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197.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他
車子剛停穩,簡秋變醒了過來。她似乎很困,眼裏都是倦意,沒有什麽精神。
剛到家,簡秋變說困了,想睡覺,變回了臥室。
昨晚兩個人又是窩在沙發上睡了一晚,季楚寒想簡秋肯定沒有休息好,給臥室調了一個合適的溫度,拉過毯子給簡秋蓋好。才輕手輕腳的從主臥退了出去。
簡秋睡的迷迷糊糊並安穩,她開始做夢,很多清晰的片段斷斷續續出現在腦海。
簡秋剛到法國的時候,法語並不好,隻能跟人進行很簡單的交流,大多數情況下還是用英文去跟人溝通。所以那段時間簡秋一直很吃力,很多法國人都不會說英語,而且JK總部那邊有很多的客戶都是純正的法國人。
剛到JK總部的時候,公司給簡秋安排的位置,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權利,所以那個時候她想在JK繼續呆下去,她就必須靠自己。
到巴黎的第一個月,簡秋工作很拚,她甚至吃睡都呆在公司。她會拿著資料,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步,親自的一個個去拜訪客戶。
那時候Anni還是簡秋的頂頭上司,所以她總是想盡辦法折騰簡秋。經常性因為送一個合同,Anni會讓簡秋從巴黎的最北邊,跑到最南邊。
而那一天發生的事情,簡秋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時簡秋已經到巴黎兩個月。
那天巴黎突然強降雨,還刮起了大風,很多人都躲在家裏不願意外出。而那天簡秋約好了一個客戶在巴黎最北邊的一個地方。那一天的談判並不順利,因為語言障礙的問題,兩個人的溝通起來很難。法國人很講究效率,他並不想在在簡秋身上浪費時間,簡秋隻能給對方不停的道歉。
簡秋從客戶那出來之後,已經下午六點。這個時候她接到了Anni的電話,讓簡秋到一個客戶那取個合同,而這個客戶的位置恰好在巴黎的最南邊。
這個合同簡秋知道,並不是非要今天去取,隻是Anni想為難自己而已。因為雨下的太大,所以並不好打車。簡秋幾經周轉,才到了另一個客戶那裏。
到客戶那裏的時候,簡秋渾身已經濕透,她忍不住整個身子開始發抖,客戶的公司不出所料的已經關門。
簡秋突然感覺肚子皺在一起的疼,疼的她直不起來腰,她隻能扶著牆慢慢的蹲下。而這個時候路上已經沒有什麽行人。
簡秋用最後的一絲意識,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
簡秋再次醒來的時候,睜開眼變看到了頭頂上的白熾燈,異常的刺眼。一個女醫生帶著口罩,用著正宗的法語向自己講了一段話,簡秋並沒有聽懂,隻是感覺身體空嘮嘮的,似乎自己丟掉了很重要的東西。
她從手術室出來之後,David變來到病房,看著簡秋,那樣的眼神過於複雜。有緊張,有擔心,有惋惜……
簡秋那兩片慘白的薄唇動了動,發乎很微弱的聲音:“David,我聽不懂醫生說的話,你能幫我翻譯一下嗎?”
David臉色不太好看,他猶豫了很久,才緩緩的張口:“秋,醫生說你的孩子沒有了。”
似乎有什麽東西堵在簡秋的心口,她試著張了幾次口,才說了兩個字:“孩子?”
“是。”David抓住簡秋的手,不忍道:“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簡秋的手忍不住的發抖,眼睛通紅的看著David,那裏麵有震驚,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痛苦。
“秋,你哭出來,哭出來會好些。”David道。
簡秋的眼睛從波濤洶湧,到平靜無波瀾,最後眼神變得空洞,她望著醫院潔白的天花板,神情盡是哀傷。
簡秋沒有哭,但她確也沒有說話過。
簡秋在醫院呆了三天之後,回到了巴黎的住處。那天降雨之後,巴黎連著幾天都下著小雨,淅淅瀝瀝,下的讓人心煩。
偌大的公寓裏,隻有簡秋一個人。她光腳踩在地上,斜靠在牆上,盯著外麵的雨發呆。從太陽升起,到太陽落下。路燈穿破黑暗,給街道打上光明。
簡秋緩緩的抬起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這裏曾經孕育著一個生命,可在她還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已經離她而去。
簡秋忍不住的苦笑,可能在寶寶看來,她不是一個好媽媽,所以寶寶才選擇離她而去。
簡秋就這樣一直站著,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她身子才動了一下。她走到梳妝台前,裏麵的人臉色慘白,看起來太過狼狽,讓人忍不住心疼。
那裏麵的人太不像自己,簡秋開始仔仔細細的給自己化妝。因為嘴唇太過蒼白,她特意挑選了一隻大紅色的口紅,讓自己精氣神看起來更好一些。簡秋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兩個相互依偎的兩個人,輕聲低喃著:“楚寒啊,我沒有保護好他。”
簡秋請了五天假,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除了David之外,沒有人知道原因。
畫麵一轉,鏡頭裏出現一個模糊的背影,那是一個小嬰兒蹣跚學習走路的樣子,看起來隻有一多的樣子。
簡秋聽到小孩奶聲奶氣的喊著媽媽,可簡秋的腳確像是被固定在原地般,怎麽都邁不出去。簡秋無力的衝著嬰兒的背影喊著:“別走,別走。”她被巨大的悲傷包圍著,她似乎以及喘不過來氣。
“小秋,小秋,你醒醒。”
那熟悉的聲音在簡秋的耳畔響起,一陣陣的呼喚。
“小秋,我是季楚寒,你醒過來,看看我。”急切的男聲又響起。
簡秋猛的睜開眼睛,額頭上都是汗珠,眼睛裏充滿著驚恐。
“做噩夢了嗎?”季楚寒低下頭,柔聲說道。
簡秋大口的喘著粗氣,以此來紓解心中的鬱結。
季楚寒拿過紙巾,擦掉簡秋頭上的冷汗。
簡秋就這樣看著季楚寒,哇的一聲哭出來。季楚寒嚇壞了,慌忙把人抱進懷裏,安慰著:“小秋,不怕,我在呢。”
簡秋緊抱著季楚寒,兩年前她可以忍著不哭,兩年後她終究是再也忍不住。
簡秋帶著哭腔的一句句對不起,響徹在耳畔,如刀子一般的割在季楚寒心上。
季楚寒不知道簡秋為什麽說對不起,對誰說對不起,但他知道這件事應該壓在簡秋心底很長的時間,壓的她早已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