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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弄壞了?

  半仙原是以蒲扇蓋著臉,悠哉悠哉的半躺在藤椅上,聽到動靜,蒲扇一挪,見攤前坐了個女人,雖戴著帷帽看不清臉,這身衣物卻是不菲,加之隨手就是夠他開張大半月的打賞,他就立馬坐正了。


  ??而後依她之意在她手腕上鋪了張帕子。


  ??隻手號脈,另一手往修長胡須徐徐而過。


  ??“娘子……這是喜脈。”目光滾落半圈,半仙道:“不過月餘,脈象尚淺,娘子還需謹記保養。”


  ??“可準確。”


  ??半仙就笑了:“娘子既能尋到此處便該知道。”


  ??扇柄往案台輕輕一磕,然後指向醒目招牌:“在下行走江湖十餘載,這半仙之名豈能憑空而來?”


  ??允今安卻道:“半仙說我是喜脈,我卻絲毫不喜,可見半仙空有虛名。”


  ??半仙不免一驚。


  ??“拿人錢財為人消災,有些事,半仙還是糊塗些為好。”


  ??允今安事先打斷了他想開口多問的念頭。


  ??然後再出兩錠黃金:“我隻求一物,不叫你害人性命,不砸你招牌,就是不知半仙可有那本事,可願助我。”


  ??——


  ??到了夜裏。


  ??大抵是算著“月事”走了,今兒的顧承禦顯然要比往日更為躁動。


  ??上了榻後就直往她臉前蹭。


  ??允今安是素不會迎合他的。


  ??隻是自知命運難掌,自從把那事看輕後,也甚少反抗他。


  ??不去看她願是不願的深意,他就那樣自我沉浸的蹭啊蹭,


  ??頭些日憐惜她身子虛,他已是曠了數日,好容易捱到她氣色好些,哪知又偏巧不巧的撞了那汙穢,叫他又生生憋了這些日。


  ??再熬到今兒,他哪裏還肯再放了她。


  ??何況麵對她,他素來是精力旺盛的。


  ??在那熟悉氣息纏綿下,他很快蘇醒就越發難捱起來。


  ??“都這麽些天了,想是幹淨了吧。”


  ??暗啞磁聲低醇入耳,允今安還是沒接話。


  ??他就當她默認了,

  ??攏緊她徐徐俯了身。


  ??不多時,室內逐漸響起了些常日所見的晃蕩,


  ??隱忍至極,壓抑至極。


  ??但不同於常日的是,


  ??素來便是再痛再難捱也死扛著不肯嘶出半聲的允今安,竟突然嚶出半聲,邊抬手在他心口輕輕撓了一下。


  ??小小的,輕輕的,支離破碎的,

  ??如小奶貓輕撓慢撚,


  ??那不經意間一劃而過的手便如柳絮撩撥,直叫人心癢。


  ??顧承禦原就是顧及她的身子才強忍至極,

  ??受此一弄,

  ??他哪裏還遭得住,

  ??當即眼圈一熱,就突然猛了起來。


  ??但激狂之勢沒能衝撞幾下,

  ??房裏又突然換成了急切撼天叫郎中的傳喚。


  ??往裏看去,竟是滿眼痛色的允今安,還有手腳無措的顧承禦。


  ??“安兒…”


  ??“安兒!”


  ??“你別嚇我…”


  ??“我、怎、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啊…你別嚇我…”


  ??“我沒多用力呀…安兒…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其實這次的顧承禦還算理性,便是燥熱難忍,要得狠了些,卻也知道她身子骨弱受不住他。


  ??所以在她臉色才有些隱隱變化的時候,他就強忍著放緩了動作。


  ??起初他以為她隻是受痛難忍,


  ??直到她越發難捱,直到他再看到那極不合時宜的點點殷紅,他顯然又是一懵。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分明頭幾天才親眼見過的,分明剛剛才再三確認過的,怎麽這會子又來了。


  ??顧承禦就僵硬的看著那裏,兩眼瞪得大而懵。


  ??看著那真真切切的殷紅,他甚至都有點懷疑。


  ??他竟逞欲至此,


  ??把她給……弄壞了?


  ??——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便是瘦弱不顯懷,難道前幾天本侯親眼所見的癸水還能有假!


  ??你告訴本侯,有孕之人如何能來癸水!如何來得!!”


  ??約莫半個時辰後,撼天怒焰在鴛鴦羨不期響起。


  ??旋即就聽郎中解釋,聲聲顫如篩糠:“是、夫人確是遇喜了,那確是喜脈啊……至於侯爺說的癸水…實則是胎像不穩……”


  ??“一派胡言!”


  ??郎中那話還沒能落音,就被突然飛來的一腳踹翻在地。


  ??殞命之勢來的措不及防,莫說一時驚痛變了的臉,郎中隻覺心跳都猛停了瞬。


  ??但他沒能稍緩半刻,又突然被那欺勢大掌狠拖而去。


  ??“莫說本侯沒給你機會,再敢耍花招胡言亂語,你,且想想來路後果!!”


  ??說完往帳幔低垂的榻邊一送,郎中就一趔趄猛磕在榻骨之下。


  ??麵對那渾身充滿怒戾之氣,來勢凶猛的奪命閻王,郎中甚至不敢置喙半句就忙不迭的撐起了身。


  ??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心態,然後顫顫巍巍走近些接了帳幔裏送出來的手腕。


  ??如洗晚風撩著窗邊紗幔,溫溫默默,不徐不疾。


  ??郎中就靜靜號著脈。


  ??過了會,又唐突的說要看看那血印。


  ??在看清帕子的那瞬,郎中顯然臉色難看。


  ??那脈象來往滑利,如盤走珠,不是喜脈又是什麽。


  ??至於這帕子,殷紅斑斑,色澤新嫩卻出量如此之少,不是貪一時之快而顯出的先兆流產之相又是什麽。


  ??行醫數十年,就從未遇到過如此荒誕之事。


  ??不信有,不信病重的,他倒素見不少,但這種,不信喜的,真真是聞所聞未。


  ??雖說初為人父慌張不知所措也是有的,這般行徑卻也未免太過了些。


  ??便是前些日不知身懷有孕行了夫妻之事而導致見了紅,好歹還不算傷了胎氣。


  ??再以侯府這樣的條件,這樣金尊玉貴的養著,隻要日後注意些,順利生養下來定是不成問題的。


  ??若說是懼這深宅大院的暗裏爭鬥,怕夫人遭了陰謀算計,那……


  ??想到這裏,郎中突然渾身一僵,背脊就不受控的發起涼汗來。


  ??莫不是,這家家主和夫人之間有何不欲人知的內幕,而家主方才予他的暴戾恣睢看似是不肯信夫人身懷有孕,實則是在威脅他,叫夫人胎死腹中?


  ??驚措目光滾動半圈,郎中舉袖胡亂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在順勢抬眼卻驀的撞上顧承禦那陰戾如狼的目光的那瞬,郎中心裏猛地一駭,就突然驚癱跪了地: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啊!”


  ??“夫人……她確實是喜脈,便是打死我,便是華佗再世,修羅神仙在此,夫人她、也是喜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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