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是他離不開她
顧珩君哪裏敢讓她看,隻是看到外麵那裹的一層紗布都已經哭成這樣了,要是看到裏麵的……
“你確定真的要看?”
揚起眉梢,他沉聲問道。
“嗯。”應了一聲,隻是她覺得有點怪怪的,怎麽他的語氣,好像哪裏不太對呢?似乎隱約還有點笑意。
“看可以,但是看完以後不管有什麽後果,你都得承受,想好了?”
後果?會有什麽後果?
她往後退了一步,在他襯衫下麵,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紗布勒住的痕跡,但是除此之外,是再看不到其他的傷痕了。
這時,他一反常態也不再阻攔,已經一揚手,把襯衫直接就給脫了。
裴晚晚:“!!!”
眼看著他的上半身就這樣呈現在自己的眼前,從胳膊到肩頭的肌肉依舊那麽結實,若不是覆蓋著沾了血的紗布,隻怕她又要鼻血爆噴了。
顧珩君朝她意味深長的一笑,抬手放在紗布係好的地方,頓了頓,卻又沒解開,而是抬頭看了她一眼,接著——
他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則飛快的攬緊了她的腰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就吻上了她的唇。
毫無征兆的!
這個吻來的熱烈而又火辣,裴晚晚壓根就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密密實實的給覆蓋住了。
唇齒間全是屬於他的味道,那麽那麽的熟悉,她隻掙紮了一秒都不到,迅速就沉淪了下去。
對他的渴念竟然是這樣這樣的深,雖然在學校的生活也是忙碌而充實,可她到底還是想他的。
想他的關懷,想他的懷抱,想他的吻,甚至……連他的訓斥她都想念的緊。
此刻這樣真實的擁抱著他,才覺得自己是完整的。
“唔……”
她緊貼著他,手指尖觸碰到的並不是肌理分明的皮膚,反而是那隔了一層的東西,頓時驚醒了,想起自己忘掉了什麽,連忙掙脫開來,看著他的胸前,“有沒有壓到你的傷口?痛不痛?”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意味深長的笑,然後他突然一打橫將她抱了起來,裴晚晚身下一空,下意識的反應就是緊緊的抱住了他。
往前快走幾步,接著,她便被放在了大床上,而他以極快的速度覆身上來。
“別——”她急促的低呼,“你的傷……”
“你不是想看嗎?”他笑,“不如你自己解開,慢慢的看?”
“……”
裴晚晚迷茫的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困惑,望著他的笑,他那氣定神閑的表情,還有絲毫沒有痛楚表現的樣子,慢慢的,似乎想到了什麽。
“你耍我?!”
“有嗎?”他說,“是你堅持說我有傷,既然你要看,你便來解開。”
一邊說著,一邊真的動手要去解胸前的紗布。
他在身上摸索了下,而那紗布的盡頭打結處竟然在腰身部位,剛好跟皮帶錯開一點。
就在她的眼前,他不緊不慢的解著結,手指修長靈巧,可是……她卻紅了臉,不好意思直視了。
“睜開眼睛!”他說,“看清楚了。”
一點一點的解開,那紗布慢慢的從下往上繞出來,她心情緊張忐忑,再忍著羞怯看過去,卻見平實的腹肌,小麥色的肌膚,幹幹淨淨沒有一點傷痕的身體……
她心中的困惑越來越甚,“你沒受傷?!”
“原來小丫頭也學會關心人了。”他微笑,抬頭看向她。
但是她卻氣結了,隨手抓過一個枕頭朝他砸了過去,“這樣嚇唬人很好玩嗎?!看別人難過你很高興嗎?你真是有夠討厭!我真不應該跑回來!”
滑下床,她直接越過他,拉開門跑了出去。
顧珩君也沒有去追,臉上的笑容卻緩緩凝住,他低下頭,紗布大概還有三指寬的地方沒有完全解開來,而那紗布覆蓋之下——
薄唇抿成了一條線,他起身走到浴室裏,對著裏麵敞亮的鏡子,一點一點的解開那剩下來的紗布。
最裏麵已經被血浸透了,眉頭緊鎖成一個疙瘩,而在胸口下方一點的位置,那裏有一個圓形的孔。
雖然創口麵積並不是很大,但是看上去很有些嚇人。
跟老季去的那趟,到底是大意了。
也許是大意,也或許可以說是分心,從他把小丫頭送到上城以後,就總是惶惶心不安,這心裏沒有一刻真正寧靜的時候。
以前總是想將她留在身邊,總覺得她離不開自己,離了自己就無法好好的生活,可到現在,他才明白過來,是自己離不開她。
有了她的陪伴,仿佛他幹涸的生命終於有了滋潤,孤寂的心有了慰藉,沒有她,就好像他的生命裏最燦爛的那一縷陽光,消失了。
所以那天跟老季動手的時候,一個不留神中了招,其實也不過是中了一槍罷了,對他來說雖不至於說家常便飯,但也不算什麽新鮮事,可那一槍角度刁鑽,幾乎是擦著心髒的邊緣險險而過。
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住院,才算醒過來沒幾天。
上城安排的人通知了他,她今天會回來,今天一大清早,他就不顧勸阻硬是從醫院裏出來了,為的就是不想讓她擔心。
可沒想到,還是被她發現了。
望著鏡子裏那個彈孔的痕跡,他眯了眯眼,留在他身上的賬,他早晚會找回來。
隻不過——
現下小丫頭怕是真的生了氣,不過也好,生氣總比傷心擔心要來的好,過一陣子等身體恢複些,哄哄也就是了。
抬手,從邊上的櫃子裏翻出個醫藥箱,自己換上新的紗布,一點一點,慢慢的重新裹上。
最後繞到身後,他手腕翻過去有點不太順手,正打算放棄這一層,幹脆就在前麵打結的時候,忽然有一雙手,覆蓋上他的。
猛然一驚,他抬起頭,才從鏡子裏看到,在他的身後有個低垂的小腦袋,手上兀自忙活,飛快的把最後一層捋好,打結,動作幹淨利落。
已經完畢良久,他都沒有敢轉過身去,他甚至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又回來的,到底看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