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夜談

  “好，我信你！”北辰煜按了按玉晗的肩，看向北辰烽。


  北辰烽也伸手拍上玉晗的肩，絲毫不因為他是病號就減輕力度：“四哥也信你！”


  三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樣子你也是不肯歇下的，不如我們就秉燭夜談吧。“北辰煜該按為扶，和北辰烽將玉晗扶到桌邊坐下，親自去減燭花。


  燭花一去，屋內亮堂了好多。


  北辰烽給玉晗到了一杯水：“山寺沒什麽好喝的，先潤潤吧。”


  玉晗接過，抿了一口：“小時候和大哥逃亡在外，連水都是奢侈的。”


  北辰煜歎了口氣：“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們躲了三個月……還是被那個人發現了……他派了一支二十人的隊伍對我們進行圍剿……我們隻是兩個十歲的孩子啊，他居然心狠手辣到……”玉晗垂下目光，桌下的左手緊緊握成拳：“那時我們已到了玉家不遠，大哥為了讓我能回玉家，自己一人去引開了那些人……後來外公帶了人去尋，隻看到好多的血……”北辰煜見玉晗整個人都在顫抖，似是不忍回想，便替他說下去：“那種情況下，玉暖要逃脫確實不易……所以你們就認為玉暖死了？”


  北辰烽看了北辰煜一眼，心想何止是不易，根本就是不可能，一個隻有十歲的孩子，不管再怎麽成熟能幹，也不可能獨自一人解決掉二十個人的刺殺隊伍。更何況，那個人派出的，又怎麽可能隻是不入流的殺手，以他趕盡殺絕的心思，那二十人該是三流以上的殺手……


  玉晗額頭青筋突起：“我後來才知道，他派出的二流殺手……整個藍家也隻有五十名的二流殺手……他竟狠心至此……那種情況下，大哥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那……”北辰烽猶豫一下，說出自己的猜測：“會不會是那些殺手把玉暖帶回去了？”


  “怎麽可能？”玉晗慘然一笑，“他抱著必殺的心思，就是為了讓我們回不了藍家、讓我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又怎麽可能把大哥帶回去……我當時隻有一個想法，他怕是毀屍滅跡了，才會有那麽多的血……”


  北辰煜皺眉：“了凡大師不可能騙我們，玉暖一定還活著。”安撫地看了玉晗一眼，“先不管玉暖是怎麽逃離的，我們還是先想辦法找到蘭梓彥再說吧。既然了凡大師提到他，那就說明他知道些什麽……”


  “會不會是蘭梓彥救了玉暖？”北辰烽試探的問。


  “八年前，蘭梓彥也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他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對抗二十個殺手……何況，他以什麽立場出手呢……就算是他，那以外界傳的他的溫雅如蘭的性格，怎麽會不讓玉暖回來尋你？以玉暖的性子，他脫離了危險又怎麽可能不聯係你？”北辰煜靜靜分析。


  玉晗鬆開手，怔怔看著手心被他掐出的四個痕跡：“我隻是覺得，蘭梓彥這個人，對我們沒有敵意。他上次出手，不會隻是為了看戲……他一定知道大哥還活著……”


  “那或者，蘭梓彥認識玉暖，甚至還有些交情，知道你是他弟弟，才會出手相救？”北辰烽按著太陽穴，繼續猜測。


  北辰煜點頭：“有這個可能。從晗的說法來看，當時雖然情況緊急了些，但他的侍衛若是拚命，那群刺客也成不了氣候。那麽蘭梓彥的出現似乎隻是一個提醒。”


  “提醒什麽？提醒誰？”北辰烽有些困惑。


  玉晗閉了閉眼：“他說，渾水不是好趟的。就像警告一樣。”


  “這麽說來，他是要你不要參與南都的事情？還是……南都有人會對你不利？”北辰烽說到這裏，有些無奈，“猜測一個我們絲毫不了解的人的心思還真是困難啊……何況我不擅長猜人心思……先不管他，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


  北辰煜搖頭：“蘭梓彥這一條線路斷了，可了凡大師卻沒有說什麽別的東西。”


  “大師說，一切謎底，唯有我們走下去才會揭曉，唯有尋覓，才有可能。”玉晗歎氣。


  北辰煜伸出食指敲著桌子：“走下去……尋覓……”他揉了揉眉心，突然停下動作：“不對，還有一條線！”