長大了，都快趕上席母高了，也學會了微笑。終於，席母說道：“小席，你叫我陽陽吧，別叫妹妹了。”
??“是啊，我覺的陽陽好聽。”席老爺子極其開心的點點頭，對他而言，席母破天荒的一句話，就會讓自己笑好一會兒。
??“我是說真的，以後不能叫我哥哥了。”席母變的有些惱怒起
??“為什麽？”
??“不為什麽，不喜歡。”
??“難道，你不喜歡我這個妹妹啦？”席老爺子表情變的恐慌起來，他追問道。
??“沒有了，不要胡思亂想。”
??“那為什麽啊？”
??“真的要說嘛？”席母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看著席老爺子。
??席老爺子小嘴一撅，壞笑一聲道：“哈哈，當然了，必須說。”
??“我、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啊、哈哈，大笨蛋。”
??“我的意思是我愛你。”
??“啊！”席老爺子完全慌了手腳，像是一根針紮到了自己的要害，卻沒辦法采取措施。他完全呆了，表情像一塊木頭，比木頭還要木頭。腦海中一時出現了席母各種對自己的好，一會兒卻又一片空白。
??“可、可我們是兄妹啊？！！”憋了半天，席老爺子終於找到了一個借口，倒不是因為他不喜歡席母，而是因為根本就沒辦法回答。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席母立即作出了堅持的態度，說道。
??“我，我，你。”
??“算了，就當我沒說吧。”看到席老爺子語無倫次，席母失望極了，像是失去的整個世界那般痛苦。
??“我也喜歡你，可是.……”
??沒等席老爺子說完，席母回過神來，這一次，他像是得到了整個世界。激動的抱住了他，因為他已經等到了答案。他抱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而席老爺子也沒有了剛才的猶豫。隨即兩人深深的抱了起來。愛情是個奇妙的東西，在很多時候，不會因為年齡的限製而發生質的改變。彼此珍惜，就不會存在某種界限，你會發現，當四十五度的斜視的時刻，看到的永遠是九十度側臉微笑的臉龐。
??戀愛的時光，是人生中揮之不去的流年。你我若是相愛，即使一個微笑，便無比浪漫。那段青春，席老爺子總是跟著席母逃課，上山偷果子。有時候也會痞裏痞氣地喝點酒，抽顆煙。可匪夷所思的是，不管怎麽瘋玩瘋鬧，席母每次考試總是會排在班級的倒數後五名，而席老爺子卻穩穩地排在前五名。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場中考過後，卻悲傷了兩個人的夢。由於席母和席老爺子的勢力懸殊太大。席老爺子決定在最後一個暑假，讓席母進行史無前例的惡補。目的隻是一個，兩人考入同一普通本科學校。席母總是在席老爺子麵前一副大哥哥的形象，就算是學習。那段時間，他們沒有出門半步，隻因同一個夢想。
??中考結束了，兩人輕鬆走出了考場，不約而同的笑了，他們相信，這次一定會過的。可當席老爺子轉頭聽見刹車的那一霎那，那一幕，變得如此空洞。
??這是一個比上次更加漫長的等待，也許等待會讓人變強，但席老爺子不希望自己變強，他隻想要回那個曾經的男孩，曾經的夢。他一動不動地躺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醒了，臉色卻十分的蒼白，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
??“小席。”席老爺子睜大了眼睛，他知道這次肯定是一個奇跡，因為席母總能創造奇跡。
??“不要哭了，我最害怕女孩子哭了。”席母顫抖的雙手撫摸著席老爺子的額頭，笑道。
??“好，我不哭、我不哭。”
??席母的父母得知消息，火速趕了過來，卻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
??“您好，本次手術需要二十萬的治療費，謝謝配合。”
??“醫生，能不能少點。”席母的父親顫抖的話音問道，因為這些錢對於他們家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
??“這個、不行，我們這裏是醫院，不是菜市場。”
??“這、、”席母的父親哽咽了，隻好點點頭。母親坐在了一個孤零零的角落低聲哭泣。席母也是十分害怕，他害怕的不是這個原因，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身邊的席老爺子。
??席老爺子歎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潔白的雲彩高掛在空中，在他的眼中卻已經烏雲密布。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更明白了“小三。”這幾年的時間，席老爺子的母親找過他幾次，可在席老爺子的眼中，那個破壞家庭、逼死自己爸爸的張晴是永遠不能原諒的，可這一次，席老爺子動搖了。
??“小席，我出去一趟，等會兒回來。”席老爺子看了眼痛苦的席母，問道。
??“小席，你給我買點橘子吃吧，快回來。”
??“啊，哦。”
??等到席老爺子走了，席母靜靜的看了幾眼自己的父母。“爸、媽。你們能給我買張紙嗎？”
??“啊？哦，好的。”席母的爸爸擦幹了眼淚，攙扶著他的媽媽也走下了樓梯，因為這一刻，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摘下來。
??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裏變得靜了許多。他抿抿嘴，輕輕的抬起了頭，無力地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紙和筆，輕輕的寫下了幾個字。窗外，柳絮被隨風吹打的那樣唯美，席母想如果現在沒有傷，他會毫不猶豫地跑出窗外去觸摸渺小地柳絮。可好景不長，或許風終歸是無情的，又或者柳絮調皮任性，不甘懦弱，它被風吹到席母看不到的地方，跌跌撞撞終於墜落到了平靜的湖水，毫不猶豫的衝了進去，泛起了碎銀般的平麵，盡管很輕、很輕。。席母笑了，他滿腦子想著全部是曾經父母洋溢著的笑臉，當然還有席老爺子。然後卻默默地拔掉了氧氣瓶。在席母的心中，愛情不必生死相依，即使天各一方，甚至完全陌生的兩個世界，也可以笑麵如花。
??當他們回來，已經是二十分鍾以後的事情了。席老爺子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他突然感覺世界變得像是灰色。一切那麽的突然，突然到來不及半點反應，就好像愛情來的那樣突然，可一切卻仿佛跌進了黑暗，就連自己的存在都感受不到。此後無數的黑夜，席老爺子總是一個人漫長的度過。在這浩瀚又渺小的地球，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他不知道有多少人縮成一團在一個孤獨的角落，可他總會漫無目的的一個微笑，卻讓人感覺冰冷，冰冷到像是封存了億萬年之久。沒有了那句安慰自己的“不要哭了，我最害怕女孩子哭了。”，也沒有了那張笑臉。看到白紙上的字“化作眼淚、尊嚴、生活。”，他的心像是被無數針線刺透。但他沒有哭，反而笑了。愛情並不是最痛苦的，痛苦的是愛過。席母飛走了，想風箏一樣，不過卻被刮到一個另外的世界，一個永遠也飛不回來的世界。席老爺子的手中殘留著的隻是一根孤獨的線，可他明白，愛情，並沒有結束。當一切回歸安靜，日月星辰的夜晚，一定可以會在鐵塔上看到最美的星空。他發誓不會再流一滴眼淚，因為那眼淚，就是愛情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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