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談何容易

  “我曾經見過和你的掌笛一樣的竹笛。”韓孟殊命令他必須休息一刻才能繼續走。秦紹宸覺得他不得不沒話找話的和她說說話，不然他會控製不住的胡思亂想。


  ??目前，他對這個女子韓家女的身份已經相信了五分。


  ??秦紹宸在心裏苦笑。


  ??“韓家莫有女，有女亂天下。”這是他和屬官們曾經議論過的事。有人說這根本就是別有用心的人在妖言惑眾，有人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有人說韓家若是真的有了女兒，一定要斬草除根。


  ??不知道當年斬釘截鐵對他說，“殿下不可婦人之人，當以天下為重。韓家有女不可留。”的黃太傅若是知道被他誇讚說是有情有義，不忘君王的送餅女子就是韓家的女兒時會有怎樣的想法？

  ??“殿下見過的和我這個是一樣的嗎？”


  ??“不太一樣。我見過的掌笛的內壁上有一個字。”秦紹宸盡量集中精神的說道。


  ??“這麽短小的笛子內壁還能刻字呢？”韓孟殊把掌笛仔細查看了一遍沒有什麽發現。


  ??“殿下是哪裏見過掌笛的呢？”


  ??韓孟殊順著秦紹宸的話繼續說下去。前世裏有關她和他的記憶大多半都不太美好，不，對後來的韓孟殊來說是大多半都是噩夢一樣。


  ??他們同在韓家軍中一年多的時間似乎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好好說過話。韓孟殊麵對秦紹宸的時候差不多都是不屑一顧的冷嘲熱諷，而秦紹宸也總是梗著脖子一言不發。


  ??韓孟殊決定以後都要和秦紹宸多說說話，也許他也不是天生就屬倔驢的。


  ??八歲那年的端午節，他因為和護衛偷偷出宮看龍舟，耽誤了太傅布置的功課。父皇知道之後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罰他，而是讓他跪在禦書房偏殿的一副圖畫前麵，對他說：“吾兒雖然還是總角之年，頑劣也屬天性。但皇兒當知江山之重，重過萬物。”


  ??他被要求必須記住了圖上的每一座山，每一條河，每一個郡縣的名字才能起來吃東西。


  ??伺候父皇多年的老太監。不人心看他挨餓，第二天就偷偷的在袖子裏藏了兩個飯團給他送過來。老太監一邊把飯團掰開喂到他嘴裏，一邊悄悄地和他說：

  ??“殿下不要埋怨陛下。陛下隻有您這一個兒子，難免嚴厲了些。但陛下他還是心疼殿下的。殿下不知道您這幾天沒吃飯，陛下也是不沾米粒啊。”


  ??於是他用三天的時間記下了整個祁國的山川河流，記下了每一個標注在山河圖上的州城郡縣。


  ??“這裏就是山河圖的最北邊，貝爾山之外就犬戎的北漠。”秦紹宸的雙眼望向北方。


  ??“殿下是要把犬戎趕到貝爾山外？”


  ??“談何容易啊。祁國如今每年都要給犬戎人，西陵國還有滄瀾國送去數目巨大的錢糧，別說沒有足夠的軍隊同時和三國開展，就是和他們其中的一個打到底都沒有足夠的糧草。”


  ??秦紹宸撿起一片樹葉在手裏把玩，突然覺得他說的話題對一個小姑娘來說太過沉重和壓抑了。


  ??“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麽，你不要過於擔心。南祁還是秦姓的天下，有一天你離開安平府可以到讚江以南去，那裏相對於其它地方富庶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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