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流落街頭
薑父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但很快又失落的釋然：“……我能猜到會是這樣，也應該是這樣，如果是我也不會去幫一個傷害過我的人。”
不得不說，薑虹珊在這麽一個三觀頗正的父親身邊居然長歪了，這大概也是小概率事件了吧。
婉拒了薑父之後，我和我爸離開了約見的地點。
我爸還是有點悵悵然，我知道他心裏是想著多少能幫薑父一點，可他也明白薑虹珊之前做過的事情，縱然內心不舍也不會開口反駁我的決定。
我拍了拍我爸的後背：“別想了，我會去想辦法的。”
我爸吃了一驚：“你不是說不幫他們的嗎？”
我聳聳肩：“你總不能讓人家一開口我就答應吧？”我不要麵子了啊？我好歹也是個受害人吧，拿喬也是我應該的權利吧。
就算要幫薑虹珊，也不是這麽一個幫法。
看在薑父的麵子上，也照顧我爸的感受，我決定這一次讓薑虹珊順利離開平城就算幫到了。從此之後，大家就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這麽想著，我去找了秦江未。
去找秦江未可是大事，我首先要跟領導報備。黎堂峰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最後還答應了，他說：“你去雙木集團找他吧，人多點也安全。”
我一陣好笑，我家領導這是把秦江未當成恐怖分子來應對了。不過轉念想想，黎堂峰這樣做也對，看看秦江未之前對我做的事就知道了，小心為上總沒有錯。
按照黎堂峰叮囑的內容，我一路高歌猛進。在雙木集團裏，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我都歡歡喜喜的打招呼，生怕他們不知道我來這裏似的。
好在柳爺爺帶我來過，每一次都聲勢浩大的很，雙木集團的中高層有不少人還記得我，這一番招呼下來我還收獲了柳家大哥中午邀請吃飯的好意。
就這麽一路走到秦江未的麵前，我笑盈盈的說：“我們去你辦公室談吧。”
秦江未在外人麵前始終都是溫文爾雅的君子模樣，他本來就長得出眾，再配上一臉溫柔的笑意，真是秒殺老中青三代女性，估計還能掰彎不少男性。
跟著秦江未走進辦公室，他臉上的笑容就沉寂了下來：“找我什麽事？”
我也開門見山：“你把薑虹珊弄到哪裏去了？”
秦江未詫異的看著我，隨後冷笑：“你這是為了你的仇人來跟親哥哥吵架嗎？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個聖母啊，什麽人都想救的。”
我也不生氣，笑眯眯的坐在辦公桌旁邊的小沙發上：“還不是我爸，她父親和我爸有交情，這都求上門來了，不幫一下也說不過去。你就給我個痛快話吧，你到底想讓薑虹珊付出怎樣的代價？”
說著，我語氣一沉：“你不會是想要她的命吧？”
秦江未微微眯起眼睛：“她也配？我要她的命做什麽？能給我增加公司股份嗎？”
我一陣啞然，好在心卻定了下來。
隻要秦江未沒有下狠手就行，那麽薑虹珊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他說著嘴角的冷笑更加寒意十足：“不過，有些苦頭還是要讓她嚐一嚐的，不然她怎麽能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誰呢？”
“要不要我賣個人情你給？我唱黑臉你唱白臉，等我折磨完這個女人，你再去救她。怎麽樣？”秦江未的聲音裏充滿了誘惑，聽得我心尖猛地一顫。
血液裏仿佛有種蠢蠢欲動被他勾了出來，不得不說，秦江未的這個提議真的太有誘惑力了。
要我來幫薑虹珊本就違背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按照他所說的這樣，我也算得償所願又賣了人情。
可是心裏卻有一個念頭在把持著自己，它在口口聲聲的警告著我，不可以答應！
我深吸一口氣：“幫就是幫了，沒必要這麽麻煩，我也不需要看她落難。”
秦江未嘲諷的瞥眼看我：“真不愧是我妹妹啊，心腸這麽好。”
我也冷笑了兩聲：“全靠同行襯托。”
“最後問你一句，你知道薑虹珊在哪裏嗎？”我問。
平城這麽大，想要找到一個女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薑父出麵已經是不顧老臉了，我不可能讓黎堂峰再來幫著一起找，我對薑虹珊還沒有那麽多的同情心。
隻要秦江未不是要了她的命，其餘一切都好說。
秦江未抬眼看著我，那眼神裏充滿了打趣：“我也不知道，據我所知……最後得到她消息的地方就在景花巷。”
景花巷……根據薑父告訴我們薑虹珊最後一次來電的地方就緊靠著景花巷。
但景花巷屬於平城的老城區，那裏已經有相當一部分的麵積出於拆遷範圍，基本上已經無人居住了。
從雙木集團出來的時候，天邊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劃過天邊，緊接著烏雲翻滾、狂風四起。
不遠處，是黎堂峰的司機一路小跑過來，他說：“先生讓我來接您。”
我點點頭：“先不回家，先去景花巷。”
司機有些不理解的看著我，服從上司的安排是他的職業本能，很快車就開向了景花巷。
跟我想的一樣，這裏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一片正在拆遷的景象。
別說人煙了，就連過路的一條狗都不願在這裏多停留。
車窗外下起了豆大的暴雨，嘩啦啦的敲打在玻璃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這是今年來勢最凶猛的一場大雨，看這天色應該還不會很快結束的樣子。
我讓司機沿著景花巷來來回回開了三遍，我想從中找到薑虹珊的身影。很可惜，一無所獲。
司機問：“還要繼續嗎？”
我搖搖頭：“回去吧。”
這場大雨下了整整一夜，雨後就是一片反常的涼意，溫度驟降，比之前一下子低了七八度，連我在家裏都忍不住要穿上厚厚的外套才行。
次日依舊是個陰霾的天氣，已經是上午時分，看起來還跟傍晚差不多。
薑父又來電了，還是勸說我爸能夠幫幫忙。
我站在一旁聽著，眼睛也看著外麵的天色。
今天平城有暴雨警報，黎堂峰特地叮囑我不要出門，店裏也告假一天。還好我之前已經把自己份額的點心做好了，不然今天想休息也沒轍。
薑父這一通電話打了很久，久到我媽都忍不住在旁邊翻白眼。
我很清楚我爸的軟肋，他一輩子都在清水衙門的單位工作，為人正直又剛硬。但就是對於幫忙這件事，有點耳根子太軟了。
我估計，如果不是之前我受到的傷害，我爸這會肯定早就妥協了。不但妥協，而且會自告奮勇的親自去找。
我走過去輕聲說：“爸，你告訴薑叔叔，這件事我們會盡力的，請他不要再電話來了。”
我的聲音不高不低，正好可以讓電話那頭的薑父聽得一清二楚，他連忙道謝後，終於結束了這個冗長的電話。
窗外又是一陣陣沉悶的雷鳴，眼看著又要下雨了。
我翻出了手機上的地圖再次研究起景花巷附近的街道，終於一條與景花巷相鄰的街道吸引了我的注意。
這是平城裏比較著名的流鶯街，顧名思義，都是一些不成文的站街小姐們拉客的地方。因為這裏是拆遷區域，這裏的站街小姐生意也不見得很好。
尤其是這樣的天氣裏，大雨一澆什麽胭脂水粉都成了爛泥。
薑虹珊不會自甘墮落到這個地步吧……
我心裏起疑，又不能當麵說出來，隻能叫來司機讓他開車載著我出門。為了讓領導放心，我還專門帶上了我爸媽一起。
這一次的路線還是從景花巷開始，然後一直朝流鶯街駛去。
車速並不快，但奈何雨勢不小，窗外的場景根本看不清。來來回回找了一圈，還是沒有任何結果。
突然，在經過一個小弄堂口時，我看見其中一扇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罵罵咧咧的中年男人。
就在開門的一瞬間，我看清了裏麵好像是一個女人！
她穿著我眼熟的那條裙子，很快就消失在緊緊關上的大門內。
我趕忙叫司機停住了車，我媽在一旁緊緊的拽著我的胳膊：“閨女，你可不能犯傻，真去救那個什麽珊珊嗎？”
我拍拍她的手背是以安撫：“不是去救她，是去救我爸，不然啊我爸就要被薑叔叔給煩死了。”
我爸在一旁聽得滿臉尷尬的笑，又惹來我媽好一陣白眼。
我打著傘走在前麵，我爸媽緊緊的跟著我。終於走到那扇門跟前，我輕輕地敲了敲門。
裏麵很快傳來一個聲音：“今天不做生意了，等天好了再來！”
這不是薑虹珊的聲音，我說：“麻煩你開開門，我找人。”說著，我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百元大鈔從門縫裏塞了進去。
這錢的功效比我想的還要立竿見影，沒幾秒鍾的功夫裏麵就把大門打開了，是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隻是穿的太過鄉土，衣服還皺皺巴巴的很。
她笑眯眯的說：“你找誰呀？報個名來，我幫你找。”
我微微一笑：“我能進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