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替你洗……”
蘇友銘突然想起了什麽事，他呼喝著，讓幾個下人架起長梯子，將這三層繡樓的樓頂，那些檁子、椽子、房梁，包括犄角旮旯的位置，統統查了一遍。
??一通折騰。
??……
??林幼春並未阻止。
??幸好。
??查了一陣後，再也沒有其它駭人的東西出現了。
??借著這個空當。
??林幼春示意腦袋依舊腫得如同豬頭一樣的蘇錦書坐下來，做了一番她的思想工作。
??當蘇錦書聽到林幼春說要替她洗澡，不由羞得抬不起頭。
??不過。
??林幼春正色道：“唯有這樣，才能救你。”
??蘇錦書忍住羞澀，點了點頭。
??剛才林幼春飛劍斬蛇的手段，她已見了，她又不傻，已知林幼春決非常人，行的也是非常之事，所以，雖然林幼春的提議讓她害羞，卻也應了。
??當然。
??最主要是因為林幼春將懷中文書給她過目了。
??蘇錦書很感動。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想起張恒退親時，非要逼著她丟人現眼，看著她時那種帶著一絲絲厭惡和驚詫的目光，她就覺得，此時的林幼春，在她心中滿滿都是正麵形象。
??當她看到文書上林幼春一定要娶她的字樣時，蘇錦書除了羞澀，更多則是感動。
??她低聲羞道：“林……小女子，拜托了。”
??林幼春點點頭。
??不客氣。
??應該的。
??白紙黑字紅手印，他必須努力。
??這時。
??廚下的婆子來報，說林幼春吩咐熬的藥湯已經煮好了，煮了滿滿的一大鍋。
??行。
??全都盛來。
??……
??藥湯一桶桶倒入大木桶。
??所有人屏退。
??隻留著小凳子在房門口坐著把門——林幼春吩咐了，無論是誰過來，都不準進門。
??吩咐完後。
??林幼春望著那一大桶熱氣騰騰的藥湯躊躇著，現在，就差他自己的眼淚了。
??林幼春掙紮了一下。
??他醞釀了一下感情，想生產點天然的眼淚出來，可是，努力了半天，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
??沒法子。
??林幼春隻好摸出早早準備好的蒜瓣，伸指甲掐破，往眼皮上不斷塗抹。
??……
??挺酸爽的。
??誰抹誰知道。
??……
??一陣辛辣刺激得林幼春眼淚撲簌簌而落，墜入桶中。
??蘇錦書見他行事不同別人，也不敢問，心中對他的期望，倒又增添了幾分。
??這時。
??林幼春道：“……那，啥……你脫衣服吧。
??我……我背過身去，決不偷看。”
??蘇錦書瞬間心跳不止，羞得她一聲也不敢吭。
??林幼春背過身去。
??背後。
??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林幼春忽然很想轉身看一下，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他忍住了，並不代表他不會腦補某些唯美動人的畫麵。
??譬如。
??胳膊……
??腿……
??等等等等。
??林幼春忽然心中一凜，醫者，應有敬畏心，不可心猿意馬。
??半晌過後。
??終於。
??隨著一陣水花聲響起，蘇錦書如同蚊鳴般的聲音響起：“……好了。”
??林幼春轉過身來。
??桶中。
??蘇錦書羞得緊緊閉著雙眼，原本水已沒頸，此時，身子悄悄又往下縮了縮。
??“我自己洗。”
??“不行，我替你洗。”
??“嚶嚶……”
??林幼春默念：“我洗的不是蘿卜，我洗的是土豆。
??土豆土豆，我洗的土豆。”
??嗬嗬。
??其實。
??滿身都是疥瘡的蘇錦書，遠不如一隻新鮮的土豆漂亮。
??木桶中。
??蒸氣騰騰。
??蘇錦書。
??含羞閉目。
??林幼春一咬牙，伸出手去……
??……
??……
??林幼春口幹舌燥。
??……
??一陣手忙腳亂後，小凳子突然在門外喊道：“姑爺，姑爺，二夫人送茶來了，你要不要喝？”
??林幼春正好口渴，忙應道：“好，我來端。”
??門開處。
??林幼春將茶盤端進來，吩咐小凳子趕緊將門關上。
??他先是自喝了一碗。
??又遞給桶中的蘇錦書一碗。
??蘇錦書還不能出來，還要泡一泡，泡透一些。
??將那些痂泡軟一些。
??……
??又過一會。
??桶中。
??蘇錦書突然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呻吟。
??林幼春趕緊去看。
??天！
??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原本瘡痂結滿全身的蘇錦書，身上皮膚突然寸寸迸裂，鮮血與淡黃色的液體相摻合，流個不住，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直衝林幼春的鼻孔與腦門。
??林幼春大喜。
??看來。
??藥湯有效了。
??他原本還以為，起碼要換上三桶藥湯才能見效的。
??誰成想，一桶下去，蘇錦書身上的那些令人掩鼻的瘡痂，就已經寸寸脫落。
??不但脫痂。
??蘇錦書原本腫脹變形的臉，也開始迅速消腫，她的脖頸上、臉上，甚至發梢處的肌膚，也在急劇地迸裂、流血。
??蘇錦書不斷呻吟著。
??林幼春不敢閑著，趕緊用浴巾替她清洗。
??“痛麽？”
??“還癢麽？”
??……
??過了一陣。
??又過一陣……
??……
??當桶中原本散發著藥香味的藥湯，變得汙濁起來的時候，林幼春終於將蘇錦書這顆土豆洗幹淨了。
??幹幹。
??淨淨。
??蘇錦書緊緊閉著眼，極度的羞澀讓她幾乎暈過去了，就連她是怎麽被林幼春抱出桶，抱到床上的，她也暈暈乎乎，說不清楚了。
??她的一切，此刻已不屬自己了。
??“大小姐……大小姐？”
??小凳子的聲音響起。
??蘇錦書強忍著羞澀，從床上轉過身來。
??“啊……”
??她才轉身，立刻就看到了小凳子那對嘰裏咕嚕的大眼睛裏，不可思議的目光。
??“大小姐！”
??蘇錦書看見。
??小凳子又是高興，又是驚訝地大張著嘴巴，簡直可以塞進去一顆煮熟的雞蛋。
??小凳子尖叫一聲撲到了蘇錦書的身上，緊緊摟住了蘇錦書，她那喜形於色的表情，讓蘇錦書情不自禁摸了摸臉蛋兒。
??滑……
??膩……
??彈……
??小凳子突然抬起頭，又哭又笑道：“嗚嗚……大小姐，你，你好了。
??天！
??大小姐，你生得好美、好美呀！”
??突然。
??小凳子從蘇錦書的床邊跳了起來，她迅速從房中跑了出去，眨眼之後，又跑了回來。
??“這丫頭！”
??小凳子手中，多了一麵鏡子。
??“大小姐，你看。”
??蘇錦書抬頭看看站在旁邊望著自己，眼睛發直的林幼春，想到自己渾身已被他看遍，不由臊得嚶嚀一聲，將自己深深埋進了被了裏。
??“我不看，我不看。”
??“看看嘛！
??求求你了。”
??“就看一眼。”
??……良久之後，終於被心中的好奇戰勝了羞澀的蘇錦書，這才慢慢從被子裏探出頭來。
??小凳子舉著鏡子。
??早就等著了。
??“大小姐，你看……”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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