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帶頭壞規矩
曾幾何時,自己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螞蟻,現在,自己已然是米脂第一號人物,誰還敢小瞧?
便是放眼陝西,自己何處又不敢去?
一招手,自有人將一碗一碗的酒,端到一千出征將士麵前。
張九言大聲說道:“韃奴寇邊,殺我同胞,欺我姐妹,我等身為七尺男兒,如何能忍?”
張九言的話擲地有聲,說的龍鱗銳士,還有那圍觀的百姓,亦是齊齊憤慨。
“你我,身如螻蟻,亦有鴻圖之誌,命如紙薄,不改不屈之心。
今日,我便要帶你們出征。
我要帶你們憑自己的雙手,保境安民。我要帶你們憑自己的雙手,殺出天地。我要帶你們憑自己的雙手,封妻蔭子。”
“喝下這碗酒,不勝不歸。”
最後張九言一聲大喝,仰頭,將酒喝盡,最後直接摔在地上,
出征的一千龍鱗銳士熱血沸騰,人人如張九言一般仰頭喝酒,最後將酒碗摔碎,氣氛到達頂點。
“出發。”
一聲令下,張九言走下點將台,跨馬而上,在劉宗敏,高傑等人的簇擁下,帶著出征隊伍離去。
最後一刻,張九言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爹娘,還有自己的妻子劉怡寧,還有那小子楊愛,還有那可愛的米脂父老。
“等我回來。”
張九言大吼一聲,而後猛地一抽馬鞭,帶著龍鱗銳士急行而去。
在他們後麵,是千計萬計的米脂父老,跟在後麵,直到送出很遠很遠,等到再也看不見出征隊伍的時候,百姓們已經是個個流下眼淚。
“你們要回來啊。”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最後大家都是大聲高喊,聲音傳到龍鱗銳士的耳朵裏,龍鱗銳士們也是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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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張九言帶著一千龍鱗銳士,路上和賀人龍匯合,同時也見到了新任指揮使鄧中。
兩人見張九言如此強軍,心中都是駭然。
那鄧中更加是對張九言極盡拉攏,看得其他許多的千戶都是羨慕不已。
不但如此,張九言還見到了一個老熟人,這個人就是艾萬年。
這一次,他艾萬年也是帶著人奉命勤王。
不過他隻有不到三百人,而且軍容遠遠無法和張九言比。
所以不論是出於個人恩怨,還是出於自己的麵子,他都不想見到張九言,一路上都是盡量躲避張九言。
張九言對此也是不去計較,繼續趕路。
最後隊伍和三邊總督楊鶴匯合,又是等待了一些時日,最後各路人馬集合完畢。
至此,總計兵馬一萬八千人,然後在楊鶴的親自率領和催促下,大軍馬不停蹄,向京城進發。
勤王大事,不敢怠慢,大軍日夜兼程,進入京畿之地。
楊鶴正要直接去往京城,和天下兵馬匯合,不想好死不死,卻是遇上一支千餘人的韃子兵小部隊。
這些韃子兵正在四處劫掠,絲毫不把沿途的大明官軍放在眼裏,連斥候也懶的派。
路遇韃子兵,楊鶴感到事態嚴重,立即召開軍事會議,要求各文武商討如何應對。
楊鶴中軍大帳外,文武分列兩班,等待楊鶴升帳。
文臣這邊個個站立著,時不時有幾人交頭接耳,議論戰局。
武將這邊則都是跪在地上,等待進入。
不過這一行跪地的武將之中,有一人卻是份外顯眼。
他顯眼,那是因為別的武將都是跪在地上的等候,而他卻是站著的,彷如無人的站著,
這人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和其他的武將格格不入。
不錯,這武將便是張九言。
開玩笑,老子是來打仗的,不是來當奴才的。
又不是見皇上,還需要這麽大的禮?
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傳到手下人那裏,老子還怎麽統兵打仗?
一邊的賀人龍見張九言不跪,小聲說道:“張九言,你還不跪下,不怕總督大人責罰嗎?”
張九言一臉驚訝,說道:“將軍你不知道,總督大人說了,武將不用跪,以後就跟他們文臣一樣,走著進去。”
張九言這話那可不是壓著聲音說的,而是用比較大的語氣說的,弄得很多的人都是聽到了。
其他武將都是驚訝,一人問道:“你聽誰說的,我怎麽沒聽說?”
張九言一臉茫然,回道:“大家都這樣說啊,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反正信不信由你。”
大家見張九言說的認真,又有張九言帶頭,於是他們也就紛紛站了起來,也就不跪了。
這也不奇怪,要知道能夠來參加這樣會議的人,那都是大人物。
張九言在他們之中,也是不起眼的一個千戶而已。
現在連張九言這個千戶都不跪了,他們再跪著,那不是惹人笑話嗎?
反正要是楊鶴追究起來,他們就說是看張九言不跪,他們才不跪,要責罰,責罰張九言去。
就這樣,在楊鶴升帳前,文臣武將第一次平等的站立等候。
武將這一站起來,看向那些文臣,都是個個心情大好,隻感到這呼吸都是清新。
這感覺,真好。
文臣們對此,皆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說武將們不知禮數,壞了規矩。
不過他們的話,武將們隻當是沒有聽見,此時對文臣的無視,這種感覺也讓武將們心裏很爽。
今天,在張九言的影響下,武將們站起來了,這一次站起來,以後再要讓他們跪下去,可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而事實上武將們自此以後,就再也沒有跪下去過,以後每每當武將們談起這事情,無不是感慨萬千。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不多時,升帳,文武兩班有序的進入大帳。
楊鶴高坐堂上,見一向跪著膝行進入的武將,這時候竟然是走著進來,眉頭不禁皺起,臉一下也是拉了下來。
很顯然,楊鶴很不高興。
不過有道是眾怒難犯,而且這時候又是正要武將出力的時候,楊鶴也不好去追究這些武將的罪過。
於是楊鶴也就隻得是當作沒有看見,準備等事後,再去追查究竟是誰在搞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