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馬車上, 大太監臉上的焦急擔憂是遮掩不住的。
沈糯觀他相,這位太監相不錯,心地善良, 幼時過得比較苦,中年和晚年時都還不錯,能夠安享晚年。
沈糯聞言道:「大人,民女未曾進過宮, 不知發生了何事?還請大人稍微告知一二,讓民女安心些。」
大太監見沈糯容嬌美溫和, 忍不住嘆口, 「老奴是皇上邊的副總管, 名吉祥,前幾日, 皇上上總有些不舒服, 尋了太醫來檢查不出什麼,但夜裡總是驚叫, 醒來后, 皇上滿頭大汗, 說自己夢魘了, 持續幾日,太妃是擔憂, 見太醫們治不皇上, 太妃就說請民間的術師來試試。」
沈糯聽聞,上不顯, 心裡捉摸不定安安這是真夢魘還是因挂念她,所以故意這般宣她入宮幫忙相看。
吉祥繼續道:「正宮裡皇上和太妃都聽聞過沈姑娘的不少事情,就讓老奴去沈家傳口諭, 所以沈姑娘別怕,要去幫皇上治一下夢魘就。」
因為太.祖皇帝差點被國師讓大涼改朝換代,所以大涼直接廢除了國師這一職位。
宮中無國師,倒是有欽天監,可欽天監就是觀察下天,推算下節,預防下自ran災害甚的,還有平日里重大活動挑選吉日甚的,別的事兒想指望他們根本不成,就連預防zi然災害,他們一次都沒預防准過。
吉祥說完,眼眶都紅了。
他看著小皇帝長大的,說的直白些,他才是那個照顧小皇帝長大的人。
在他心裡,皇上比自己都重要,為了小皇帝,他寧願捨棄自己的性命。
沈糯道:「大人別擔心,如果是夢魘,容易解決的。」
吉祥忍不住多看沈糯一眼,見她神色如常,沒有第一次進宮見到貴人的緊張感,相信了她是真的懂那些的。
馬車一路前行,快進了皇宮。
宮中馬車不可通行,但事關皇上,吉祥手中還有令牌,無人敢阻攔,兩人快到了小皇帝住的福寧殿。
殿中候著不少太監宮婢,吉祥領著沈糯一路朝著福寧殿的寢宮而去。
到了寢宮門口,除了候著的太監和婢女,還有個年齡稍大,頭髮都有些花白,但白皺紋不算多的老者,老者穿著深藍色太監服,正站在寢宮門口,聽見動靜,回頭看過去。
吉祥穿的是淺藍色,他是太監副總管,這位年紀稍大的穿的深藍色,沈糯猜他應該是大總管。
吉祥過去微微福道:「魯公公,沈姑娘來了,皇上怎了?」
魯公公沖沈糯道:「沈姑娘快隨老奴進去瞧瞧皇上吧。」
沈糯點頭,隨兩位公公進到寢宮,寢宮裡跪了一地人,沈糯沒細看,走到龍榻邊,吉祥立刻上前挑開簾,沈糯一眼看到躺在龍榻中間的安安,安安比那時大了不少,個頭長了,當初額上留下的傷疤已經光潔如新,看不到半點疤印了,就是小傢伙小臉蒼白,眼下有些青影,明顯不像是裝的,這是沒睡的表現。
沈糯一下就慌了神。
她忍著快要脫口而出的安安兩字,跪地道:「民女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是不等她跪下去,小皇帝瓮聲瓮不耐煩道:「現在還守什麼規矩,快過來給朕瞧瞧是怎麼回事,朕聽聞過你的名聲,倒是要瞧瞧你們這些江湖術師,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有本事。」
沈糯見安安故意板著小臉說話,心中鬆口,看不嚴重。
沈糯立刻道:「民女遵命。」
她上前,跪在龍榻前先幫安安診脈。
見她到底還是跪在自己前,封卿安抿了抿唇。
半晌后,沈糯退下道:「皇上是心思鬱結引起的夢魘之症,並不難治,民女會畫張安神符讓皇上佩戴,皇上夜裡便不會夢魘住。」
一聽沈糯要畫符,底下跪著的太醫還有欽天監那些官員,以及魯公公,表情都忍不住有些微妙起來。
畫符之事,多是糊弄人的。
可沒人敢阻止,因為就連太醫院沒把皇上給治。
或者說是皇帝喝了葯膳並無用。
吉祥出去喊人準備硃砂筆墨和黃紙。
小皇帝懷疑問,「朕佩戴你這符后夜裡當真不會在夢魘?」
安安這般問,自然是給人做戲。
沈糯道:「皇上應該是思念成疾引起的心結,佩戴安神符是暫時的,心病還須心藥醫。」
安安的脈象的確是有輕微的心思鬱結,這是思念過度引起的。
看來安安說的夢魘的確是真的。
她當初送給安安一枚玉符,那玫玉符就能保安安平安,要佩戴玉符,絕不會有夢魘之事。
沈糯無奈的看了安安一眼。
下跪著的眾人都忍不住想,皇上和攝政王感情,攝政王還在邊城打仗,還是最後一仗,這一仗已經打了小半月,這一仗要是能夠勝利,攝政王就能歸京了。
所以皇上肯定是思戀攝政王才引起的心病。
小皇帝沉默了下,突然說,「你們都退下,朕有點事問她。」
「皇上,萬萬不可。」魯公公和跪在地上的幾位官員開口道。
他們猜皇上應該是想問問這民間術師,攝政王這一仗能不能贏,何時歸。
且不說他們願不願意讓攝政王回京城,就說近的,請這術士進宮,魯公公和欽天監幾位官員就不同意,哪有皇上夢魘去請民間術士的,還不知這術士品行如何,者,這事兒還瞞著太皇太后在,太皇太后最恨的就是玄門,道門等等這些術士仙師們,要是給太皇太後知曉這個女術士進宮,太皇太后肯定會勃然大怒。
封卿安平靜的看了眼跪了一地的人,「滾下去。」
皇命不可違,他們不敢繼續待下去了。
等寢宮所有人都開了,小傢伙突然一下撲到沈糯懷中,哇的小聲哭了起來,「阿糯姐,想你。」
沈糯眼淚落了下來,「想安安了。」
小傢伙埋在沈糯懷中不肯抬頭,「阿糯姐,還想小狐,想阿煥哥哥,鶯兒姐姐,還有沈爹爹沈娘娘。」
沈糯揉了揉小傢伙,「他們都,爹爹和娘沒進京,他們過兩年才會帶鶯兒來京城,安安怎地讓自己夢魘了?玉符沒有隨佩戴嗎?」
小傢伙這才有些不意思起來,「太想見阿糯姐,本來想著是裝夢魘,可是晚上有阿糯姐給的玉符,都睡的挺,又怕裝的話,被太醫院那群老狐狸給瞧了出來,這幾日開始沒有佩戴阿糯姐給的玉符,不曾想,還真的夢魘起來了。」
他的確是因著太過思念阿糯姐和舅舅才引起的癥狀,沒有玉符護著,自然容易做夢。
小孩做夢容易被魘住。
兩人待在寢宮裡,安安對沈糯敘說他的思念之情,還有擔心舅舅的心情。
沈糯愛撫小傢伙,還道:「別太擔心你舅舅,曾給他算過一卦,他會平安歸來。」
那一卦的卦象是,雖有磨難和危險,但能撥開雲霧見月明。
安安一聽,果然安心不少,但總感覺有哪裡怪怪的。
阿糯姐和舅舅不就是見過一兩嗎?為何會幫舅舅算卦?大概是阿糯姐心懷天下,想知道舅舅這一次打仗能不能徹底勝利吧。
兩人說了不少話,外吉祥道:「皇上,東已經備了。」
小皇帝讓吉祥把硃砂筆墨送進來,沈糯畫了道安神符遞給小皇帝。
小皇帝接過放在了荷包里。
沈糯發現那荷包還是當初她送給安安的,心裡不由的一軟。
時,外響起宮婢的通傳聲,「太皇太后駕到。」
原來是魯公公見小皇帝非要讓那民間術士待在寢宮,立刻去長樂宮請了太皇太後過來。
太皇太后聞言,哪裡能容忍民間術士來宮中,還是給小皇帝看事,立刻趕來了福寧宮。
進到福寧宮,太皇太后見寢宮的確有小皇帝,還有個極美貌的姑娘,當即臉色一沉,訓斥沈糯,「大的膽,什麼民間術士都敢來惑亂皇宮,來人,這妖女給哀家抓起來。」
沈糯神色平靜,小皇帝已變了臉色,他掙扎著從龍榻上起,「太皇太后這是何意?即便是大理寺斷案沒有直接給人定罪的,何況還是朕請沈姑娘來宮裡給朕治夢魘的,太皇太后卻直接沈姑娘定為妖女,是不是還打算拖下去亂棒打死?太皇太后是想讓天下百姓覺得朕無能?請人進宮治夢魘,甚至連著效果都未曾見到,就把人弄死,想讓天底下的人都覺得朕無情無義嗎?」
小傢伙一口說出這般多的話語,有些喘,卻紅著眼盯著太皇太后。
這是他第一次同太皇太后這說話,是他太心急,明知太皇太后不喜玄門術師,還非要用這法把阿糯姐招到宮中來。
太皇太后愣了下,旋即皺眉,「皇上這是何意,哀家是擔心你,哪有隨便聽了大理寺兩個案就斷定這民間女是真的仙師?」
小皇帝一字一頓問,「那有為何不等等她是不是真的治朕的夢魘在定奪,太皇太后這麼急著弄死她是為何?」
太皇太后一口梗住,「哀家都說了是為了皇上。」
小皇帝道:「朕不想擔下暴君的名聲,還請太皇太后三思。」
太皇太后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后她才道:「,那哀家倒是要瞧瞧,她是不是真的懂玄門道法,就等明日瞧,皇上您今兒晚上要是還繼續夢魘,說明她那符根本不管用,就是個假的,到時候哀家治她的罪!」
小皇帝冷著張小臉說,「自然。」
所以晚上時候,沈糯被留在了皇宮裡,但她當然不能留在小皇帝寢宮,是歇在外殿。
翌日一早,小皇帝起來,神清爽,眼底的青影都消散。
他就知曉,阿糯姐厲害,畫的符非常有用,不過昨兒夜裡入睡時,他還是把阿糯姐送的玉符佩戴在了上。
皇上沒繼續夢魘的事情傳到了太皇太后那邊去。
太皇太後知曉后微微皺眉,她才不管那沈家女是不是真有本事,是她討厭所有的這些玄門中人,不管是有真本事還是假把式。
但小皇帝不繼續夢魘,太皇太后還是不相信那民間的仙師。
同住在長樂宮的安樂公主早上同太皇太后一起用膳時,忍不住奇問太皇太后,「皇祖母,皇上是不是尋了人進宮來看他夢魘之事?那皇上的夢魘是不是了?到底請了誰?」
這事兒昨天晚上都在宮裡傳遍了。
是皇上到底請了誰,宮裡的宮婢們不太清楚。
小皇帝是安樂公主的堂弟,兩人關係說不上親近。
安樂痴迷玄門道門,之前養生堂認識的沈東家斷出她有水禍,還給了她一張符,結果她真的因為一桶水差點摔破額頭,最後雖然摔倒可卻沒有受到半點傷,但沈東家給她的符已經化成灰燼。
她倒是想繼續出宮去找沈東家討玄門道術,太皇太后卻不允了,這兩個月一直把她拘在宮裡,哪裡都不許她去。
所以知道小皇帝請了奇人來宮裡,她當然興奮。
太皇太后道:「你莫要管這些,一會兒用過早膳,回房去讀功課。」
安樂公主的小臉垮下來,她想去湊熱鬧啊。
太皇太後用過早膳后就過去了福寧宮。
小皇帝正在用早膳,福寧宮已經來了不少太醫和欽天監的官兒。
欽天監到底沾點特殊本領,皇上又是夢魘,他們肯定都得過來的,沈糯正站在大殿上,昨天夜裡她和別的宮婢一起歇在外殿,睡的倒是挺的,還夢見了殿下,不過是前世的殿下,夢境太模糊,她醒來甚至不記得夢境中的情形,
太皇太后見皇上起色,聽聞昨天夜裡伺候的宮婢說,「回稟太皇太后,皇上昨天夜裡睡得,並未在夢魘。」
太皇太後半晌不說話,小皇帝冷著張小臉說,「這下可以讓沈姑娘出宮了吧。」
「皇上前幾日吃了幾天的葯,誰知她是不是運,正來的是時候,皇上已經痊癒,自不會夢魘。」太皇太后冷笑聲,「哀家試她一次,若可,哀家自會讓她出宮。」
小皇帝有些想發脾,卻聽阿糯姐說,「不知太皇太后想如何試?」
太皇太后指了指低頭站在大殿上的欽天監監正道:「你看看他的事兒。」
欽天監監正姓梁名卓中,人已中年剛四十,這會兒正站在大殿上昏昏欲睡,這幾日因為小皇帝夢魘之事,他留在宮裡幾日沒有出宮,晚上還擔心小皇帝,哪裡睡得。
梁監正感覺四周投來各色目光,他急忙抬頭,見太皇太后正看著他。
梁監正可沒想到太皇太後跟小皇帝較勁突然扯到他頭上來,他急忙挺直。
太皇太后道:「梁監正,你自己說說。」
梁監正無法,看向沈糯結結巴巴道:「是,是這麼回事,大概三個月前,就頻頻夢見已經過世的老爹,老爹在夢裡一直對著叫罵,可想聽聽老爹罵作甚,卻怎麼都無法聽清楚。」
梁監正是個大嘴巴,這種事情他倒不害怕,就是覺得奇怪,平日里與同僚一起時,難免就說道說道。
還有同僚猜,「你爹不是都已經過逝四五年了?是不是見你還沒娶續弦,所以不想你無後,就託夢給你,讓你快些娶續弦,延續梁家香火。」
梁卓中二十來歲才娶妻,娶的妻還是個啞女,但他與妻相愛,可妻體不,無法生育,他與妻成親四五年後,妻染病過世,之後一直未曾娶,又過了幾年,送走自己老爹后,他就寡家孤人一個,每天除了到欽天監當值,就是回家待著,日過的枯燥。
當時同僚這說,梁監正還愣了下說,「這輩都不會娶續弦的。」
他一直沒法忘記自己妻,既然心裡忘不掉亡妻,他又怎能去娶別的女。
太皇太后看著沈糯道:「所以你就來幫梁監正看看,他爹託夢是想告訴他些什麼。」
整個大殿寂靜無聲,這簡直就是送命的考題。
這要怎麼看,頻頻夢見過世的親人,誰知那親人為何託夢,難不成真有人能夠溝通陰陽不成?
小皇帝急敗壞想要說些什麼,沈糯突然看了他一眼,小皇帝看懂阿糯姐眼中的意思,是讓他別急,她能解決的意思。
小皇帝就徹底安靜下來。
沈糯道:「。」
大殿上的眾人見她還應承下來,不知是該說一聲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該罵一句不知天高地厚。
沈糯看向梁監正。
梁監正眼巴巴的看著她,「這,這位姑娘,可用做些什麼?或者補充些什麼細節。」
沈糯笑道:「梁大人都可以說說。」
這人印堂寬闊,耳垂寬厚,是個大善人的相,但他女宮暗沉,一生都無自己的親生女,可卻有大的後福,女之福,表明他幫助過不少孩,這些孩們以後會孝順他。
梁監正想了想說,「之前有同僚猜爹可能是託夢給,想讓娶續弦,或者是在下香火不夠了,讓燒點香火,但娶續弦之事,在爹過世時就已同他說話,這輩都不想娶旁的女,說們梁家說不定會絕後,爹倒沒說甚,就是罵了一句兔崽,所以應該不會在過世幾年後託夢讓娶媳婦。」
「至燒香火,每年忌日還有各種節日,都燒了不少香火,爹應該不缺香火的,至旁的緣由,實在想不透。」
想不透他爹為何託夢給他。
連著做了幾個月的夢,這當然不是偶然,肯定是老爹有什麼想對他說的。
沈糯道:「不知梁大人能不能把生辰八字給瞧瞧?」
梁監正爽快的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報給了沈糯。
沈糯盤算出梁監正的八字命格,又見他官服袖口裡露出的一截衣服上都還打著補丁,不由哭笑不得,這是個真正的窮命,命里一點財運都沒有,加上他宮女無女卻享女之福,表明他就算有點俸祿或者錢財會用資助一些孩們。
沈糯又道:「梁監正可否想著父親入夢來的事情寫個字給瞧瞧?」
「自然。」
梁卓中接過宮婢遞過來的筆墨和宣紙,在旁邊的桌案上鋪開宣紙,寫下個父字。
不知是不是他太緊張,握筆的力大了些,沾的墨多了些,前兩筆落下時,筆墨穿透宣紙,落在後的桌案上。
測字當然不是簡單的看那個字。
需要字與周遭一切相互著看。
沈糯揭開宣紙,看著落在桌案一撇一點。
這是父的上半部分,因著梁監正力太大導致穿透了宣紙,落在木上,寫的太快,這一撇一點看著有點像八。
這一撇一點上是個出口,木上有道口。
沈糯已經大概知曉是怎麼回事了。
梁監正見自己寫的字穿透宣紙,緊張問,「姑娘,要不要寫個字?」
沈糯搖頭,「不必,已經足夠了,梁監正,你去挖開你父親的墳墓瞧瞧,可能是棺木出了問題,所以你父親才託夢給你。」
陰宅就是死人的房,活人住的陽宅要是有點問題甚的,都會儘快修葺想住的舒服些。
更何況死人住的陰宅要是有問題,會更陽宅出問題更加的難受,死人自己沒法,能給親人託夢。
死掉的人都會有一絲怨,有些怨太大就會成陰或者成煞去害人。
可有些怨是一絲絲怨,沒法做太多的事兒,能托託夢甚的。
梁監正驚得目瞪口呆,「姑,姑娘這意思是爹棺木破了?」
他突然想到,當初父親快逝時,他上根本沒幾兩銀,他從未存下什麼銀錢,有時候路上遇見可憐的乞兒都會幫上兩把,父親快死時,他沒錢準備上的棺木,準備了一口薄棺,還躲著外大哭一場,父親卻什麼都知道,最後彌留之際還拉著他的手說,「卓中,知你心善,不與世俗同流,所以爹實是為你驕傲的,你不必自責。」
大殿之上竊竊私語起來。
這大殿里都是太醫院和欽天監的人,欽天監的人可都是知道自家大人的性還有大人父親過逝時的事兒。
「監正大人父親過逝時,棺木的確薄,大人自責久。」
「所以說不定真是棺木的原因?」
「太神奇了吧。」
小皇帝一臉震驚,他是第一次見到阿糯姐幫人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