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一更】這錢不好賺啊！...)
X時尚雜誌的拍攝, 是在很久前就定下來的，但因為路穗穗一直在劇組拍戲，擠不出時間, 也就一直處於籌備階段。
雜誌策劃方想了很多方案，在想讓路穗穗走什麼路線，定位這次雜誌。
問過路穗穗的想法后, 最後選了隨性主題。
她就是她。
不需要任何東西來定義, 也不會禁錮在某個圈子裡。
她可以是悲情的啞女, 也可以是命途多舛的黑月光，未來，她還有無限可能。
拍攝的場地早早定了下來, 一部分在室內, 一部分是外景。
現在是冬天, 鹿城的雪景很漂亮，雜誌方準備讓路穗穗拍一部分雪景的外景。
次日，路穗穗出發去拍攝那邊。
她昨晚睡得早，為了這次雜誌拍攝，還特意敷了面膜, 做了護膚，整個人氣色看起來極好。
夏莉早上看到她, 還誇了兩句。
抵達拍攝現場, 路穗穗被夏莉帶著跟攝影師和雜誌方總監打招呼。
看到她，化妝師和造型師都格外有想法, 「她這張臉，隨便怎麼拍都好看。」
路穗穗莞爾：「老師太看得起我。」
「是真的。」造型師道：「這回給你準備了很多高定。」她是個女生, 但剪著寸頭，看上去超酷朝帥, 她上下打量著路穗穗，「上回你的紅裙很驚艷。」
「謝謝。」
造型師笑，淺聲道：「希望未來我們有機會合作別的。」
圈內很多造型師，手裡都握有頂級資源，藝人咖位上來，能合作的造型師化妝師也會厲害起來。造型師，聽起來好像很普通，實際上他們很強，也很厲害。
很多藝人和經紀人都借不到的品牌服裝，他們能輕鬆搞定。
路穗穗彎了彎唇，連忙答應：「我也期待。」
給路穗穗準備的服裝有很多，室內溫度很舒服，路穗穗拍的還算輕鬆。她鏡頭感一直都不錯，即便是第一回拍雜誌，表現力也很強。
「對，眼神再堅定一點。」攝影師透過鏡頭看著她，「身子往前傾一點點，看著我這邊。」
「這一組拍完，化妝師過來。」
一整個上午，路穗穗拍了三組不一樣風格的照片出來。
中午休息，造型師和攝影師也一直誇她，很有味道，很有感覺。
下午，他們又拍了一組室內的，這才出發去山裡拍雪景。
不意外的話，路穗穗今晚根本回不了家。
看到她，攝影師和造型師都有新的靈感，想拍一組山頂晨曦微光的圖，想讓她有更好的呈現。第一次的雜誌首封，無論是路穗穗這邊的團隊還是雜誌方都尤為重視。 -
去山裡路上，路穗穗窩在車裡休息。
她發現拍照片比拍戲還累，要不斷的凹造型，微表情和眼神各方面要求也尤為嚴謹。
「累了？」
夏莉看她神色倦倦的模樣。
路穗穗點頭：「嗯。」她吸了吸鼻子，低聲問：「去山裡拍應該很冷吧。」
夏莉：「會的，你待會多喝點熱水，別感冒了。」
路穗穗應聲：「好。」
夏莉叮囑，「從我們這邊出發過去，得兩三個小時，你多睡一會，他們就想拍一組傍晚的和一組清晨的。」
沒辦法，拍雜誌就是要配合。
路穗穗瞭然。
在睡前，她摸出一天沒怎麼碰到的手機，點開一看，有路景山他們發來的消息。
最新的，是裴之行發過來的。
路穗穗挑眉，發現他十點多發了，十二點發了，剛剛又發了。
這人脾氣還不錯，從來不會因為她回消息慢，然後生氣，不耐煩。
路穗穗無聲彎了下唇，回他：「拍完室內的了，現在出發去拍室外的。」
裴之行：「室外的？」
路穗穗：「嗯，今晚可能不回家。」
裴之行：「讓你經紀人準備些薑茶，不要感冒。」
路穗穗：「我這就跟夏莉姐轉達。」
裴之行：「嗯。」
路穗穗笑了下，轉頭看向正在看資料的夏莉，喊道：「夏莉姐，有人讓你給我準備薑茶。」
夏莉挑眉：「誰？」
路穗穗：「你老闆。」
夏莉：「……」
她瞅著路穗穗得意的笑臉，很是無言。安靜的盯著路穗穗看了半晌，夏莉忽然想起一個事。
「你跟裴總……現在在談戀愛？」
「……沒有。」
路穗穗嫌棄似的看她，「我們只是朋友。」
「噢。」夏莉翻了一頁資料，揶揄道：「我怎麼不記得我們老闆會交異性朋友了？」
路穗穗回答的很一本正經：「那你要去親自問問你老闆。」
夏莉失笑。
她合上資料，忍不住八卦：「你跟我透個底，準備什麼時候開始跟裴總戀愛？」
路穗穗沒搭腔。
夏莉覺得這話問的不太準確，她想了想，換了個問題，「不對，我應該問，你應該是有點喜歡裴總的吧？」
不然按照她這段時間對路穗穗的了解，她不可能會接受裴之行對她的好。
夏莉之前帶過不少藝人，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里，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路穗穗這樣的女藝人，她是第一次見。
她是那種，朋友界限分得特別清楚的人。
大多數女藝人，男藝人請自己吃頓飯，送自己一個小禮物，只要不是特別貴重，都會收下，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但路穗穗不是，她能拒絕的時候大多數都會拒絕，偶爾遇到殺青或慶祝這種情況，對方給她送了禮物，對方送的是一萬的，她必然會選個一萬到一萬五之間的禮物送回去，對方請客吃飯，她一定會在一周內請回去。
她就是界限劃分超級清楚，跟人家涇渭分明。
唯獨裴之行路年年以及戚書語幾個同性朋友送出的禮物，她不會這樣。
對著夏莉八卦的目光，路穗穗緘默片刻，憋出一句：「不告訴你。」
夏莉：「……」
她這個經紀人當的，還能不能有尊嚴了。
其實路穗穗不是故意不說，她就是覺得自己回答說喜歡的話，夏莉肯定會問你喜歡他什麼，什麼時候喜歡上的。
路穗穗目前還沒找到答案，所以沒辦法回答她，索性連第一個也不回答。
跟裴之行說了一會，路穗穗抵不住困意，握著手機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為何，這一覺，路穗穗夢到了很多和原主相關的事。
之前的時候，她對原主的了解僅限於小說，以及網上的各類亂七八糟爆料，但這一回，她好像代入了自己，真正的成為了原主穗穗。
她夢到了穗穗小時候的一些經歷。
夢到她被養父母領養回家的畫面，他們將她帶回家的那天，給她吃了一頓飽飯。
之後，再也沒有了。
他們上下端詳著她，打量著她。
甚至討論，她多少斤會合適，安排她之後的作息和飲食。
不能吃太多肉，不能吃甜食，因為會長胖，會對皮膚不好，他們要培養好她，養好了才能讓她賺到更多的錢給他們。
……
路穗穗醒來時，還沒到山頂。
她掀開身上蓋著的毯子，嗓音有點沙啞，「樂樂，我想喝水。」
樂樂立馬轉頭，把保溫杯遞給她。
看到她額頭上的汗時，樂樂愣了下，「穗穗姐，你怎麼還出汗了啊？」
這大冬天的。
路穗穗抬手摸了下，起身坐了起來。
「做了個夢。」
夏莉看她臉色不太對，低問：「什麼夢？噩夢嗎？」
路穗穗抿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和盯著自己看的兩人對視一眼，才應聲：「不算噩夢，但也差不多了吧。」
她轉頭看向窗外，不太懂自己為什麼能夢到原主身上真真實實發生的故事。
是因為她佔用了她身體，所以她所有的一切，包括記憶和感受，也都『繼承』下來了嗎？
想到原主那些事，路穗穗思忖了會，給路景山發了個消息。
不知道那兩人，現在在哪裡，又是什麼情況。
……
此時，路穗穗夢到的人正窩在一間破舊的出租屋裡。
屋子裡只有一個窗戶，在城中村地界，一點都不透光，隔音也分外不好，時不時有小孩哭鬧，和鄰家男人打罵女人的聲音傳出。
路強憋屈的坐在矮凳上吃著泡麵。
倏地，勾小慧把手機打開，裡面有熟悉的聲音傳出。
聽到路穗穗的聲音，路強罵了一句：「這女表子！」
他搶過勾小慧的手機，惡狠狠瞪著路穗穗前段時間的紅毯視頻，唾了聲：「他娘的，白養了！」
想到這段時間的遭遇，他氣的踹了一下勾小慧椅子。
勾小慧踉蹌，摔地上瞪他，「路強！你是不是有病！你有氣向路穗穗撒啊！你拿我撒氣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不氣？」
她罵道：「你有本事就去鬧去召集媒體過來，告訴他們，路穗穗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以為我不想？」路強咬牙切齒道，他當然想，可他和勾小慧手裡沒幾塊錢了。
更重要的是，有一回他打了媒體電話，對方一聽說他要爆路穗穗的料，還沒等他說，對方便掛了電話。
來來回回好幾次，每次路強想做點什麼，都是失敗而告終。
不是網出現問題，就是在去的路上發生意外。
路強不是蠢貨，這麼多事結合到一起，他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路穗穗那邊安排了人，說不定現在就在監視他們。
想到在監獄里那半個月的遭遇，路強根本不敢輕舉妄動。他依稀記得在監獄被揍的時候，那個壯漢在自己耳邊說的話。
他讓他出去后老實點，再敢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他不會是坐半個月的牢，他會坐大半輩子的牢。
猛地，路強又罵了聲。
勾小慧聽著，面色冷漠。
她把泡麵吃完，盯著路穗穗那張臉看了許久，丟出一句：「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路強：「你有辦法？」
勾小慧冷嗤了聲，「我們還有網，堅持在網上爆料，總會被網友看見的。」
聞言，路強冷笑：「你以為她那麼蠢？」
他們發的微博，最開始是被限流。後來兩人一註冊微博，莫名其妙登陸不上去。
如果不是這樣，路強早就把路穗穗之前那些事爆出去了，哪會讓她這麼瀟洒。
勾小慧深深看他，「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來找我們的那個人？」
路強一愣，「他不是讓你永遠別聯繫他？」
「呵。」勾小慧道：「那是以前，我們現在這種情況，除了他，還有誰能幫我們？」
她看著路穗穗，「我想，那個人比我們更希望路穗穗能永遠消失。」…… -
剛從車裡下來，路穗穗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恰好，路景山的消息進來。
路景山：「怎麼忽然問起他們了？」
路穗穗：「就突然想起了。」
路景山：「他們不可能去找你了吧？」
他記得裴之行跟他說過，有人在二十四小時監控他們，而且他們的一舉一動，也在被監控，無論是生活里還是網上，他們都逃不出。
隔著文字，路穗穗能感知到路景山的緊張。
她笑笑，回：「不是的。我就是做了個夢，夢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路景山：「抱歉，讓我們穗穗受苦了。」
路穗穗：「沒事的爸，都過去了。」
她痛苦，路景山和蘇瓷也一樣痛苦。
路穗穗思忖了會：「爸，如果可能的話，我想見一見他們。」
路景山過了好一會才給她回復：「我得想想。」
路穗穗並不勉強：「好，我先去工作了。」
路景山：「別凍感冒了，外面冷。結束了跟爸爸說一聲。」
路穗穗應下。
外景不好拍。
除了路穗穗要準備好，天氣也得給力。
造型師看了路穗穗之前走紅毯的照片，給她準備了一條高定紅裙。
裙子很漂亮，穿上很像公主。
但是，也真的很冷。
路穗穗穿上從帳篷里出來時，被風吹到顫抖。
「天哪。」
路穗穗搓了搓手臂，很是茫然，為什麼要在大冬天穿禮服拍照啊！！還是在雪山頂端。
她真的要冷死了。
樂樂看她臉色凍僵模樣，安慰道：「穗穗姐你撐一撐，漂亮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路穗穗：「但願我能撐住。」
樂樂：「……」
事實證明，路穗穗還是能撐住的。來回折騰了好幾次，補了幾次妝，她順利拍完這一組照片。回到車裡的時候，路穗穗的臉是僵硬的。
沒錯，被凍的。
她跟夏莉哭，「夏莉姐，這錢不好賺啊。」
夏莉：「……」
她撲哧一笑，「這是對你時尚能力的認可。」
路穗穗嘆息：「太煎熬了，比走紅毯還煎熬。」
走紅毯也就幾分鐘，而這裡，她算了算，她剛剛那一組照片拍了一個多小時。
夏莉失笑。
她正想說話，外頭有工作人員喊：「穗穗姐，攝影師說現在的天色很好，很自然，想再多給你拍一組照片。」
聽到這話，路穗穗想原地自殺。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