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指點

  “皇兄，你說了凡大師會給晗大還丹嗎？我總覺得有點懸。”說話之人正是北辰烽，如今他褪去了人前的冷酷，表現出單純的對玉晗的擔憂。


  北辰煜翻身下馬：“不試試怎麽知道？”


  北辰烽看了看一路沒有說話的玉晗：“可是若是沒有大還丹，玉晗的身體不就……”


  “不能習武罷了，沒什麽大不了。”北辰煜牽著馬，“玉晗可以以醫術立世，你要相信他。”


  北辰烽先是一驚，然後訥訥無言。玉晗其實先天根骨極好，隻是那個人見不得他和他哥哥兩人這麽優秀，便對一個下毒，對另一個追殺，弄得如今兩人一殘一亡。玉晗被那些慢性毒藥折磨得毀了經脈，無法習武不說，還傷了身體，性命堪憂。但如今皇兄說隻是不能習武罷了，這不是不關心，相反的，他知道皇兄是極愛護兄弟的，那便是對治好玉晗成竹在胸了。這樣的無畏，這樣的豪氣，讓他甚至產生了玉晗的毒隻是小事的錯覺。可是，那無求之毒又怎麽是好相與的，要不然玉晗怎麽會花了八年都沒有解開……但皇兄說的對，他要相信他們自己的力量，要相信玉晗，在他們北辰皇室的權利和玉晗精妙的醫術下，再難解的毒都沒什麽大不了！


  北辰煜大概知道他皇弟的心思，隨便在一棵樹邊栓了馬，道：“我們還要看著晗反了那個人，他怎麽會有事呢……事在人為，一定會有辦法的。”


  玉晗也緩緩下馬：“我們還是尋路上山尋求了凡大師的指點吧。”他神色淡淡，似乎那個中了慢性毒藥曾被折磨得辦不成人形的人不是他，而是別的不相幹的人。但北辰煜卻知道，這是玉晗苦苦煎熬了八年，在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後，從失望到絕望，從絕望到忘卻的、隻求解脫的心思。他歎了口氣，點頭。


  北辰烽與玉晗便也栓了馬，跟在北辰煜身後沿著彎曲的山路向上。


  “這盛華寺作為南國第一寺，卻建在山上，還修了如此曲折的路，其意蘊頗深啊。”北辰煜眯著眼打量從半山腰修到山頂、幾乎占了整個山頭的盛華寺和那唯一的一條曲折小路。


  “這樣的山，這樣的寺，極似有有德之人的居所。”玉晗頷首。


  北辰烽才不去管盛華山如何、盛華寺如何、寺中人又如何，更不會去管那個了凡大師是否高僧大德，他隻管玉晗身上的毒，隻管那能影響他們一生的大還丹。“既然如此，我們快些上山吧。”說著便要使出輕功。


  北辰煜一把拉住有些冒失的北辰烽：“為顯誠心，我們最好慢慢走上去。這山間風景正好，你就稍安勿躁，學著欣賞欣賞吧。”見北辰烽要開口爭辯，北辰煜微微嚴肅：“我們是有求而來，切不可衝撞了了凡大師。”


  玉晗也拉住北辰烽，笑道：“煜說的沒錯，你就定心看看這山間美景好了，這遇事就冒失的毛病怎麽就是改不了呢。”不待北辰烽說話，他又道：“這事是急不來的，你就算是使輕功飛上去了，了凡大師也不見得會見你，你這麽衝上去，說不定就不給你大還丹了。”


  北辰烽被說得有些訕訕：“我這不是著急嗎……”


  北辰煜拍拍他的肩：“為將者，需遇事沉著冷靜，更不可在私事上亂了心神。這一點，你還要好好磨礪。雖說戰場上的你沒有弱點，但若是你的母妃，或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出了什麽意外，你還能保持那個冷麵戰神的形象將戰役進行到最後並取得勝利嗎？”


  北辰烽僵住了身子，半晌，低下頭。


  “好了，我們走吧。”玉晗見北辰烽有了明悟，便開口道：“要是今日是什麽黃道吉日，香客就會被我們堵在山腳了。”


  北辰煜聞言一笑：“其實今日是個好日子，隻是這盛華寺平日裏不對百姓開放，隻有一些權貴的家眷會在寺中祈福，我們倒是堵不到人的。不過，確實該上山了。”


  盛華寺大殿。


  北辰煜三人將殿中的佛菩薩都跪拜過來，才起身走向一邊合掌念佛的主持。


  主持靜靜撥著念珠，又念完一句佛號後才對著北辰煜三人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不知北辰太子與烽王爺到盛華寺……”


  北辰烽上前一步：“方丈也不必說什麽有失遠迎了，我們來次是有事要辦。”


  “烽王爺謬矣。”對北辰烽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視而不見，轉身對著北辰煜道：“不知北辰太子來盛華寺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