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養殖大戶
楊百萬是東海最大的養殖戶，其規模和設施在東海都是數一數二的，加上楊百萬從小得小兒麻痹，屬於社會殘疾人士，在他創業初期，政府是各種幫扶，他也終於脫貧致富。
致富後的楊百萬將養殖場規模擴大後，養殖場汙染防治設施與整個主體工程都是按照環保部門的要求施工。
現在的楊百萬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楊百萬，人家已經是數千萬資產的養殖業大老板了。
楊百萬和陳天樂搭上了話，他沒有馬上回答為什麽，而是對手下揮了揮。“去讓服務員把我們的菜端到這裏來，難得遇上陳市長，今天得陪陳市長好好喝上兩杯。”
陳天樂見狀，趕緊扯了張紙擦嘴巴。“喝酒還是免了吧，我都已經吃好飯了。”
“那怎麽行？”楊百萬舉起那瓶五糧液說。“好歹也得讓我敬市長兩杯。”回頭又吩咐手下。“你去讓服務員快點上菜，把我們訂的包房讓給了別人，這筆帳還沒算，要是上菜還要怠慢我們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地方離你的養殖場那麽遠？你沒事跑這裏來訂什麽包房？”陳天樂問。
“陳市長，不瞞你說，我是想在這裏請謝副書記吃餐便飯。”楊百萬無可奈何地看著陳天樂。“可謝副書記不給這個麵子。”
“楊百萬，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要上訪，可以走信訪部門，請客吃飯這種歪風邪氣是行不通的，沒聽說，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軟，一定是你有強加於別人的要求，你是東海直接受惠於政府發家致富的養殖戶，可不能忘恩負義，做出一些違背或損害人民群眾利益的事情來。”陳天樂一臉嚴肅地說。
張誌偉聽出來了，楊百萬訂的包房一定是讓給向海生他們了，要不然，這私房菜館的老板肯定不敢做失信於客人的事情，也隻有市委那幫人才能有此殊榮。
楊百萬在桌上一拍，“陳市長，我楊百萬能有今天，都是黨和政府給的，怎麽可能做損害人民群眾的利益？別人我不敢說，我自認為是一個吃水不忘挖井的人，我那養殖場裏麵，有好多地方都借給鄉村們在圈養畜禽，畢竟我那地方是經過環保部門檢測合格的養殖場，不會對周邊環境造成汙染。”
“這個我知道，你楊百萬為富不忘鄉親的報道滿天飛，我想不知道都難。”
“嗨，那都是鄉親們抬舉我，看得起我這個殘疾人。”
“隻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找謝副書記？”陳天樂喝了口茶，犀利的眼神盯著楊百萬審視起來。“難道和你上訪的事有關？”
“還真讓市長大人猜準了。”楊百萬深深地歎了口氣，“當年，我這養殖場所有設施都是按環保部門的條條眶眶來執行的，驗收合格後，我也按有關規定向所在地的環境保行政部門進行了排汙申報登記，各種排汙標準也沒超標，並取得了相關的排汙許可證，這些年，我從來沒有拖欠過應繳納的排汙費，突然來了一紙通知，說是養殖場汙染嚴重，責令養殖場必須整改和重新買新的設備。”
“這和謝副書記有什麽關係？”陳天樂說。“既然是環保部門下的通知，你不去找該找的該部門，找一些不相幹的人就能逃避？”
“環保部門的負責人說，要謝副書記首肯才能過關。”楊百萬深深地歎氣。“這麽大的養殖場，不是說整改就能整改的，再說，我們的各項指標都是符合標準的，陳市長也參觀過我那養殖場，不是我要誇海口，在東海來說，還沒哪家養殖場有我那氣勢，如果沒有落實好，我敢投入運營嗎？”
“總有不規範的地方，要不然，環保部門為什麽給你下那個通知？”
“市長大人啊，我楊百萬敢用人頭擔保，一切都是規範的，不信，你可以到別家養殖場走走，看哪家有我們做的那樣規範？不說別的，就是整個養殖場那些硬化處理都找不到第二家，為了防止汙染滲透進地底層，我那麽大的地方全是水泥硬地板，糞水的幹濕措施也到位，我們連廢渣也進行了綜合利用，生產成沼氣在用，這一切，可都是看得見的，我就不明白，為什麽給我來個那樣的通知？”楊百萬越說越氣憤。“去過幾次，每次都說要我親自跟謝副書記說，好不容易找來了，謝副書記又不見我，你說這事要怎麽辦才算妥當？”
聽了楊百萬一番抱怨，陳天樂思索起來，論說，楊百萬的養殖場是東海最具規模化、標準化的養殖場，上麵來人的時候，市裏都會安排去楊百萬的養殖場參觀，陳天樂也陪著領導去過幾次，對楊百萬的養殖場還是了解的。
果然是財大氣粗，這楊百萬點的菜都是私房菜館最有特色的係列菜，這些特色菜每天都有數量限製的，不是你有錢就吃得到，還看輪不輪得到享用。
這裏的特色係列菜，每天都隻做八桌，過了這個數就輪到第二天才行。
陳天樂見菜上來了，他也不多說了，直接起身要走。
楊百萬哪肯放陳天樂離開，硬是將陳天樂給按在位置上。“陳市長，給個麵子吧，再說，我又不是特意來請你的，隻是碰巧遇上，歪風邪氣絕對算不上。”
“楊百萬，你別這樣子。”陳天樂語氣加重了。“你有事解決不了，直接去信訪辦公室，他們會分級負責，歸口辦理好你的事情，不會讓你為難，如果情況真是你說的那樣，有關部門是不會不管這件事。”
“可是……”楊百萬一臉犯難。“我真的找了好幾次了，你說這事還真是傷腦筋，不快點處理好這事也麻煩，有關部門經常以各種理由來養殖場做檢測，結果沒拿到，每次都弄得雞飛狗跳似的，他們一走，那些畜禽就如同得了瘟疫似的，不是奄奄一息就是瞬間倒地，讓工人處理掉，結果又被他們以拉回去檢測為由全部運走了，這要是真的有什麽瘟疫，運出去不是害別的養殖戶嗎？”
陳天樂緊張起來。“有這事？”
“這事已經發生好幾次了，如果隻是我一個人損失也不算什麽，可憐了鄉親們，圈養在我那裏的畜禽，也遭遇這樣的打擊，那可是鄉樣們的全部家底，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運走了，你說這事冤不冤？”楊百萬痛心地說。“我一番好心想要幫助鄉親們，哪料會遇到這樣奇怪的事情？”
事情一定有蹊蹺！
陳天樂心想，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隻好在楊百萬耳邊悄語。“你先別到處聲張，回你的養殖場去，也不要跟謝副書記說起見到我的事，等下次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你打電話通知，我一定將這事給你查個水落水出，還你和鄉親們一個公道。還有，你們得盡快吃完飯離開，這裏太多市委的人，不想影響辦案質量的話，速速帶著他們離開。”
“嗯。”楊百萬見市長肯幫忙，哪有不應之理？他也不再挽留陳市長。
看著陳市長和張誌偉離去之後，楊百萬揮手讓大家快點吃，吃完好回去，既然市長讓他不要到處聲張，那就夾著尾巴回去等消息。
都是些粗人，吃起飯來也不講究，人家精工細做的私方菜，被他們當成大碗菜一樣，一人裝了些在飯碗裏，與白米飯混在一起，呼啦啦幾下就扒得精光，那瓶酒也不喝了，楊百萬讓手下拿著，自已在他們前呼後擁下揚長而去。
……
市委的幾個人坐在一間豪華的包間裏，他們根本沒有預訂房間，黃傑也隻是隨口說要請向海生吃個便飯而已，想到中午隨隨便便點幾個菜，下午還要上班，中午吃喝時間不長，那也消費不了多少錢。
看來，今天得大出血了，黃傑肉痛了下。
私房菜館的菜上得比較慢，包房裏的客人可以先唱歌、吃免費的小吃。
差不多時間了，穿著裙子的女部長才拿著菜牌進來讓他們點菜。
幾個人輪番唱了一首歌，也不覺得時間太久。
包房客人都得提前預訂，菜也是提前預訂，他們沒預訂能這麽快就點菜，那已經很給他們麵子了。
黃傑拿著菜牌看了看，又遞給了向海生。“向秘書長，你來點菜！”
向海生看都沒看，接著又將菜譜傳給下一個人。“你們點吧！”
菜譜擊鼓傳花似的，傳了一個圈又回到黃傑手裏，他隻好自作主張點了些檔次稍稍好點的菜。
坐在這麽有檔次的包間裏，也不能太寒酸，跟他的預算有著幾倍差距，沒辦法，也隻能是打腫臉充胖子。
這家私房菜館，又不能掛單位的帳單，單位掛帳單的地方還要更高檔些，那得是東海有名氣的飯店或酒樓，這規矩在謝寶權代理期間都是如此，完全把劉書記優良的樸素作風拋到九宵雲外。
這種特色小飯店也隻能是平時應付應付，真要接待上麵來人，這裏還不夠標準。
黃傑心想，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去那些可以掛單位帳單的地方好好瀟灑一回，還不用自已肉痛，現在得自已掏腰包買單啊，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其實，今天點再好的菜，喝再好的酒，大家也吃不盡興，坐在那裏如坐針毯，還不如唱歌時輕鬆。
至少，拿著話筒大聲吼吼，心就會輕鬆些。
漂亮的女部長站在邊上，又讓他們想起大堂吃飯的陳市長來，今天確實做得太過份了，兩杯茶不能喝，如果隻選一杯茶來喝，目前來說，他們隻能是選謝寶權，謝寶權才是現管，再說，謝寶權的後台和財力都是陳市長沒法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