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近在眼前
我這話說出來讓所有聽到的人都震驚了。
我知道,這話換做任何一個人說,其他人肯定都會以為這個人瘋了,然而,我說出來卻不一樣。
首先,我帶來的隻有五百人,即便加上孫悅現領的一百多騎,為數也不過六百餘人,然而,對麵城牆裏卻有著十萬大軍。
咱先不談攻城的話,兵力必須優於守城軍隊的三倍這種普遍被認可的規律,就說六百對十萬,怎麽可能打的贏?
豈不是笑話?
可,我在蒼羅草原上,八千對二三十萬的蠻魔大軍,當然,過後這個二三十萬已經被無限誇大了,或許數年以後,在民間的傳說裏,這一場戰役或許就成了我率領幾百騎滅了蠻魔百萬大軍。
有這種例子了,我在民間其實已經被神化了,所以,當聽我說出來的時候,他們都沉默了,都震驚了,他們肯定在懷疑我是不是真的能做的到。
答案是肯定的,我肯定做不到,所以雙手使勁搓了搓臉後,我緩了緩腦子,對著城樓上的將領喊道:“禮部尚書已經被毛子重金買通,他是毛子的奸細,速速打開城門,否則一旦放走了禮部尚書,我大明危矣!”
“什麽?”城頭的將領聞言頓時懵了。
“我問你,”見狀,我連忙火上澆油道:“那禮部尚書可有皇上的聖旨?”
“隻是口諭!”將領回道,聲音有些發虛。
我早猜到他沒皇帝的聖旨了,畢竟這種事情朝廷還是不想讓人知道的,又怎麽可能讓禮部尚書帶著聖旨前來呢?
“速開城門,違令者斬!”我大聲吼道。
聞言,將領懵了。
通敵之罪可是誅九族的,如果我說的是真的,那麽他放走了禮部尚書無疑就是通敵賣國,這個罪責他肯定是承擔不起的,而且,剛剛我們也給他看過信物了,無論我的官印或者文書,這個都造不得假。
所以,一頭冷汗的將領,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大聲吼道:“開城門!”
進入落霞關後,將領慌忙的跑下城頭跪在我麵前。
我騎在馬上走進城門,見狀也並未下馬,居高臨下的望了他一眼道:“輪換戰馬,給我帶的人準備上好的幹糧,限你半柱香時間。”
“是!”將領見我沒有怪罪他,連忙應聲領命去辦了。
我們已經不眠不休跑了許久許久,人或許還能承受的了,可馬卻實在是承受不住了,來時的路上就有幾匹掉隊的。
我對落霞關還不太熟悉,所以,不敢動用這裏的兵馬,倒是孫文與孫悅帶的兵我還是信的過的。
半柱香後,我叫來孫悅,讓他找了一名信得過的小將,去通知孫文,暫時在笙旗鎮落腳,先不要來落霞關。
也沒有太多別的念頭,隻是覺得這樣比較穩妥一點而已。
經過簡短的修整之後,我們跨上新的戰馬,打開落霞關通往關外的城門,徑直衝了出去。
落霞關出關後至東北十二郡最近的白馬郡,按照馬車的速度是三天的路途,公主的車轎於昨日出的關,應該已經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所以,想要追上的話,我們必須繼續快馬加鞭。
第二日中午的時候,一片蕭瑟的原野之上,我們已經搖搖的望見遠際一條長長的黑點般的車轎隊伍。
此時距離白馬郡還有四百裏的路程。
我回頭看了眼跟隨我前來的士兵,他們一個個的雙眼都充滿了血絲,黑眼圈也十分的濃重,不過,因為知道是跟著我前來,所以一個個都很振奮。
“孫悅。”我喚道。
孫悅連忙拍馬來到我身邊:“末將在。”
“讓兄弟們短暫休整,吃些幹糧,小歇片刻吧。”我說。
孫悅聞言一怔,連忙提醒道:“主帥,已經就在眼前了。”
“休整吧。”我說。
孫悅欲言又止,最後道了一聲:“是!”
隊伍還是了短暫的休整。
不是我累的走不動道了,也不是我臨時改變了主意,而是……
我要去截的乃是朝廷派遣和親的車架,雖然,我不在乎官職什麽的,可細究起來終歸是違抗聖命的大罪責。
這些懵懂的士兵一路跟我不知疲憊的前來,一個個都因為跟著我這個傳說中的將軍而感覺到自豪與興奮,卻沒有人問我究竟是想去幹什麽?
我無所謂,但他們卻有所謂啊。
如果朝廷真的怪罪下來,我可以輕鬆逃脫,那他們呢?
我不禁有些慫了。
為了一己私利,我難道真的把這些無辜的士兵也賠進去?
孫悅走到我麵前,遲疑道:“主帥,末將跟您從蒼羅草原上走過一遭。”
“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所以有些疑惑。
孫悅接著說道:“在蒼羅草原上,主帥一往無前,用兵堅決果斷,卻也沒有今天現在這般猶豫不決,主帥您是有所顧忌對嗎?”
我點了點頭,沒有否認:“是!”
孫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戰馬,說道:“我書讀的少,隻是一介武夫,所以我也不懂什麽叫仁義道德,以往從軍隻是想跟著堂哥混個溫飽罷了。
可自蒼羅草原一役,我突然覺得好享受。
主帥,我不是殺伐成性之人,可我那時就是覺得很爽快,覺得從軍這一步沒有走錯。
回來之後,我不止一次的想,自己這心裏上的改變究竟是從何而起的,根源又是哪兒。”
“想明白了嗎?”我問他。
他點了點頭道:“想明白了。”
“那就好。”我說。
他笑道:“我是漢人,我不在乎上麵是誰在執掌我們,我隻知道,滅蠻魔是我身為一個漢人做的最舒服的一件事,想著以前的屈辱,再見眼下的爽快,無不讓我熱血沸騰。”
“主帥,這些是你給的。”他說:“所以,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相信你,哪怕……哪怕……”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讓他把那句大逆不道的話說出來,笑道:“如果對麵的是孫楊或者孫文呢?”
孫悅搖了搖頭:“軍中無父子,自然也無兄弟。”
我又伸手指了指那些正在休整的年輕士兵們。
孫悅笑道:“都是粗人!”
“嗯?”
“跟我一樣,都是粗人!”他再次強調道。
聞言,我點了點頭笑道:“明白了!”
“全部都有,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