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誤入歧途
李曼妮從心裏瞧不起可馨爺爺奶奶的窮酸樣，為了讓二老盡快將可馨帶離東海，她隻好堆著笑臉嘮嗑家常。“老人家，你們養了個好孫女，人長得漂亮不說，做事也蠻勤快，又特別有孝心，你看看她，在東海能夠有好的前途和機遇，可她還是想著回到老家和你們一起生活，這丫頭真心不錯！”
“謝謝誇獎！”可馨爺爺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要不是我和老伴拖累這孩子，她應該有更好的去處，怕我們老了沒人照顧，她才會放棄大城市這麽好的就業機會，回到我們那個鄉下去，隻能是臉朝黃土背朝天地做農活。”
“那你們就留在東海算了，以前，她是沒那個能耐養活你們，現在她能了，難道你們不知道她找了個有權勢的男朋友？”李曼妮終於引入正題。“我聽說你們來東海，也是她男朋友通知的，那你們來這裏後有沒有見過可馨男朋友？”
“李老板，你也認識可馨的男朋友？”可馨奶奶感興趣地湊過來。“說說，是個什麽樣的小夥子？長得帥不帥？”
“難道你們沒有見過？”李曼妮故作驚訝，“我好像聽說是他去火車站接你們的，怎麽會不知道？”
“接我們的是老陳，不是小陳。”可馨爺爺補充道。“不過，看這老陳長得一表人才，他的兒子小陳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老陳？”李曼妮嗬笑兩聲。“小陳？看來你們還真是不知道情況，什麽老陳和小陳，去火車站接你們的人就是可馨男朋友陳天樂。”
“什麽？”可馨爺爺站了起來。“你說他就是可馨的男朋友陳天樂？”
“對啊！”李曼妮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你們二老知道這事，怎麽？你們去了醫院，可馨也沒跟你們講？她這次住院其實也不是什麽病，是……”
“是什麽？”二老異口同聲地問。
“是……”李曼妮目光躲閃。“難道可馨沒有告訴你們？”
“不是病毒感冒嗎？”奶奶疑惑地問。
“不是。”李曼妮搖頭。“是流產。”
“轟”一聲，可馨爺爺跌坐進椅子，“流產？難道是那個陳天樂犯下的錯？”
“嗯。”李曼妮點了點頭。“老人家，你也別急，這種事情嘛，別人都巴不得，你知道陳天樂是什麽人嗎？”
“我管是他是什麽？”可馨爺爺氣得嘴唇哆嗦，“他都能當可馨的爹了，居然對我們可馨做這樣事，難怪他一路上怪怪的，肯定是他騙了我們家可馨，不行，我得去找這個人算帳，別以為可馨沒人撐腰，就任由他來欺負，太不像話，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已兒子都有可馨這麽大了，怎麽能對我們家可馨下手？”
“老人家，你別急！”李曼妮趕緊起身將老頭子按坐下來。“這事你還真不好出頭替可馨討公道，陳天樂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東海市市長，再說，這事要是鬧起來，可馨還會被人唾棄，這個陳天樂不是別人，也是我李曼妮的姐夫，在這件事上，我覺得自已有錯，都是我引狼入室害了我姐姐的家，不過，錯也不在可馨一人……”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可馨爺爺開始捶足頓胸。“不行，我現在就要把可馨帶回去，絕對不會讓她在這裏丟人現眼，李老板，真是對不起，孩子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也請您們高抬貴手，原諒孩子一次，我知道自已沒臉跟你這樣說，可我還是想替可馨求個情，這事就不要對外嚷嚷了，我們老兩口今天就去帶可馨回老家，以後絕對不會再踏入東海半步，做人不感恩就罷了，哪裏還能這樣子恩將仇報，她要是不聽話，我們一定打斷她的腿，給你姐捎句話，就說我家可馨對不住她了。”
“老頭子，這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可馨奶奶始終不敢相信，乖巧懂事的孫女會做出這樣丟人的事來，雖然他們也沒文化，可他們也懂得廉恥二字，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還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有什麽誤會？”老頭子惡聲惡氣地說。“都怪你平時總說要跟著孩子在城裏享福，這不，讓孩子誤入歧途不，都怪你，鄉下待著不好嗎？非得羨慕城裏人的生活，你給孩子壓力太大了，現在好了，孩子為達目的居然做這種不要臉麵的事來，我徐家幾代人的臉麵都讓她給丟光了，讓我以後怎麽去見她爸爸媽媽？”
“我……”可馨奶奶啞口無言，她是經常愛把這樣的話掛在嘴邊，她也不是真的貪圖城裏生活，隻是想要激勵可馨好好讀書、好好工作，真沒別的意思，她都這歲數了，可馨就是要接她來城裏享福，她還不願來呢，還怕將來客死異鄉不能回家。
“你什麽你，還愣著幹會麽？”老頭子正在氣頭上，對老伴自然是不客氣。“還不趕緊收拾東西，一會去醫院直接帶著可馨離開東海，就是回鄉下種地也不要在城裏丟人現眼。”
“老頭子，你也莫生氣！”可馨奶奶心平氣和地說。“這種事也不是我們家孩子一個人的錯，就這樣走了，我想不通，我得去找那個陳天樂問個明白，既然是有家室的男人，為什麽還要去招惹我們家可馨？”
“你還覺得她不夠丟人嗎？”老頭子氣得直跺腳，“要問你去問，我現在就去醫院帶可馨回老家。”
老婆子一把拉住他。“急什麽急？就是要回老家也得等可馨出院再走，你看可馨那麽虛弱，怎麽跟我們回去？”
“又不是什麽大病，怎麽不能走？”老頭子固執地梗著脖子。“農村女人小產後就能下地幹活，多大點事，還得在醫院住著，你沒聽可馨說已經在醫院住了好多天了嗎？開始要是知道這事，我根本就不會去醫院丟這老臉，她還好意思住在醫院不走，這麽多年的書不知道讀到哪裏去了……”
“我說老頭子，你不問青紅皂白隻怨自已孫女，有本事你去找個陳天樂理論去。”老婆子十分不滿地說。“自已沒那個本事替孫女討公道，隻曉得一昧地埋怨可馨，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說得不好聽的話，他這是強占民女，以為自已當官就了不得啊，惹毛了我，看我不去上麵告他姓陳的，別以為我們鄉下人好欺負。”
“好啦好啦，你們也別吵了！”李曼妮目的達到，她現在出來圓場了。不然，再激將下去，老婆子真要去告天樂那就完了，她還不想毀了天樂，隻想激起二老將可馨馬上帶著離開東海。
“李老板，謝謝你告訴我們真相！”可馨爺爺誠懇地說。“都怪我們教得不好，才會搞得你們家庭不和。”
“事情都發生了，說這些也沒什麽用。”李曼妮麵有難色地說。“如果不是我姐那裏不好交待，我還真舍不得可馨這麽好的員工，說實話，我還蠻喜歡這丫頭，機靈懂事，又識大體，這樣吧，既然你們都決定了，那我這個老板也隻好忍痛割愛。”說著，她從包裏拿出兩萬塊錢塞進老人懷中。“這錢您們收著，回家替可馨補補身子，也算是我替我姐夫給可馨的一點補償。”
“這錢我們不能要！”可馨爺爺不肯收，又推送到李曼妮懷中。“是我們家孩子不對，憑什麽還要收你們的錢？”
“奶奶說得對，一個巴掌拍不響，相互都有錯。”李曼妮不肯收回。“如果你們今天決定要走，我現在就可以去為你們訂機票，可馨身體虛，不能在路上耗太多時間，坐飛能快點回到家也好，這錢雖然不多，也夠你們一家三口維持些日子，等可馨身體好了，讓她就近找點事做，也方便照顧你們二老。”
可馨爺爺激動得眼裏閃著淚花，心說，好人啊，真是好人啊！
人家確實說得也有些道理，可馨回家養身體，不工作就沒有收入，一家三口的生活就成問題，既然人家非要給，那他就收下吧。
李曼妮馬上打電話讓人給他們三人訂機票，沒多久，三張機票就送來了，李曼妮將機票交到老人手中後才離去。
一塊大石終於落了下來，心說，李曼琴，你敢跟我玩陰的，你還差了點，你費力將二老請來又有什麽用？還不是很快就被我打發走，順便還把可馨那塊心病給帶走了，真是一舉兩得啊。
李曼妮一走，二老就忙著收拾東西，他們兩個老人沒什麽東西，就一人一套換洗衣服，夏天衣服料子薄，一個小包就夠放了，就是可馨的東西要多點，女孩子喜歡穿嘛，再節儉的女生也有好多壓箱底的衣服。
終於收拾完了，二老拖著行李箱走出小區，他們不知道要怎麽去坐公共汽車，從沒去過大城市的他們真的是兩眼一抹黑，來的時候坐火車還是鄉鄰幫忙才坐上了火車。
在馬路上走來走去，固執的老頭還一個勁地對老伴說。“我記得這路，我們走到醫院去，也不是好遠，飛機是下午起飛，我們有大把時間。”
“老頭子，你真的記得這路嗎？”老伴不相信地問。“要不，我們給可馨打個電話問問？”
“問什麽問？”老頭子吼了句。“你是不是想提前給她捎信，好讓她又趁機逃走，老婆子，你就別耍心機了，我是不準你給可馨打電話，一會到了醫院，我們直接帶著她就去機場，絕對不能讓她再留在東海自取其辱。”
老頭子一直叨個不停，末了還回轉身警告老伴，最後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拉著老伴橫穿馬路……。
一輛急駛而來的小車撞了上來，二老一起倒在血泊中……
裝衣服的箱子散開來，一團團血將那些衣服浸染得鮮紅。
周圍一片驚叫聲響起來，開車的司機也嚇傻了，停在那裏半天不能動彈，看樣子，兩位老人都會死翹翹，他張大著嘴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好自認倒黴，碰上兩個橫穿馬路的老人，走路四處張望不說，還橫穿馬路，真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