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傲為凶德
蔡宗武周身多處骨骼,人如爛泥癱軟在地。他剛剛如同一沙袋被打爆了一般,周身千瘡百孔,血汩汩而出。不少地方斷骨刺穿血肉,露出那白色的,沾有一絲絲血跡的斷骨來。
他也在不斷咳血,英俊的臉在扭曲,在痙攣,卻沒有發出任何一絲痛苦的聲音來。
李春秋狠,蔡宗武對自己更狠!
過得一陣,蔡宗武雖虛弱,卻掙紮著爬了起來,跪在李春秋麵前,挺起了胸膛,用全身的力氣吼道:“師尊,徒兒知錯!”
他的聲音飽滿又鏗鏘!
“哼,你還不是無可救藥。”
李春秋雖看似不滿,但冷哼之餘,他那嵌在凹陷眼窩之中的雙眸,不可察閃過了一絲欣慰的光芒。
古之成大事者,誰人沒有遭遇過挫折,經曆過慘敗,跌入人生最大的低穀之中?
失敗是比成功更重要的財富,李春秋甚至可以臆斷的說,你能失敗到什麽程度,便決定了你以後能成功到什麽地步。
古語說的也很透徹: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更必有堅忍不拔之誌!
所以,沒有經曆過失敗的人,也從來沒有成功過,隻有經曆失敗的苦楚,方才能品嚐到成功的歡愉。
蔡宗武毛病是很多,但他有超世之才,此刻顯然也似乎具有堅韌不拔的意誌。兩者兼具,何愁他日不能成功?
此一點,也是李春秋對於蔡宗武最滿意的地方。
“你可知道傲為何物?”
他進一步教訓蔡宗武。
蔡宗武太過驕傲,目中無人,這是大病。
當然,此刻便是點醒蔡武宗最好時刻。
“弟子知錯!”
蔡武宗雖如此說,可李春秋在他臉上卻隻看到了怨毒,與其狠辣之色,不由長長的一歎。
自然,蔡武宗怨恨的不是他,他李春秋此刻也絕然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能值得蔡宗武痛恨。隻有一個人有這樣的本事——大乾王朝,那個叫做古歌的小兒!
“傲為凶德,懶為喪氣,你好自為之!”
李春秋終究有些失望,他想讓蔡宗武完全醒悟過來,但顯然是不可能了。蔡宗武隻有經曆更大的挫折,才會被狠狠打醒,到得那個時候,蔡宗武才不會如此狂傲,也才會明白他的苦心。
他扔下這麽一句,便徑直離開,但有聲音飄向了戰王蔡子奇:“戰王,我需要那古歌所有的資料。”
聲音縹緲,人更縹緲,轉瞬的李春秋已經不知道去哪了,身形也徹底消失。
“武兒,你有一個好師父。”
這時,一直沉默的戰王蔡子奇方才突然出聲。
他大手朝著蔡宗武腦門上落下,便這麽五指發力,直接抓著蔡宗武的腦袋,將蔡宗武整個人提了起來。
“我在你這樣的年紀也很狂傲,也認為一時的失敗,隻不過是運氣不好,或者我失算罷了。另外,我也一樣覺得別人說的都統統是屁話,同樣聽不進別人的良言。”
砰!
當父子兩人對視,雙眼在同一條水平線上,突然的戰王蔡子奇,一腦袋便砸在了自己兒子的腦門上。
這一撞,直撞得蔡宗武腦子哐當的一聲,腦漿如水一般晃蕩了起來。他不禁慘叫出聲,但旋即生生被自己父親扼住了咽喉,發不出聲音來。
“咳…咯…咳……”
他很快要呼吸不上來,隱隱之中看到自己的魂魄從身體之中飄了出來,立即又鬼物吞噬,惶恐到了極致,不禁的雙眼如同死魚眼突出。
頻死之時,忽然的,他感知之中一切幻覺消失,旋即一口氣猛的灌入他咽喉之中,將他嗆住,咳嗽個不止,但他又生生的停止住了咳嗽。
父親陰寒至極的聲音,如同死神一般的聲音,如同一陣鬼風灌入他耳中。
“武兒,我也知道現在,你什麽也聽不進去,但我隻希望你醒悟過來的時候,那時還不是太晚!”
這一句之後,戰王蔡子奇不再多說一言,懂了便是懂了,悟了便是悟了,再多言也無用。
於此一點,戰王知道的太清楚,因為他就是這麽走過來的,曾經的他也是這般的自以為是,狂傲無邊,目中無人。
可惜,他沒有那麽幸運,沒有李春秋這樣一個師父。在他沒有醒悟過來之時,更沒有人給他狠狠來上這麽一腳,不然今日他何止隻是如此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