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送來福音
劉利如親自去了一趟報社，他的到來，無疑給沉靜的報社帶來了沸騰的氣息。
他到部門轉了轉，還笑著與大家打招呼。“大家辛苦了！”
剛開始，那些埋頭做事的人頭也不抬，更沒將這句招呼聲放在眼裏，直到有人發現是劉部長來了，然後，辦公室的氣氛才一點一點傳遞下去。
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中，劉利如笑著說。“你們這樣聚精會神地工作是好事，可也不能把頭都埋下去了，得注意你們的視力，看看你們這些，一個二個都戴著副高度近視鏡，工作固然重要，身體更是重要，尤其是要保護你們的那雙眼睛，不然，視力不好，以後怎麽工作？你們都是與文字打交道的人，不能忽視這點。”
劉利如此話一出，瞬間消除了居高臨下的感覺，大家都覺得他特別平易近人，至少，比報社的領導要好得多。
大家都不約而同站了起來，走過去圍著劉利如說奉承話，報社上班的人，哪個不是出口成章？把劉利如哄得是眉開眼笑起來，當即，他對大家說明了來意。
“我今天給你們帶福音來了。”劉利如清了清嗓子。
“什麽福音，是要給我們加工資嗎？”
“是啊，加多少？”
劉利如搖頭。“不是。”
“那是什麽？難道是要給我們發獎金？”
“對，不漲工資，多發點獎金也不錯。”
“就是，要過年了，多發點獎金好給大家包紅包，過年就是過劫，太花錢了。”
……
劉利如抬手壓製下他們不要再說了。“你們呀，就是鼠目寸光，為什麽就隻看到眼前的利益？”
“劉部長，我們缺錢啊，這年頭，什麽都不要命地漲，就是工資不漲。”
“對呀，劉部長，如果生活都保障不了，還談什麽長遠計劃？看看我們加班加點的，也沒加班費發。”
……
吵鬧聲還是驚動了報社的領導和總編大人，社長和總編同時出現在，劉利如是背朝外站著的，隻看得見背影，以為是來鬧事的，社長不客氣厲聲道。“什麽事，吵吵鬧鬧的？保安呢？不知道把鬧事的人趕出去嗎？”
總編也拉長著臉。“上班時間，你們不在自已崗位上工作，聚在這裏吵什麽吵？”
有人悄悄用手指著劉部長，張著嘴拚命地擠眉弄眼也沒讓兩位領導反應過來，還是板著臉一個勁地訓斥大家，直到劉利如慢慢地轉過身來，他們兩人才驚恐萬分地張大著嘴著，語無倫氣地說。“劉、劉部長，你、你怎麽來了？.……”
“怎麽？”劉利如環視了大家一眼。“不歡迎我來？”
總編上前結巴著說。“領、領導，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說，您來，先通知一聲，我和社長可以去樓下迎接，看，看看，讓你親自跑上來，多不好！”
看著眼前的總編，大家心裏很想罵人，平時凶他們這些人的時候，從來都是不留什麽情麵，可是，他在領導麵前，居然結巴成這樣，不是罵人都不打草稿的嗎？
劉利如哈哈大笑。“總編大人，要不是我看過你寫的稿子，就憑你這說話的水平，我還真不相信那些稿子是你寫出來的，聽聽你這什麽話，難道你和社長去樓下迎接我，我就不用親自上來，難道讓你背著我上來嗎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啥啥大笑起來。
社長也跟著一起不尷不尬地笑，“劉部長說話真是幽默！”然後向四周揮手。“回到自已位置上去，該幹嘛就幹嘛去，在這裏湊什麽熱鬧，領導來檢查工作，你們不好好做事，還有臉在這裏瞎起哄。”
有人“切”了聲悄悄轉身。
劉利如卻在此時大聲說。“我還有好肖息沒宣布，今天過來，就是給你們送福音的。”
大家又回過身來，期盼地看著劉利如。
“今年的掛職名額，宣傳部有兩個指標，走一圈下來，我決定給你們報社一個名額，你們說這是不是好消息？”
“哇，有這麽好的事啊？”
“真是太好了！
……
大家又來勁了，這真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按照往年的慣例，整個宣傳部才一個名額，報社這些人想都別想，這對他們來是奢望，沒想到，風水會轉到他們報社來。
社長和總編相互看了一眼，頗有微詞地說。“領導，走！去辦公室坐坐！”
劉利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故意抬高音量對大家說。“大家一定要努力才行，名額我為你們爭取到了，但是，想去，還得進行各種考核，有信心的直接向領導自薦，也可直接向我自薦，隻要有真本事，知道嗎？”
總編和社長的臉都綠了，劉部長這是要做什麽？
就算這些人要自薦，那也得一級一級來，不可能越過報社的直接領導，而去找他劉利如部長？
大家一聽這話，覺得劉部長有意思。
謝寶權讓他放風聲，他這風聲可真是放得響亮，整個報社都沸騰了，為了這麽一個額外多出來的名額，恐怕要爭得頭破血流了，這樣的好事落在報社，大家也就不知是福還是禍？
如果沒有劉利如這樣一出戲，這個名額，肯定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成為關係戶所有。
當然，這個關係戶也得給直屬領導好處才行，這就是相互合作的互利互惠。
不是說關係好就可以免費得到，所謂的關係戶，說白就是是靠金錢在維護，你平時不給領導上香，臨時抱佛腳是不行的，這關係得靠平時的維護。
一塊肥肉，就這樣讓劉利如給榨幹了，劉部長都之樣說了，大家還不如直接去找劉部長，因為最後作主的那個人是劉利如，平時這些人是找不到上香的廟門，現在，劉利如自已公開出來，還怕這些各懷心思的人不去？
劉利如隨著兩位領導一走，大家都小心議論起來，這很不正常的說，為什麽這樣重要的事情，劉部長要在大家麵前說出來，這種事不是先通知報社領導嗎？
他一個部長，居然為了這點小事親自已跑一趟，太掉身價了吧？至於嗎？
打個電話，下麵領導就會屁顛屁顛跑去了，再重要的事情，劉部長也隻是動動口，哪裏需要他移駕尊貴，親自到報社跑一趟不說，而且還當著大家的麵宣布這樣的事？
就是說嘛，社長和總編臉都綠了，劉部長這是在壞他們的財路，
本來可以弄點外塊花花，這下好了，不能隻手遮天，最後誰能去，還得劉部長定奪。
有人小聲議論著，“聽說這劉部長和謝副書記關係好，看來，真是這樣子，要不然，宣傳部憑什麽可以多要到一個名額？隻是，真的沒想到，這多出的一個名額會落到我們報社，真是太讓人意外了！看來，這風向也吹偏了，我們報社過兩年也會有一個前途無量的的官了，看看誰那麽好運能拿到這個名額。”
“反正不是你和我，沒自已的事，少去趟這混水！”
“趟就趟吧，說不定正好可以混水摸魚呢？”一向不愛說話的帥明不陰不陽地說了句。
他的這句話讓大家都向他看來，這個悶葫蘆，一天不說一句話，說出話的話卻是十分的犀利。
一個混水摸魚提醒了大家，是個不錯的機會，劉部長都說了，可以直接找他，不是可以自薦嗎？
“嘿！”一個小夥在帥明肩上拍了下。“帥哥，看不出來，你這個悶萌蘆說出來的話還有點道理。這下，我們的兩位直接領慘了，本以為可以靠這個發點小財，沒想到，還要經過劉部長同意才行，那大家都可以直接越過他們去找劉部長自薦，這混水中果然能摸到魚，有可能還是條金魚。”
“我隻是就事論事，你們別扯得太遠。”帥明淡淡地說。“混水摸魚因為有魚可以摸，而水清則無魚，所以，你們也得做好思想準備，有可能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高人啊！”那人對帥明豎起大拇指。“想不到你這屁都崩不出一個的老實人，居然是深藏不露，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帥明在報社工作多年，一直都是默默無聞，從來不與人爭個高低，做自已該做的事，吃自已該吃的飯，從來不管別人的閑事，今天，他卻語出驚人的說出這樣的話。
大家叫他帥哥，不是因為他長得帥，而是因為他姓帥，其實，他的長相與帥一點不沾邊，甚至還有些醜，但人老實，在報社是出了名的老實人。
他今天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他聽到了王力恒打給社長的電話，為這事，社長得罪了謝副書記。
其實，那天，他已經按照齊正山的要求加班換版麵，結果，就因為王力恒的電話，這個已經被他排好的版麵還是取消了，他的加班也白加了。
帥明雖然人老實，對於官場中的複雜關係還是清楚的，就是小小報社這麽個地方，班子都是複雜多變，內部矛盾也是屈出不窮，這些文人鬧起事來更是嚇人。
隻是，文人都比較愛裝，平時大家都隻是捂著蓋子，誰都不去揭開而已，真要是揭開了，那就一發而不可收拾。
所以，帥明平時不說話，不是因為他想做個悶葫蘆，是因為他懶得理這些事，加上自已也不是年輕人，人到中年，說話做事自然是要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