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欲罷不能
亦雲偷偷在廚房外麵看，發現可馨做事的時候跟媽媽一樣，一點也不比媽媽遜色。
做起廚房的事來跟跳舞一樣好看，雖然是手忙腳亂，一點也不覺得雜亂無章。
灶上跳躍的藍色火焰仿佛就是一朵會幻化的魔火，把那個在廚房的女人美化得十分的美麗。
不知不覺，他將身體斜依在門框上看得有些癡呆起來，心想，難怪媽媽會極力成全她與老爸。
嗯！不錯！
她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媽媽把他們父子倆交給這樣的女人照顧，肯定十分放心。
可馨一回頭，看到亦雲依著門框發愣，驚得手中的勺子差點掉到地上。“媽呀，你悄無聲息地站在這裏幹什麽？難道是監視我？怕我在食物裏麵放毒藥害你們？”
“做好沒有？我肚子餓了。”他不好意思地說。
“再等等，粥剛好有點燙，我再煎兩個餅就行了。”她在那打雞蛋到麵粉裏麵，又切了好多蔥放進裏麵攪拌均勻。
打火、倒油，再倒入調好的麵糊。
在熱油的作用下，一股濃濃的香味散發出來，香得他站在那裏直咽口水。
雖然她這蔥油餅的做法與媽媽有些區別，可不影響其香味，就連躺在床上的陳天樂也被吸引出來。
陳天樂走到廚房門口，拍了拍兒子肩膀。“怎麽？你是當監工還是想偷吃？”
“爸，你醒啦！”陳亦雲指著可馨的身影說。“她呀，做飯動作真是慢，比媽媽差遠了。”
雖然心裏是認同了媽媽的做法，實際上他也是照著媽媽的心願在成全，可嘴上還是不承認。
自然就不會有什麽好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算可馨做得再好，他也會雞蛋裏頭挑骨頭。
“那你還叫她來幹什麽？”陳天樂笑道。“不如讓她不要來了，我們直接請個住家保姆不也一樣嗎？”
“不行！”亦雲堅定地說。“她必須留下來！媽媽現在都這樣了，一定得讓她在這裏贖罪，說不定媽媽被她一刺激真的醒來也說不定，你說是不是這樣？”
陳天樂搖著頭去衛生間，他現在知道兒子的那點心思，既想成全他媽媽的心願，又沒法說服自已。
父子倆仿佛又回到以前，李曼琴沒成植物人時，他們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現在，他們洗臉、刷牙後習慣性地坐在餐桌上，也沒人去廚房幫幫忙，等著飯菜上來就開吃。
白粥小菜都十分可口，吃進肚裏，真是暖心又暖胃，再咬一口噴香的蔥油餅，那味道真是難忘，滿嘴留香，讓人吃起來欲罷不能，
可馨又端著兩塊餅出來。
那是陳天樂昨晚在店裏買的，剛剛可馨把餅重新放進微波爐裏熱了下。
“還有啊？”亦雲嘴裏含著食物，他含糊不清地說。
“哦，那是我昨晚買來當早餐吃的餅。”陳天樂替可馨回答了兒子的話。“你要不要嚐嚐，這家店生意十分火爆，我可是排了半個小時的隊才買到了。”
可馨將盤子放在桌上，亦雲伸著腦袋看了看。“算了，我還是吃她今天早上做的，你昨晚上買的，我還怕不新鮮呢，再好吃的食物放一晚肯定也不好吃了。”
“那不一定！”陳天樂拿起一個餅看了看，再一口咬下去。“嗯，味道真不錯！難怪那麽多人買。”
亦雲一聽，拿起另一塊餅，用力地咬了一口，他正要稱讚幾句，可馨說話了。
“那當然，開業幾天，天天都這麽多人買。”可馨驕傲地說。“而且，我還是那個店的合夥人呢，好吃的話，請多多照顧生意啊，順便做做宣傳也行。”
聽說是可馨合夥開的店，亦雲將沒吃完的餅扔到桌子上。“難吃死了！就這水平，還有好多人排著隊買，我看是你們這些不良商販在裏麵加了什麽違禁品了吧？”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樣說話？”可馨理直氣壯地對視著他。“加沒加違禁品，那得用事實說話，我們可是守法公民，開店的營業執照和衛生手續都辦齊全了的，要是不合格，還能公開售賣？”
“誰知道。”亦雲沒心情吃飯了，他大聲說。“我不管你開不開店，反正，我媽沒醒過來，你是一天都不許偷懶，否則的話，我會讓你的醜事人盡皆知。”
“你……”可馨氣憤地說。“別拿那照片的事威脅我，我沒做過的事我是不會承認，我答應來幫忙，不是因為你的威脅，是因為我與李醫生之間的私人交情，之前，我住在醫院的時候，是她盡心盡力照顧我，現在，輪到我回報她。”
說完，她怨恨地看了陳天樂一眼，他隻顧埋頭吃早餐，根本不替自已說句公道話，任由陳亦雲在那裏羞辱自已。
她拿起碗，舀了一碗粥湯朝李曼琴房間走去。
陳天樂追了過來，“你知道怎麽喂食嗎？”
“難道不是直接喂？”
陳天樂接過她手中的碗，然後教她。“必須要通過胃管向胃內注入食物才行，流質食物是對了，可光是白粥不行，怕營養跟不上，醫生說了，可以煮魚湯、肉湯等，要保證營養，喂食的過程是每兩個小時一次，一次不能超過200ML，食物一定要新鮮，不能一次做很多，實在沒時間做的時候，可以衝奶粉和蛋白粉代替。”
可馨愣住了，原來她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照顧一個不能動、不能說話的植物人。
陳亦雲依在門框上，看好戲地說。“記住我爸說的話，學著點，看我爸是怎麽做的，以後這就是你的事，而且，你還得一邊喂，一邊向我媽慚悔，這樣，她才會快點醒來，知道嗎？”
可馨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著陳天樂將那碗米湯喂了一半就停了下來，然後將碗遞給可馨，“你收拾下去上班。”
亦雲叫起來。“不行，她的事還沒做完，以後啊，每天早上過來給我爸和我媽做早餐，收拾家務，還得把我媽洗得清清爽爽才行，下班後也要馬上趕過來，做飯和陪我媽說話。”
“亦雲，別太過分，差不多就行了。”陳天樂對兒子說。“她也有自已的工作。”
“我媽重要還是她的工作重要？”亦雲不服氣地說。“要想大家都好過，必須得讓我媽醒過來，否則，誰也別想好過。”
可馨懶得同亦雲廢話，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洗碗收拾廚房，反正她手腳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
按照陳亦雲的吩咐，她端了盆熱水進到房間，替李曼琴洗臉、洗手，看著一動不動的李曼琴，可馨一個人自言自語。“李醫生啊，你要是能聽到我說話就好了，看看你的寶貝兒子，把我當罪人一樣懲罰，天地良心，我可沒背著你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壞事，你要是不醒來給我證明清白，我肯定會被你兒子給折騰死。”
陳天樂和兒子在陽台上，正在商量鍾點工的事，一會有兩個人過來試工，看哪個合適就留哪個，陳天樂怕上班來不及，細心交待著一些具體事項。
“爸，你不用擔心，就算今天這兩個都不合適，還有我在家啊，我跟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你呀，這樣下去能順利拿到畢業證嗎？”
“百分百能拿到，你也不看我是誰？”亦雲牛哄哄地說。“我可是學霸，學霸一個學期隻上一堂課，我也強過那些天天死讀書的人，從小到大，你和媽媽都是見證者喔，雖然老師們都這不滿意、那不滿意，可等期末成績一出來，所有老師都笑眯了眼，哪次不是第一名啊，你說是不是？”
“你就吹吧！”陳天樂也笑了，兒子說的都是真話，並不是吹的，這孩子從小就好動，上課也不專心聽課，經常請家長去學校談話，曼琴為這事可沒少操心，可每次考試成績出來，都是第一名。
“這不是吹，是實力！”陳亦雲拍著胸膛說。
可馨端著水從房間出來，聽到陳天樂的手機在響個不停，她伸前著腦袋喊起來。“電話，你們誰的手機響了？”
父子倆一起進來，客廳裏沒有手機響，那就是房間，從陳天樂房間發出來的聲音，自然是陳天樂的手機，他進去拿起來一聽，是嶽母打來的，老人帶著哭腔說，老伴住院了。
陳天樂掛斷電話伸著腦袋喊了一嗓子。“亦雲，快準備一下，我們去醫院，你外公住院了。”
“什麽？”亦雲以為自已聽錯了。
“剛剛是你外婆打來的電話，她說你外公住院了，你們一起去醫院看看。”
“那我媽怎麽辦？”
“讓可馨在這裏多留會，等鍾點工來了再讓她走。”
可馨聽得出來，陳天樂很擔心，她走過來對他們說。“你們先走，我在這裏多留會。”
亦雲趕緊對她交待。“一會要來兩個試工的，你看著哪個好就留哪個下來。”
“嗯。”可馨點頭。“我知道了。”
看著他們父子倆憂心忡忡地衝出去，她也無奈地搖了搖頭，要經營好一個家真是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不隻是要解決生存的問題，還得麵對家裏親人的生老病死。
趁著家裏沒人，她又挨個房間去收拾了一遍，還把他們父子倆的髒衣服清出去扔到洗衣機，趁這空時間，她還把陽台上那些花花草草修剪了一遍。
這個家經她一收拾，瞬間渙然一新，她自已轉來轉去都覺得甚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